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突然問這個了？”
    房間裏，李長生心中一沉，麵色卻淡然的說道。
    “我隻是好奇嘛，李三大哥，你要是不說，我就不問了。”
    “好，那就別問了。”
    “……”
    祝水瑤神色一怔，她隻是客氣了一句，還真不問了？
    這讓祝水瑤心中不免更加懷疑起來。
    雖然這個概率極低，但是仔細想想，她還真的沒有看到李長生變身的樣子，也從來不知道他是什麽類型的人魚。
    不會這麽巧吧？
    祝水瑤心中疑惑，對李長生的身份更加好奇起來。
    雖然她對什麽人魚並不感興趣，整個帝國的人魚種類，沒有一萬種也有幾千種了。
    每一個人魚種類都不會和另一個人魚種類結婚生子，祝水瑤知道李長生不是美人魚種類，但是卻對他頗為的親切了許多。
    20多年了，她發現對這個男人好像一無所知，而自己卻什麽都告訴了李長生。
    這讓她內心感覺到很不開心，明明她那麽信任他，他好像在防備自己一樣。
    隨後又聊了一會，祝水瑤便離開了。
    此刻，李長生臉上的笑容消失。
    連祝水瑤都開始懷疑他是人類了，看來此地不宜久留了，他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不行，必須立刻離開。
    李長生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想到什麽就會去做什麽，特別是感知到危險的時候，就更加不可能猶豫了。
    深夜，李長生收拾了東西，當即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美人魚城內，還有一些人在外麵閑逛，李長生故意避開了人群，向著城外走去。
    如今他已經知道，唯一出去的辦法就是鯤鯨了。
    而鯤鯨每一年會到海麵換氣一次，他隻需要一直待在鯤鯨的體內，等它出去換氣一次，就能夠順利離開深海帝國。
    好在他的空間戒指裏有足夠的食物儲備，一年時間，他也等得起。
    李長生很順利的就出了美人魚城，波娜帝國的城池是開放的，並沒有城門之類的防禦措施。
    空氣中，魚蝦還會在路邊遊蕩休息，貝殼撒在地麵上，有些貝殼還會泛著七彩的光芒，點綴著這方深海大地。
    其實也不能叫做空氣，這裏的空間也可以叫柔海，空間裏是存在海水的，隻是以一種奇妙的方式，看起來像是空氣一般。
    這裏的世界與深海是相連相通的。
    前方，空蕩蕩的，遠處就是深海之深了，鯤鯨每隔一個時辰就會路過此地，一天24小時不間斷。
    李長生到了深海邊界，這裏出現了一座浮標，像是一座定格在海底的站台。
    隻要站在這裏等待，鯤鯨一來就會停下。
    “這就走了嗎？”
    就在這時，忽然間，一聲清脆傳來。
    李長生神情一震，猛然回頭，就看到一道身影出現在了百米之外。
    “你怎麽來了？”
    看到祝水瑤，李長生麵色震驚，旋即，神色沉寂了下來。
    此刻的祝水瑤容顏絕美，神色成熟冷漠，她已經不再是曾經懵懂無知的女子了。
    經曆了這麽多年，她懂得了許多，又變成了神使，見識和眼界也提高了許多。
    其實祝水瑤很聰明，領悟能力也很強，心思也很縝密。
    早在祝水瑤懷疑李長生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祝水瑤已經發現他是人類了。
    “師尊，你不信任我。”
    祝水瑤緩緩走來，她的眸光清澈，帶著一絲哀怨，一絲憂愁，一絲驚奇，一絲無奈。
    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祝水瑤做夢也想不到，整個帝國尋找20多年的人類，竟然一直在她的身邊。
    祝水瑤當初第一次聽說過人類，原來這個世界上不隻是有深海人魚，在外麵還有另一番世界，還有陸地，陸地上還有人類，不同的生物，妖族等等。
    波娜帝國從古至今都存在於深海之中，這裏的人們，一輩子也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就算是神使，也隻是在古書上看到過介紹。
    祝水瑤看著李長生，滿眼的驚奇之色，她不知道人類怎麽會跑到這裏來的。
    波娜帝國幾萬年悠久曆史，李長生是第一個來此的人類。
    波娜神靈當真是她心目中最厲害的真神，從李長生踏足這裏的瞬間，神靈就早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
    而若是把這個男人帶到神靈的麵前，她將得到神靈的恩賜，成為最有名，最強的神女。
    “我……”
    李長生看著祝水瑤，他知道祝水瑤已經知道了，就算不知道，也大概猜出來了。
    兩人麵麵相對，身後傳來一聲沉重的嗡鳴。
    鯤鯨緩緩遊了過來，它那恐怖龐大的身影，幾乎把這一片天地變得漆黑一片。
    “我要走了，你要抓我嗎？”
    李長生索性不裝了，自己是一個人類，本不該存在在這裏。
    聽到此話，祝水瑤心神一怔，臉上露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不舍。
    “你不信任我，我很傷心。”
    祝水瑤眼中閃過了晶瑩，淚水流落，不知道為何，她會傷心。
    可能是她真的把李長生當成朋友來看待，而他卻一直戒備著她，自己對他這麽好，卻得不到一點信任。
    “再見了，感謝你這麽多年來的陪伴。”
    李長生已經無話可說，若是祝水瑤要動粗，他就不得不出手了，但是也不會傷害她罷了。
    就在李長生轉身即將一躍的時候。
    “你跑不掉的，神靈大人早就發現你了，你永遠也跑不掉的，反而會死。”
    突然間，祝水瑤出聲道。
    李長生心神一震，他轉身看向祝水瑤。
    祝水瑤已經來到了身邊，她一把拉住了李長生。
    “我不會抓你去見神靈大人，我也不會在意你是不是人類，我隻要你信我，陪我。”
    此時，鯤鯨那巨眼在黑暗中猶如燈塔一般，它等待了一會兒，看到沒有人上來，空間入口緩緩的閉合了起來。
    翁……
    沉重的轟鳴響起，鯤鯨的身影緩緩向著深海之深處遊去，最後消失不見。
    看著一臉真誠的祝水瑤，李長生不由得心中搖曳，他有多久沒有信任過一個人了。
    或許，他也從來沒有信任過一個人，畢竟，他認識的人，已經都死絕了，又何談信任。
    “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李長生歎息一聲，祝水瑤說的沒錯，波娜神靈肯定知道了他的存在，他想跑也跑不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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