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社區活動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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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友:大晴天分享的故事
    我這會兒打字手還在抖。去年在xx市老城區社區居委會實習,被派去管那座1958年建的蘇聯式活動中心。就那個牆皮剝落成癩痢頭、窗戶糊著舊報紙的破樓。主任老吳給我鑰匙時,手裏銅鈴鐺突然響得跟催命似的,"晚上九點後千萬別開二樓舞蹈室的燈",他後脖頸的疤都在冒冷汗。
    2024年11月7號,我第一次值夜班。下午六點鎖門時,二樓傳來高跟鞋踩木地板的"咚咚"聲,間隔精準得像節拍器。我沒當回事,窩在一樓值班室刷手機。八點整,頭頂日光燈突然滋啦滋啦閃,牆上的老式廣播喇叭傳出《紅色娘子軍》的旋律,喇叭口積的灰簌簌往下掉。
    抄起手電筒上二樓查看,木門把手冷得像冰坨。推開舞蹈室門的瞬間,黴味混著牆的落地鏡蒙著灰,鏡麵角落用紅漆寫著"1973.9.13"。最詭異的是鏡中倒影——我明明站著沒動,鏡子裏的人影卻在跳忠字舞,手臂揮得跟提線木偶似的。
    第二周輪到巡查地下室。推開生鏽的鐵門,台階上密密麻麻全是小孩鞋印,最小的隻有巴掌大。手電筒掃過堆滿舊課桌的角落,突然照出個穿碎花裙的人影蹲在講台後麵。我喊了聲"誰在那兒",影子猛地縮進牆裏,牆上掛的錦旗"嘩啦"掉下來,露出後麵用粉筆畫的哭臉。
    逃回一樓時撞見保潔張姨,她拎著拖把的手直哆嗦:"又看見了?"原來地下室以前是托兒所,83年夏天有個精神病家長拎著菜刀衝進來,八個孩子和保育員全被砍死在午睡室。現在牆上那些粉筆畫,是當年幸存的孩子後來發瘋畫的。
    12月24號平安夜,主任讓我清點倉庫物資。打開三樓的更衣室,黴味裏混著股雪花膏的甜膩。最裏麵那排鐵皮櫃突然"咣當"響了一聲,04號櫃門自己緩緩打開,掛著件發黃的芭蕾舞裙,領口別著枚毛主席像章。
    我沒忍住伸手摸了下,櫃內溫度驟降,指關節瞬間凍得發青。這時候整層樓的日光燈全滅了,應急燈亮起的瞬間,鏡子裏擠滿了人影——十七八個穿練功服的女孩在跳舞,脖子都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仰。我想跑卻發現腳底粘在地板上,耳邊響起整齊的哼唱:"我們走在大路上..."
    第二天發燒到39度,夢裏全是晃動的紅綢帶。病好後去查檔案,1973年9月13號確實有批文工團員在這兒集訓,後來全部下放到北大荒。去年翻修時工人在牆裏發現捆紮好的舞鞋,每隻鞋墊下都縫著遺書。現在每到陰雨天,舞蹈室鏡子就會滲出紅色水珠,在地板上匯成忠字舞的隊形。
    上周同學聚會說起這事,在文化局工作的學長突然臉色煞白:"73年那批姑娘根本沒去東北,她們的火車在豐台站脫軌..." 我翻出當時拍的鏡麵照片,放大後發現每個倒影的腳腕上,都纏著半截生鏽的鐵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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