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說件事，就發生在去年夏天，我現在打字手都在抖。當時我在xx市西郊的大學城送外賣，那片有個廢棄的基督教堂，紅磚牆上爬滿爬山虎，彩玻璃碎得跟狗啃似的。老騎手都說半夜別接那片的單子，可那天暴雨，有個客人加價50塊讓送到教堂後頭的舊教師公寓...
    我推著電瓶車鑽過鏽跡斑斑的鐵柵欄，雨點子砸在頭盔上跟敲鼓似的。教堂大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條縫，裏頭飄出股怪味——像發黴的聖經混著燒焦的蠟燭。手電筒光掃過懺悔室，木格子後麵突然閃過半張人臉，慘白慘白的，眼窩是兩個黑窟窿。
    "誰在那兒？"我嗓子發緊，聽見頭頂傳來小孩唱詩班的聲音，可調子越唱越歪，最後變成尖笑。最瘮人的是講經台那本鐵皮包邊的聖經，書頁嘩啦啦自己翻動，停在《啟示錄》那段："第四位天使把碗倒在日頭上..."
    突然一道閃電劈下來，我清清楚楚看見布道台上站著七個人影，全都踮著腳尖，脖子以詭異的角度歪著。手機這時候響了，客人發來消息："師傅，我就在你背後三樓。"
    摸黑找到3號樓，整棟樓就309亮著盞昏黃的台燈。等電梯時聞到濃重的消毒水味，顯示屏在"b2"停了好久。門一開，我差點沒嚇死——電梯廂裏全是水，漂著大團大團的黑藻，角落還沉著隻兒童涼鞋。
    309住戶是個戴眼鏡的姑娘，接過外賣時手指冰涼。"千萬別用電梯，"她突然壓低聲音，"地下室泳池...去年淹死過七個孩子..."話沒說完，樓道裏突然響起拍水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她家門口。貓眼裏一片漆黑，可我分明聽見濕漉漉的喘息貼門響起。
    逃下樓時我腿一軟栽進花壇，手摸到塊硬東西。就著手機光一看，是半塊殘缺的瓷磚，上麵刻著"2003年xx市少兒遊泳比賽紀念"——可這棟樓明明是2010年才建的！
    第二天我特意查了新聞，2003年8月，老遊泳館氯氣泄漏，七個孩子死在泳池裏。詭異的是，當年出事地點就在這座教堂正下方。更邪門的是，我在騎手群裏說起這事，有個老哥突然私聊我："你看見穿紅泳褲的男孩沒？"
    他說去年暴雨夜也接過這單，當時客人讓他幫忙找走失的兒子。"那孩子照片我到現在都記得，紅泳褲上印著小黃鴨。"老哥聲音突然發抖，"我舉著手機在泳池邊上喊人，直播畫麵裏突然出現七個黑影...第二天警察來撈，你猜怎麽著？池底真撈上來條紅泳褲！"
    我越想越怕，半夜拽著學考古的哥們去教堂。他拿強光手電照彩繪玻璃，突然罵了句髒話——所有聖徒的臉都被替換成溺死的孩子，腫脹發青的臉擠在十字架周圍。最中間那扇玻璃上，耶穌被改成個穿泳褲的男孩，腳腕上纏著水草。
    "這他媽是鎮魂陣，"哥們臉煞白，"有人用邪術把亡魂封在玻璃裏..."他突然噤聲，我們同時聽見地下室傳來跳水聲。順著消防梯往下看，泳池水麵浮著七盞蓮花燈，每盞燈芯都是根小孩手指！
    後來我在市檔案館查到份機密文件：2003年事故根本不是意外，遊泳教練為保業績給哮喘學員注射禁藥，導致孩子們抽搐溺水。更可怕的是，教堂神父參與掩蓋真相，在改建時把泳池填平，卻把孩子們的屍體砌進了承重牆。
    現在每到暴雨夜，教堂地基就會滲出帶氯水味的血水。上周拆遷隊砸開西側牆體，七具小小的白骨擺成遊泳隊形，每具屍體的腳腕都被銅線捆著十字架。
    哦對了，那個訂外賣的姑娘...警察說309室空置三年了。
    xx晚報2018年7月報道：西郊教堂改建工程因挖出人類遺骸暫停，經鑒定遺骸年份約20年，具體案情仍在調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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