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司：“你沒說膩，我都聽膩了。”
    “……王八蛋，狗男人，渣男。”亦媚從小就是按照森嚴規矩培養的，半晌也隻能憋出幾句，詞匯匱乏。
    後背靠著窗口，隱約能聽見樓下人的談笑。
    亦媚和談司也正因為那場鬧劇，變成他們的中心談資。
    夜風沿著窗戶縫隙吹進來，她身體一抖。
    因為意識過度緊繃，她都沒有注意到男人蠻橫的手放了下來，落在她的腰上。
    粗糲指腹沿著肌膚遊走，拉上感觀的閾值。
    她本來就很敏感，剛剛又被談司‘折磨’了一番，這會可以說是敏感的不像話，偏偏談司還在用手撩撥她。
    亦媚腳趾蜷縮，低低開口：“你要做就做，別煩人。”
    眼尾薄紅，滿是怒意的盯著談司，卻是一點凶悍的殺傷力都沒有，像是露出爪子的小兔子，讓人覺得可憐又可愛，想要狠狠欺負。
    談司也如她所願，在這個一波三折的夜裏，真正的欺負了她。
    哪怕，他其實最開始沒想過要動她。
    一個夜晚過去，亦媚渾身都是綿軟的，電話都不想接。
    所以當有電話打過來時——
    她看也沒看，用腳尖踢了踢談司，讓他去接電話。
    談司昨天得到了滿足，今個是格外的好講話，沒有什麽猶豫的側過身體，半邊身子壓在亦媚的鼻尖，男人鍛煉很好，繃緊的肌肉也瞬間落在了她的唇上，看見其中綿延起伏的肌肉群。
    談司撈起亦媚的手機，掃過上麵的名字，微微一頓，“真讓我接？”
    亦媚這會正被眼前男色吸引。
    她想戳一戳談司的肌肉，看看怎麽樣才能鍛煉成這個樣子。
    亦媚坐到這個位置，投懷送抱的小鮮肉不少，見過的肉體男色也不少，但是沒有見過談司這樣的，蘊含力量卻又不是勃發虯紮的肌肉群。
    按照那些模特圈裏的說法，就是典型的漂亮完美的肌肉身材。
    她滿不在意說：“你不接，還要我替你接？”
    談司挑了挑眉，側過身，陰影從亦媚身上褪去，她忍下蠢蠢欲動的手，提眼看過去。
    然而，在看見手機殼的一瞬間，她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
    細長手臂伸出來，亦媚剛想從談司手上奪走手機。
    就隻見談司手指一滑，接通電話：“是我，大舅哥。”
    亦媚這會是真的腳趾扣地了。
    地麵要是有個縫，她就直接鑽進去了。
    亦媚眼神瘋狂示意談司。
    談司就像個睜眼瞎，慢悠悠撩眼瞧過亦媚一眼，對著那頭說：“……嗯，她手機又落下了。”
    一次算巧合落下，哪有兩次落下的。
    任誰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談司還嫌不夠熱鬧似的，開了外擴，讓亦媚能夠聽見沈淮序的聲音。
    “她有跟你說什麽嗎？”沈淮序聲音聽著平淡，卻無端能品出一股克製的味道，“比如，讓你什麽時候送手機，還有她昨夜去哪了？”
    談司輕飄飄回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隻是她的未婚夫，又不是她的男媽媽。”
    他頓了一下，有點示威地說：“你是昨天欺負她了嗎，所以現在心懷愧疚過來打電話。”
    談司的語氣相當自然，像是隻是隨口一問。
    亦媚抬手擰了一把他腰間軟肉。
    談司一把捉住她作亂的手，旋身欺上，鼻尖頂著亦媚的鼻尖，兩個人眼神相碰，溫熱呼吸近在咫尺，但同樣的，電話屏幕也在臉側亮著光，數字跳動，狠狠刺激著亦媚的神經，她的呼吸不自覺放輕，攥著談司的手不斷用力。
    亦媚用眼神示意談司，讓他把電話拿遠點。
    談司黑黝黝的眼睛裏壓著些許笑，他沒說話。
    隻聽沉默了些許時間後，沈淮序平靜開口：“談司，媚媚不是你在外麵玩的女人一樣，可以隨意玩弄。”
    談司聲音裏的情緒很淡：“…那你就可以隨意操縱她的心了？”
    濃重的諷刺意味呼之欲出。
    亦媚不期然看向手機那側。
    沈淮序沒有直接回答談司的話，隻是冷冷道：“我不希望你拿她手機的事發生第三次。”
    說完，沈淮序徑直掐斷電話。
    談司目光緩緩挪回在亦媚臉上，語氣意味不明：“你猜，他知不知道你對他的心思？”
    亦媚呼吸頓然一窒。
    接著，她開口道：“不可能，我隱藏得很好。”
    口氣裏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慌亂。
    她縱然已經打算掐斷自己對沈淮序的心思，可如果知道沈淮序其實一直都是知道她的心思……
    這種打擊是巨大的。
    因為沈淮序一直都在冷眼看著，不回應，也不親近，更襯得她這麽多年的付出和接近像是小醜。
    “愛一個人的眼神是沒辦法隱藏的。”談司戳破她的幻想，“因為隻要他出現，你就會下意識落在他身上，就像前幾次沈淮序一出現，你的目光就自然而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亦媚手指死死掐進掌心，語氣有點忍不住情緒：“他不知道，他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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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司：“亦媚，你是個成年人了，你都能察覺到別人對你的心思，沈淮序做了這麽多年的高位者，他真的察覺不到你對他的心思嗎，一絲一毫都察覺不到？”
    ……當然不可能。
    她對他的所有舉動，都隱隱有越界之嫌。
    亦媚最終是近乎用逃的，從床上直接逃進了洗手間。
    進去之前，她把買的衣服也拎了進去，簡單衝個澡，把長裙換上，她站在鏡子麵前，看著眼前麵色微微發白的自己，難堪地扯了扯唇角。
    亦媚出來時，談司也穿戴整齊了。
    她朝他伸出手，言簡意賅：“我的手機。”
    談司把亦媚的手機還給她。
    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卻如刀，一寸寸要剝開亦媚的內心似的，將那股揮之不去的恐懼逐漸放大。
    “沈淮序真欺負你了？”
    亦媚淡淡說：“他欺負你，也不會欺負我。”
    談司聳聳肩，“也是，要知道沈淮序可是個妹控，對你的好可是從小就沒邊的——”
    亦媚心口一痛，嘴角抿緊，沒接話。
    早就物是人非了。
    哪有什麽好的沒邊，他的寵愛都已經給了別人。
    亦媚拿著自己所剩不多的東西，轉身就走。
    一路下樓，走到門口，卻看見站在門口打電話的談舟行。
    談舟行看見她，也微微愣了一下，很快掛斷電話，朝著亦媚走過來，“昨天夜裏休息得好嗎？”
    亦媚敷衍道：“很好，謝謝談先生。”
    談舟行溫和說：“談司還是不懂事了些，可能是從小不在父母身邊的原因，辛苦你包容他了，昨天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聽的。”
    亦媚微微提眼看過去。
    體諒的話裏卻隱隱透著威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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