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鏡花迷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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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鳴裂隙外的岩漿湖仍在沸騰,風狼族戰士們以靈脈共鳴術維持的結界泛起青藍漣漪。望舒攥著《靈脈共生誓約》的指尖還殘留著天狐女王靈識的溫熱,卻在白璃突然的驚呼中驟然收緊——
“鏡像裏的桃樹……和青丘禁地的血桃林一模一樣!”白璃的狐耳劇烈顫動,尾尖冰棱簌簌墜落。她指著鏡花水牢外牆上流轉的虛影,那片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紅光的桃林裏,每顆果實都凝結著暗紅血珠,正是青丘禁地最深處的禁忌之地。
薛成的星光劍嗡鳴震顫,劍身上倒映的鏡像突然扭曲成無數碎片:“青丘禁地被虛空子設下過十二重祖巫咒印,難道鏡花水牢的根基……”
“是用青丘先烈的骸骨堆砌的。”雷澤妖王的靈識泛起怒意,神珠在虛空中劃出雷光陣圖,“當年天狐女王為保護青丘子民,主動將靈脈核心遷入禁地,虛空子卻趁她靈脈虛弱時……”
話音未落,望舒已握緊雷霆劍欺身而上。劍身上雷澤神珠的紋路與鏡牢表麵的青丘符文轟然共鳴,他揮劍斬斷第一道鏡像鎖鏈的瞬間,整座鏡牢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萬千鏡麵同時翻轉,露出背麵刻滿的祖巫秘紋,而在水牢中央的虛空裏,一具與望舒相同的嬰兒虛影正在血光中緩緩旋轉——那嬰兒眉心同時烙印著燭龍印記與天狐星冠,胸口插著一根纏繞著黑暗靈脈的鎖鏈。
“雙生容器……”白璃的聲音染上顫抖,九尾狐火在指尖明滅不定,“傳說祖巫一脈曾用共生靈脈製造過‘鏡像宿主’,難道虛空子想讓望舒……”
“成為燭龍與天狐的雙重容器。”薛成的臉色瞬間蒼白,他突然想起在昆侖秘境見過的古籍殘頁——“當陰陽雙脈同現宿主之身,幽冥血潭將開啟混沌之門”。星光劍脫手飛出,在鏡牢外圍織出十二道星軌屏障,“這嬰兒虛影是虛空子用時空亂流截取的望舒‘靈脈倒影’,一旦與本體融合……”
錢多多的星軌羅盤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指針瘋狂指向嬰兒虛影心髒位置:“看那裏!鎖鏈末端連著鏡花水牢的核心樞紐!”眾人這才發現,那根貫穿嬰兒胸口的鎖鏈正延伸至水牢最深處,末端係著一枚跳動的黑色晶體——晶體表麵密密麻麻爬滿人臉,每張麵孔都在無聲嘶吼。
“是悔恨核心。”雷澤妖王的靈識凝成實質化的拳頭,卻在觸碰到鏡牢時被彈開三尺,“虛空子把兩界生靈的悔恨情緒提煉成‘仇恨結晶’,再用天狐女王的共生靈脈做引,才能維持鏡花水牢的運轉。”
望舒的冰焰蓮花突然脫離掌心,懸浮在嬰兒虛影上方緩緩旋轉。花瓣上的治愈咒印與嬰兒眉心的天狐星冠產生共鳴,竟在虛空中投射出天狐女王的記憶碎片——畫麵裏,年輕的女王正抱著一個啼哭的嬰兒,在青丘禁地的血桃林裏與一位人類修士激烈爭執。那修士麵容與薛成的青銅麵具極為相似,卻穿著繡有祖巫紋章的黑袍。
“那是……初代引路人?”薛瑤下意識攥緊哥哥的手腕,卻發現薛成的指尖在劇烈發抖。
“是我父親。”薛成的聲音裏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顫音,“三十年前,他突然帶著青銅麵具闖入青丘,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鏡像中的畫麵突然加速流轉。嬰兒被放進血桃林深處的石棺,天狐女王含淚布下九重結界,而薛成的父親則站在結界外,將一枚刻有引路人銘文的玉簡塞進石棺縫隙。當畫麵定格在石棺蓋上的陰陽魚圖騰時,望舒腕間的燭龍印記突然發燙,竟與石棺圖騰完美重合。
“原來雙生容器不是我。”望舒喃喃自語,冰焰蓮花的光芒突然轉變成琉璃色,“是薛成和我。虛空子用時空亂流截取了我們的靈脈倒影,想通過鏡像融合打開幽冥界核心。”
吳強的鐵臂突然發出金屬摩擦聲,他指著嬰兒虛影旁逐漸凝聚的另一道虛影——那是與薛成相同的少年,胸口同樣插著一根鎖鏈,鎖鏈末端連著黑色晶體的另一麵。兩個虛影之間,一條由悔恨之血編織的鎖鏈正在緩緩生長,鎖鏈中央懸著一枚刻滿祖巫咒文的銅鏡。
“鏡花水牢的真正陷阱不是囚禁,而是引誘我們主動摧毀鏡像。”錢多多的額頭沁出冷汗,羅盤上的“共生指數”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如果望舒斬斷鎖鏈,就會激活銅鏡裏的‘靈脈對調咒文’,到時候……”
“燭龍與天狐的靈脈會被強行剝離,分別注入兩個容器。”雷澤妖王的靈識突然分裂成七道流光,重新融入眾人眉心,“現在你們每個人都是雷澤神珠的載體,必須用‘七脈共鳴’穩定鏡牢空間!”
望舒感受到神珠之力在體內沸騰,他朝薛成點頭示意,兩人同時將雷霆劍與星光劍插入地麵。青色雷光與銀色星光交織成網狀結界,望舒看見白璃的狐火、錢多多的星軌、薛瑤的治療之光、吳強的金屬光澤、小虎的妖力依次匯入結界,最終在中央形成一枚陰陽魚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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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用你的妖力感知鏡像鎖鏈的薄弱點!”望舒大喊。小狐狸應聲躍上結界頂端,眯起眼睛盯著嬰兒虛影周圍的十二道鎖鏈——這些鎖鏈分別刻著“貪婪”“嗔怒”“愚癡”等祖巫咒文,正隨著眾人的呼吸節奏同步收縮。
“第三根和第七根鎖鏈的交匯處!”小虎的鼻尖滲出汗珠,“那裏的咒文在反光,像是被天狐女王的治愈咒印侵蝕過!”
薛成的星光劍突然爆發出強光,在陰陽魚圖騰上方凝結成箭頭指向小虎所說的位置:“望舒,用冰焰蓮花的淨化之力衝擊那裏,我來破除咒文的時間枷鎖!”
就在望舒凝聚靈力的瞬間,鏡牢外的岩漿湖突然掀起巨浪。無數由悔恨之影組成的“血手”破土而出,抓住風狼族戰士們的腳踝拖向湖底。為首的風狼首領咬破狼牙吊墜,青藍妖力化作颶風席卷全場:“引路人!我們隻能擋住這些虛影一炷香時間!”
冰焰蓮花如流星般劃破鏡牢,在第三與第七根鎖鏈交匯處炸出強光。望舒看見天狐女王的治愈咒印如藤蔓般順著鎖鏈蔓延,竟將“嗔怒”咒文逐漸轉化為“寬恕”符文。然而就在鎖鏈即將斷裂時,中央銅鏡突然爆發出黑光,無數道人影從鏡中湧出——正是眾人在時空亂流中見過的“悔恨之影”。
“望舒!別相信它們的幻象!”薛瑤的治療之光突然被陰影吞噬,她看見鏡中浮現出母親臨終前的臉,那本該慈愛的麵容卻爬滿怨恨,“你根本不是引路人,隻是虛空子製造的傀儡!”
“薛成!你父親當年就是為了奪取天狐靈脈才背叛青丘!”錢多多的星軌羅盤被黑影纏繞,他看見記憶中被妖族誤傷的親人舉著利刃逼近,“妖族永遠不會真正信任人類!”
悔恨之影的低語如毒蛇般鑽入眾人識海。望舒感到握住雷霆劍的手在發抖,眼前閃過青丘長老犧牲時的畫麵——但這次,長老的唇語不再是“活下去”,而是“為什麽要救人類”。冰焰蓮花的光芒開始黯淡,鏡像鎖鏈趁機重新收緊,嬰兒虛影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
“還記得在雷澤試煉場我說過的話嗎?”薛成的聲音穿透黑暗,望舒看見他正用星光劍劃破自己的掌心,鮮血滴在陰陽魚圖騰上綻開金蓮花,“信任不是毫無保留的盲從,而是就算知道有可能被背叛,依然願意賭上自己的信念。”
風狼首領的怒吼從結界外傳來:“我們風狼族曾被人類修士屠族,卻依然選擇相信天狐女王的理想!引路人,看看你身後!”
望舒轉身望去,隻見風狼族戰士們正用身體堵住岩漿湖的血手,他們眉心的陰陽魚印記與自己的一模一樣。錢多多正在用靈鏡反射星光,為受傷的妖族戰士包紮;薛瑤的 治療之光穿透陰影,照亮了一隻蜷縮在角落的小妖;吳強的鐵臂砸向血手時,竟刻意避開了附在戰士身上的虛影。
“真正的共生不是抹去仇恨,而是承認傷痛存在,卻依然選擇一起走向未來。”望舒輕聲說,冰焰蓮花突然重新亮起,花瓣上浮現出眾人剛才互助的畫麵,“你們不是我的弱點,而是我的力量。”
蓮花光芒化作萬千光箭射向悔恨之影,每道光芒都帶著使用者的靈脈特征——望舒的雷光、薛成的星光、白璃的狐火、錢多多的星軌……虛影在光芒中發出尖嘯,竟化作黑色煙霧湧入中央銅鏡。銅鏡劇烈震動,終於露出背麵刻著的“心鏡”二字。
“以引路人之名,以共生之誓,破!”望舒與薛成同時拔劍斬向銅鏡。鏡麵應聲而碎,卻在碎裂的瞬間爆發出時空亂流的漩渦。嬰兒虛影與薛成的鏡像被吸入漩渦,望舒本能地伸手去抓,卻感覺自己的靈脈正在被強行拉扯——
劇痛中,他聽見天狐女王的聲音再次響起:“鏡花水牢的殘片裏藏著當年我與初代引路人共同封存的‘靈脈之眼’,隻有用雙生宿主的血才能激活……”
當眾人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純白空間。前方懸浮著十二麵巨大的鏡子,每麵鏡子裏都映著不同的場景:青丘廢墟上綻放的靈脈之花、昆侖山脈與雷澤域交匯的靈氣循環、人界修士與妖族共同治理的城鎮……而在正中央的鏡子裏,望舒與薛成正站在幽冥界血潭邊,虛空子的身影在他們身後若隱若現。
白璃突然指著地麵驚呼:“你們看!”眾人這才發現,自己的腳印正在純白地麵上留下不同顏色的靈光——望舒的雷光藍、薛成的星光銀、白璃的狐火粉……所有靈光最終匯聚成一條彩虹般的道路,通向中央鏡子。
“這是鏡花水牢的核心幻境。”雷澤妖王的靈識變得虛弱,“每麵鏡子都代表一種可能的未來。引路人,選擇你們要走的路吧。”
望舒與薛成對視一眼,同時踏上彩虹之路。當他們的指尖觸碰到中央鏡子時,鏡麵突然如水波般蕩漾,露出鏡子背後的真實世界——幽冥界血潭邊,虛空子正握著兩把漆黑的匕首,刀刃上分別刻著“燭龍”與“天狐”的圖騰,而在他麵前的祭壇上,躺著兩個昏迷的少年,正是望舒與薛成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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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們的靈識被卷入了鏡中世界。”薛成握緊星光劍,“現在必須在肉身被匕首刺穿前,讓靈識回歸本體!”
虛空子突然抬頭,嘴角扯出猙獰的笑:“來得正好,我的雙生容器。當燭龍與天狐的靈脈在鏡中融合,就是混沌之門開啟之時——”
他話音未落,望舒與薛成的靈識已化作流光衝回肉身。與此同時,鏡花水牢的殘片紛紛揚揚落在幽冥界血潭,在祭壇周圍形成一圈靈脈之眼。望舒睜開眼的瞬間,看見薛成正用星光劍擋住刺向自己胸口的匕首,而自己的雷霆劍則抵在虛空子咽喉三寸處。
“你輸了,虛空子。”望舒感受著天狐女王的靈脈在體內流動,燭龍印記與天狐星冠正在融合成新的圖騰,“鏡花水牢教會我的不是仇恨,而是看見每個人心中的光。”
虛空子瘋狂搖頭,匕首上的黑暗靈脈突然暴走。但就在此時,祭壇周圍的靈脈之眼同時亮起,人界與妖界的共生靈脈之力如潮水般湧來,將黑暗靈脈徹底淨化。隨著一聲不甘的怒吼,虛空子的身影化作黑霧消散,隻留下兩枚匕首墜入血潭,激起陣陣漣漪。
血潭水麵漸漸平靜,倒映出望舒與薛成肩並肩的身影。他們身後,風狼族戰士們帶著其他人趕來,每個人的眉心都閃爍著陰陽魚印記。錢多多的羅盤顯示,“共生指數”已達到曆史峰值,而“仇恨值”歸零的瞬間,血潭底部竟升起一株由兩界靈脈共同孕育的蓮花——花瓣是妖族的青色,花蕊是人類的金色。
“這是……共生蓮。”雷澤妖王的靈識帶著欣慰,神珠重新凝聚在他掌心,“天狐女王的靈脈終於與燭龍之力完成融合,兩界靈脈的共生循環從此有了真正的錨點。”
望舒伸手觸碰共生蓮,花瓣上浮現出曆代引路人與妖族守護者的虛影。他看見初代引路人與天狐女王並肩而笑,看見薛成的父親在青丘禁地布下最後一道結界,也看見自己與薛成在雷澤試煉場第一次並肩作戰的畫麵。
“真正的結盟從來不是單方麵的犧牲。”薛成將星光劍插入祭壇,劍身上的引路人銘文與祭壇紋路共鳴,“是像這樣,用各自的光芒照亮同一條路。”
風起時,共生蓮的種子隨風飄向人界與妖界的各個角落。望舒知道,鏡花迷牢的破局隻是開始,前方的不周山巔,還有更嚴峻的挑戰等待著他們。但此刻,他望著身邊的夥伴們——妖族與人界的戰士正在互相交換靈脈果實,白璃正用狐火為錢多多修補破損的羅盤,小虎趴在吳強肩頭打盹——心中突然湧起前所未有的堅定。
這就是引路人的使命:不是獨自對抗黑暗,而是讓每顆願意相信的心,都能在共生的光芒中找到前行的勇氣。
而在幽冥界深處,被淨化的血潭逐漸幹涸,露出潭底刻滿的古老預言:“當陰陽雙脈共掌靈脈之眼,兩界生靈將共赴星辰之約。”
望舒握緊薛成的手,望著天際新升起的金色光柱。他知道,屬於引路人與妖族的共生時代,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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