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都是會為我撐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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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媚走進內臥,總能感覺到一道目光牢牢跟在身後,一直到她拿著衣櫃裏的衣服,走進洗手間,這種情況才有所好轉。
    亦媚把隨手拿的衣服放在洗手台旁邊。
    再把自己的衣服和手機放在一側,脫下濕掉的外套和衣服,把頭發挽起來,準備進去衝個澡。
    手機裏的消息彈跳出來。
    亦媚看見名字,略微一頓。
    過了十幾秒,電話掛斷,又重新響起。
    聲聲都在逼亦媚去接。
    亦媚停頓半晌,伸手接通了電話。
    沈淮序的聲音不徐不疾,維持著一如既往的體麵和冷淡:“你人在哪?”
    亦媚:“朋友發燒了,我出來照顧他。”
    沈淮序:“薑鬆?”
    亦媚:“不是。”
    她聲音盡可能保持沉穩,為了把這個話題轉過去,隨即又若無其事開口:“警方有聯係你們嗎?”
    沉默幾秒。
    沈淮序淡淡開口:“媚媚。”
    通過電子設備通話的時候,人的聲音總會帶著些許的電流波動,掩蓋其中要遮掩的東西。
    但,沈淮序這一聲‘媚媚’——
    沒有掩蓋任何東西,反而將其曝光的更加明顯。
    亦媚心下一沉。
    沈淮序語氣仍舊很淡,像是沒有什麽能影響他的情緒,如同一個完美的機器人,話也是不加思考的漠然:“軟軟才回家,她其實針對的不是薑鬆,而是你和你的能力,這一次盛世在網上的完美公關,讓她升起了危機感。”
    他說:“還有談家的婚事——”
    亦媚拔高語調,打斷說:“難道我退讓得還不夠嗎?”
    沈淮序一怔。
    亦媚手掌輕輕攥成拳,視線垂眸,看向自己那隻捏得發白的手掌,聲音幹澀到最後帶了幾分頹然:“哥,我已經都讓了,我什麽都沒有了,我還要怎麽讓?”
    沈淮序目光看向窗外搖曳的婆娑樹影,瞳底是化不開的暗晦,嗓音更冷:“這次的事,你讓薑鬆給她道個歉。”
    亦媚:“可是薑鬆沒有任何錯。”
    沈淮序:“她真的沒錯嗎?”
    薑鬆最大的錯,大抵是在推倒了沈軟軟。
    可沈淮序的話也佐證了亦媚一些猜測,其中包括沈軟軟和彭亮故意激怒薑鬆一事,如果……真的說有錯,那應該是各打五十大板。
    亦媚嘴唇囁嚅。
    沈淮序安撫:“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亦媚眼睛虛虛垂落,張開自己的手掌。
    掌心月牙留出一道粉紅的痕跡。
    她聲音很輕,輕得快要聽不見:“你以前都是會為我撐腰的。”
    ‘啪嗒’一聲。
    電話直接掛斷。
    亦媚單手撐著光滑的大理石麵,另一隻手捂住臉。
    滴滴水縫從指隙裏滲透而出。
    靜謐的洗手間裏,隻有暖氣在呼呼作響,掩蓋水流滴在瓷磚上的聲音。
    但凡沈淮序沒有在她過往長達二十多年的時間留下那麽多偏袒她的剪影,沒有義無反顧的站在她身前,亦媚其實現在也不至於這麽不願意低頭,人總是這樣的,越不甘心,越想去爭,即使刀劍剜心痛不得行,也想試一試。
    哪怕知道這可能毫無意義。
    哪怕知道這可能是錯的。
    其實她也沒那麽貪心,如果沈淮序願意和她好好說,或許也不至於不願意低頭。
    不過,算了。
    約莫十多分鍾的時間,亦媚整理好心情,走進浴室。
    熱水模糊整張臉,簌簌流水淌進地漏。
    談司看著半亮的門口,屈指叩了叩手機,再低頭發了一條短信出去。
    亦媚洗完澡出來,眼圈微紅,不過臉上神情正常了許多,她走出來,目光掠過半開的藥盒,問道:“你吃過藥了?”
    談司點頭。
    男人半靠在椅子上,坐姿仍舊沒有個坐姿,單條腿架在膝蓋上,頭微微向上仰起,看過從身後走出來的亦媚,淡淡問:“要不要送你回去。”
    亦媚腳步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時間,“方便嗎?”
    現在的時間已經趨於十二點。
    外麵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但遠沒有先前那麽大了。
    走到落地窗前,亦媚展臂推開窗戶,沿著窗口向下看去,能夠看見朦朧黑夜裏的一條隱隱長線,她稍稍望過那樣,再旋頭回看已然坐正身體的男人。
    “不想回去了,看在我給你送藥的份上,你收留我?”她的聲音很淡,帶著幾分調侃。
    談司掀唇一笑:“當然的收留,畢竟是沈家大小姐。”
    亦媚糾正他的說法:“我現在已經不是了。”
    談司:“哦,那是我未來老婆。”
    亦媚不知道談司這些奇奇怪怪的說法是從哪來的,但無法避免,有些時候和談司交談的確讓人輕鬆,心情也會好一點,所以她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應答。
    夜裏睡覺,亦媚特意抱了一床新被子。
    和談司楚河漢界。
    談司看著亦媚抱過來的被子,用一種看渣女的眼神看她。
    亦媚當做沒看見,蓋好被褥,就躺了下去,長卷睫毛微微垂落下去,她醞釀著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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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司:“防著我呢?”
    亦媚動都沒動,隻有唇在說話:“沒有,我是擔心我睡姿不好。”
    談司半撐起身體,他本來就身材高大,如今在黯淡昏黃的燈影照耀下,勾勒出幾分寬厚窄腰來,陰影籠罩在亦媚的上半身,竟像是把她抱在懷裏一般。
    旋身垂頭,長臂一伸,手指落在她的鎖骨上,隔著被褥,逐寸向下。
    細微的微陷感在這種寂靜聲裏不斷拉長。
    曖昧浮動。
    亦媚的睫毛忍不住顫了顫。
    誠然,那天亦媚最開始隻是想放縱和衝破一次束縛,但畢竟是第一次,說很坦然是不可能的。
    最後是酒意和談司的高超技術讓她忘了這種別扭。
    他在那一夜帶領了她攀越了很多山峰,也體會到了很多快樂,身體對這種感覺食髓知味,所以才會有接下來的許多次……
    亦媚按住了談司的手,男人卻靠得越來越近了。
    感受到臉頰上吐出的呼吸,她下意識偏過頭,睜開眼。
    近在咫尺的俊臉無限放大。
    亦媚一頓,談司也跟著一頓,他勾了勾亦媚的手指,接下來的一切如同烈火燒原,愈發凶猛。
    感冒的人,身體溫度果然比平常高了不少。
    第二天,亦媚成功睡過了頭。
    她坐直身體,就要掀被下床。
    骨節分明的大掌圈住她的掌心,男人聲音喑啞清冷:“今天帶你去見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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