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您該去休息了。”
    “明天是您的上線日……”
    捧著文件的助理及時向他提醒道。
    是的，年事已高的黃元修本身也是一位玩家。
    而且是體製高層中最早一位獲得玩家資格的元老級玩家。
    如今的異世管理局，最初便是由他牽頭組建的。
    掌握高階天賦【氣徊】。
    能夠感應並操控周身的氣。
    小到呼吸時吞吐的氣流，大到風起時掀開的風暴。
    很適合成為風係或塑能係的施法者。
    但黃元修天賦與職業的具體威能都不明，處於嚴格保密的狀態。
    整個管理局內知曉內情的也不過才寥寥幾個人。
    所以他既是管理局的創始者與實權人物，也是華夏目前在《異世》超能領域的支柱。
    有玩家這層身份在前，那麽就肯定是要上線的。
    隻不過他將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現實中。
    “我知道了。”
    合上資料冊，黃元修對小助理笑了笑。
    旋即大踏步的向寢室走去。
    如非必要，他很少離開1號地下基地。
    而有他在這裏，京都周邊似乎一直以來都很安定。
    ……
    五通神，最早可追溯至先秦時期對山野精怪的崇拜。
    與楚地的五猖之神有所淵源。
    早期被視為掌管山林、疾病、災禍的野性神靈。
    而五之數則與五方的概念有關。
    自那以後一直流傳，始終被視為邪神。
    到了唐宋時期，差點兒就要被“轉正”，敕封“五顯公”。
    但是民間仍保留祂作祟的特性，
    因此又有了“賜福”和“降禍”的雙重傳說，
    在往後的時代裏。
    《庚巳編》和《子不語》等筆記小說都強化了五通神的邪性。
    尤其突出其“好色”特征。
    儒生階層視其為敗壞道德的“淫祀”！
    而商人、妓女等邊緣群體卻因其“靈驗”持續供奉。
    鹽梟、青樓、漕幫等特殊行業更是將其視為保護神。
    在江南區域，信眾們將之稱為“橫財神”。
    蘇杭還曾流行過“借陰債”的習俗。
    得財之後必須雙倍償還，否則必遭橫禍。
    《聊齋誌異》中同樣有《五通》篇。
    甚至在現今的南方部分地區，還能找到五通祖廟。
    雖然一直都有關於五通神的傳說在流傳，但它卻始終並未被納入《道藏》，屬於正兒八經的民間野神。
    有人還常常將五通神跟光華大帝五顯神相提並論，實則兩者毫無關係。
    如今這位非正統的華夏邪神，以文明傳承序列賬號的方式顯現。
    不知是人承載了神。
    還是神承載了人。
    此時此刻，夜深人靜。
    距離常海數百公裏開外的衢市轄內的某條鄉道旁。
    這裏毗鄰山野，附近沒有村莊，使得此地更顯陰森晦暗。
    隻有國道上偶爾呼嘯而過的大運能為此處帶來轉瞬即逝的光亮。
    近日並無雨水，但鄉道旁的水渠卻傳出了奔湧的水流聲。
    聲響在近前又驀然消失。
    伴隨著水流湧出，正是裹挾著七人而來的濁流。
    借助錯綜複雜的地下水道，他隻用了兩三個小時就完成了跨省的流竄。
    那七人臉色蒼白。
    有幾人甚至忍不住扶膝嘔吐起來。
    其中年紀最小的張浩宇卻緊緊捂住了嘴巴。
    眼神裏閃爍著莫名的倔強。
    在旁邊伸著懶腰的濁流見到了這一幕，慢吞吞地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腦勺。
    “想吐就吐吧。”
    張浩宇搖了搖頭。
    在咽下一口唾沫後，用艱難的語氣說道。
    “我…我很堅強。”
    濁流不置可否的挑挑眉，順勢擼起了他的袖管。
    摸了摸那疤痕清晰的小臂。
    “香煙的燙傷、竹篾的抽打…”
    “讓我看看。”
    “嗯，還有鋼絲板刷打出來的痕跡。”
    “嘖嘖嘖，還真是下狠手了。”
    “所以，你想殺誰？”
    扭過他的小臉，濁浪饒有興趣的問道。
    張浩宇被他點破了秘密，頓時眼睛氤氳著淚花。
    “我爸…不……”
    “…是我的後爸！”
    “我要殺了他！”
    對此，濁流隻是冷哼了一聲。
    “回答錯誤。”
    “不是殺了他，而是殺了他們。”
    “在他身邊，在你身邊。”
    “所有的人都是幫凶。”
    “去發泄吧，但，要記得報答神恩。”
    周圍的六人不知何時都停止了嘔吐。
    他們年齡不一，性別不同，眼神中卻各自有各自的仇恨在閃爍。
    但仔細想想也不奇怪。
    唯有仇恨，才能驅使他們像是溺水者抓住稻草那樣去相信一個邪教了。
    濁流在大庭廣眾下展示力量的行為並不是瘋狂與莽撞。
    原理就像給饑餓者展示食物，給賭徒展示籌碼。
    現在的覺醒神教就需要那些飽含極端情緒的家夥來迅速擴大影響力。
    五通神的曆史早已證明了黑紅也是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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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需要信徒，需要供奉，更需要大量的香火。
    此外，五通神還能向信徒收取陰債，並從負麵行為中汲取到能量。
    凡是邪神，必有難纏的特性。
    唯今祂還需要一些時間。
    沒有繼續說話，濁流見眾人稍微恢複了些狀態，便大手一揮，帶著他們走向了隱於鄉道旁的一座破廟。
    這廟幾乎跟危房沒區別。
    雖然明顯是古跡，但卻並未得到良好的保護。
    外牆垮了半麵。
    主廟的柱礎石都被文物販子撬走了，用幾塊歪歪扭扭的紅磚代替。
    此情此景倒是很符合各種華夏式恐怖的描述。
    濁流淡定的帶頭，推門走進那座搖搖欲墜廟堂中。
    隨著他的進入，兩側幽幽亮起了五支白燭。
    前方神座上的泥塑早已被推倒。
    這時正有一個渾身被兜衣籠罩的身影端坐其上。
    這道身影並不高大，甚至連燭光照耀出的影子都顯得渺小。
    但是濁流立刻就跪了下去。
    “神尊！”
    另外七人有樣學樣，先後跪下。
    沒有對話，沒有花裏胡哨的儀式。
    隻見兜衣身影驀然抬手向前方拂過。
    如同得到了某種指令。
    濁流起身，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隻撲棱的大公雞。
    直接扭斷它的脖頸，以雞血在地上繪製五方的符號。
    在它繪製完成後，神座上的身影抬指一勾。
    那七個人的額頭登時就浮現出五方印記。
    而後像是受到電擊那樣身體僵直歪倒了過去，似乎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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