網友法麗茲分享的故事
    這事兒不是那種大喊大叫、鬼影亂飛的，它更像是……怎麽說呢，像是一塊濕抹布，沾了點髒東西，悄沒聲兒地貼在你後脖頸子上，不疼，但就是讓你渾身別扭、惡心，還甩不掉。這事兒發生在我剛工作那兩年，在廣州，對，就是那個又熱又潮的廣州。具體地點在荔灣區那邊，靠近xx路的一個老寫字樓裏。那地方……嘖，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嗓子眼發堵，有股子說不出來的味兒。
    你聽我慢慢給你捋啊，這絕對是我親身經曆，不是瞎編的段子嚇唬你。那感覺太他媽真實了，真實到我現在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段時間壓力太大，神經出了問題，但理智告訴我，那個工位，那個角落，絕對、絕對有問題！
    那時候我剛畢業沒多久，進了一家小破廣告公司，做設計的，就是那種天天加班加到死的乙方狗。公司為了省錢，租了個老寫字樓的半層。那寫字樓，年頭不短了，外麵看著還行，裏麵就挺舊的，光線不太好，走廊裏鋪著那種老式的暗紅色地毯，踩上去軟塌塌的，還總有股子消毒水混合著灰塵的味兒。我們公司在三樓，整個一層樓道都長長的，燈光昏黃，尤其是晚上，人一走，那叫一個……空曠，安靜得瘮人。
    我們辦公室是個大開間，格子間挨著格子間。我呢，因為是新人，就被分到了最裏麵的一個角落，靠著一根大柱子，旁邊就是消防通道的門那門常年鎖著）。我那個工位，怎麽說呢，就是特別背陰，白天都得開著頭頂的日光燈，而且感覺通風特別不好，空氣總是不太流通，悶悶的。
    剛去頭幾個月，除了加班累成狗，倒也沒覺得有啥特別不對勁。就是覺得我那個角落吧，好像總是比別的地方冷一點。廣州那天氣，夏天不開空調都能熱死人，但我坐在那兒，有時候會突然感覺後背或者胳膊肘莫名其妙地發涼，就那麽一小片地方，像是有人在旁邊放了塊冰。我當時就以為是空調風口對著吹雖然我抬頭看了好幾次，風口離我還有段距離），或者就是自己坐久了血液不循環？反正沒往心裏去。
    還有就是，我那個工位附近，總有股淡淡的、很奇怪的味道。不是煙味公司禁煙），也不是飯菜味。有點像……潮濕的紙箱子放久了發出的那種黴味，混著一點點……鐵鏽味？或者像是舊硬幣攥在手心裏的那種金屬腥味？ 很淡，若有若無，一陣一陣的。我問過旁邊的同事，他們都說沒聞到，還笑我鼻子太靈敏。我也就以為是老樓管道或者牆壁返潮的味道，畢竟廣東這邊濕氣重。
    怪事兒，大概是從我開始頻繁加班，經常一個人或者就剩一兩個人待到深夜的時候，慢慢浮現出來的。
    一開始，也是些讓你抓狂但又沒法發作的小破事兒。
    比如，我明明記得下班前把桌麵收拾幹淨了，第二天早上來，就發現筆筒裏的筆莫名其妙地倒出來一兩支，或者鍵盤被人動過一樣，上麵有幾個模糊的指印但我明明擦幹淨了）。還有我放在桌角的一小盆仙人球，好幾次發現上麵的小刺被弄斷了幾根，像是被人不小心碰掉的，但周圍根本沒人經過。
    最煩人的是電腦。就我那台破電腦，特別愛出毛病。不是突然卡死，就是鼠標自己亂飄，或者屏幕莫名其妙地閃幾下。一開始我以為是電腦太舊了，找行政換了好幾次零件，甚至重裝了係統，但還是老樣子。奇怪的是，這毛病好像隻在我晚上加班，尤其是後半夜的時候特別嚴重。白天人多的時候，它反而乖得很。搞得我加班效率特別低，心裏又煩躁。
    這些吧，雖然有點煩，但還能用“巧合”、“電腦老化”、“自己記性差”來解釋。直到我開始聽到聲音。
    不是同事敲鍵盤或者外麵車流的聲音。也不是空調或者服務器的噪音。
    是一種……非常非常輕微的、斷斷續續的……像是人費力呼吸時發出的那種……“嗬……嗬……”的喘息聲？或者說是……壓抑著的、帶著痰音的咳嗽聲？
    聲音極小，真的，小到你甚至會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或者是隔壁樓傳來的？但它又感覺很近，好像……就在我工位旁邊，或者頭頂的天花板夾層裏，或者……就在那根大柱子後麵！
    這聲音總是在我晚上加班，周圍特別安靜，我精神又有點疲憊的時候，冷不丁地冒出來。就那麽一兩聲，短促而微弱，然後就沒了。等你想仔細聽的時候，又什麽都聽不見了。
    我第一次清楚地捕捉到這聲音的時候，我當時就愣住了。這啥玩意兒啊？辦公室裏就我一個人或者頂多還有一兩個在另一頭），誰在咳嗽？還咳得那麽……費勁，那麽難受的樣子？
    我站起來，豎著耳朵聽了半天，屁都沒有。走廊裏空蕩蕩，消防通道的門也鎖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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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回座位，心裏有點發毛。難道是樓上或者樓下的聲音？但這老樓隔音雖然不好，也不至於把咳嗽聲傳得這麽……近吧？而且那聲音感覺特別……悶，像是隔著什麽東西傳出來的。
    從那以後，我就對這種微弱的“喘息咳嗽”聲特別敏感。它不是經常出現，但隔三差五，總會在我加班到深夜的時候，幽幽地來上那麽一兩下。每次都嚇我一跳，然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還旁敲側擊地問過公司裏待得比較久的老員工，還有保潔阿姨，我說我們這層樓，或者我這個角落，以前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或者有沒有人……身體不太好什麽的？
    他們都說沒什麽印象，就說這寫字樓年頭久了，以前幹啥的都有，但沒聽說過我們這層有什麽大事兒。保潔阿姨還說我這人就是想太多，年輕人少熬夜。
    但我心裏那個疙瘩越來越大。那個工位，真的越來越不對勁。
    那股子陰冷感更明顯了。有時候就算是大夏天，我穿著短袖坐在那兒，會突然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往上冒，或者後背像貼了塊冰，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那股奇怪的味道潮紙箱+鐵鏽金屬腥味）也好像在我加班晚的時候會更濃一點，甚至有時候……我好像還能聞到一絲絲……類似血腥味或者是什麽藥水味？非常非常淡，但我絕對聞到了！
    還有就是“被看著”的感覺。這感覺越來越強烈。當我一個人在角落裏加班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柱子後麵，或者在消防通道門口那片陰影裏，默默地看著我。不是那種惡意的盯視，更像是一種……疲憊的、漠然的注視。我猛回頭，什麽都沒有，隻有空蕩蕩的走廊和冰冷的牆壁。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隻要我一坐下，過一會兒又會回來，如影隨形。
    最讓我接近崩潰的一次，也是讓我下定決心必須想辦法換工位的一次，發生在一個周四的晚上。
    那天晚上又是一個人加班趕一個急活兒，弄到了快淩晨兩點。人已經累得不行了，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腦子也迷迷糊糊的。辦公室裏隻有我頭頂的日光燈和電腦屏幕亮著，周圍一片死寂，隻有我敲鍵盤的聲音。
    我正對著屏幕改圖呢，突然，我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嗬……嗬……咳咳……”
    這次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都要近！
    就好像……那個人就在我椅子後麵！貼著我的後背在喘息！在咳嗽！
    那聲音充滿了痛苦和掙紮，好像喉嚨裏卡著什麽東西，馬上就要斷氣了一樣！還帶著一股濃重的鐵鏽腥味，通過空氣傳了過來！
    臥槽！我當時嚇得全身的血都衝到頭頂了！整個人像被電擊了一樣，瞬間僵住！連頭都不敢回！
    我能清楚地感覺到！我身後的空氣！變得異常冰冷！而且沉重！ 就像有一個無形的、冰冷的“東西”，正籠罩著我！
    我甚至能“感覺”到！有一個非常非常疲憊、非常非常虛弱的“意識”，就在我身後！它好像……很難受！非常難受！
    時間仿佛凝固了。我坐在椅子上，一動不敢動，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的衣服。心髒狂跳得快要爆炸，耳朵裏嗡嗡作響。
    那個喘息和咳嗽聲，持續了大概十幾秒鍾。那十幾秒，對我來說簡直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然後，聲音突然停了。
    那股冰冷的、沉重的壓迫感，也像潮水一樣，慢慢退去了。
    周圍又恢複了死寂。
    我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又等了足足有五分鍾，才敢一點一點、極其緩慢地轉過頭去。
    身後，空無一人。
    柱子還是那根柱子，消防通道的門還是緊閉著。
    但是！我辦公椅的靠背上，靠近我剛才後背接觸的地方，多了一小片暗紅色的、像是……鏽跡一樣的汙漬！ 而且摸上去……有點濕！還有點粘！
    我當時“嗷”的一聲就從椅子上跳起來了！連滾帶爬地遠離那個工位！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什麽狗屁工作！什麽狗屁圖紙！老子不幹了！
    我抓起我的包和手機，連電腦都沒關，跌跌撞撞地衝出辦公室，衝下樓梯我甚至不敢等電梯），衝出了那棟寫字樓！
    跑到大街上，被淩晨冰涼的風一吹，我才稍微冷靜了一點，但兩條腿還在不停地發抖。
    第二天，我直接跟老板說，要麽給我換工位，要麽我就辭職。我把晚上的經曆當然，稍微省略了一些過於驚悚的細節，隻說了電腦老壞、感覺不舒服、聽到怪聲什麽的）說了一遍。
    老板一開始還不太信，想糊弄我。但我態度非常堅決。可能他也知道點什麽，或者怕我出去亂說影響不好，最後居然同意了，給我調到了辦公室另一頭靠窗的位置。
    換了工位之後，那些怪事兒果然就少了很多。電腦正常了，那股怪味聞不到了，陰冷感和被注視感也消失了。雖然加班還是累，但至少精神上沒那麽受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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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我原來那個角落的工位，後來一直空著，沒人願意坐。就算後來公司又招了新人，也都安排在別處了。
    後來呢？我實在好奇，就找機會跟公司裏一個資格最老、快退休的行政大姐聊天，套她的話。我問她，我們公司這層樓，或者說我原來那個角落，以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事？
    那大姐猶豫了很久，看我保證不亂說，才壓低聲音告訴我：
    “小夥子，你原來那個位置啊……嘖，是不太好。跟你說實話吧，很多年前，大概十幾二十年前了，那時候這棟樓還沒完全改成寫字樓，有些樓層好像還……住過人，或者當過臨時的工棚、宿舍什麽的。”
    她頓了頓，聲音更低了：“聽說啊……就在你原來那個工位，那個柱子旁邊……曾經死過一個人。”
    “死人？！”我心裏一驚。
    “嗯。”大姐點點頭，“不是什麽凶殺案，聽說是……病死的。好像是個外地來廣州打工的年輕人，在這邊工廠幹活，沒地方住，就偷偷住在這棟樓的某個角落可能就是我們這層）。那小夥子身體本來就不好，好像有很嚴重的肺病，或者是……矽肺？反正是那種喘不上氣、老咳嗽的病。加上勞累過度，又沒錢看病，最後就……一個人悄沒聲兒地死在了那個角落裏。等被人發現的時候，身體都涼了，嘴角好像還有……咳出來的血沫子……”
    聽到這裏，我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想起那個陰冷的角落！想起那股潮濕紙箱混著鐵鏽金屬腥味肺病咳血的腥味？）！想起那台老出毛病的電腦磁場幹擾？）！想起那微弱的、費力的喘息和咳嗽聲！想起那冰冷的、沉重的壓迫感！想起最後椅子靠背上那片暗紅色、濕粘的“鏽跡”！
    那是不是就是那個病死在角落裏的年輕人的“印記”？！他並沒有走，他的痛苦、他的不甘、他臨死前那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就一直殘留在了那個地方！他甚至沒有惡意，他隻是……還在那裏難受著，還在那裏重複著最後的掙紮？！
    臥槽！我當時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頭頂，胃裏一陣翻騰！
    這比遇到什麽凶神惡煞的厲鬼更讓我難受！那是一種無聲的、絕望的痛苦的殘留！
    從那以後，我對辦公室加班就有了心理陰影。尤其是那種老舊的、空曠的寫字樓，晚上一個人待著，總覺得哪個角落裏，可能就有一個喘不上氣的“人”，在默默地看著你……
    哥們兒，你說這事兒，夠不夠真實？它沒有血腥的場麵，沒有明確的鬼影跟你對話，但那種環境帶來的壓抑，那種若有若無的聲音和氣味，那種對一個逝者最後痛苦時刻的“感同身受”，才更讓人心裏發毛，更讓人覺得……無助和悲涼。這絕對是我工作之後，經曆過的最讓我不舒服、也最難忘的一次“撞邪”！那感覺，太真實了，真實到我甚至有點同情那個角落裏的“他”……但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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