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您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
    “那可是珍貴的虛空雷紋！”
    帕若爾·金牙激動起身，活像是一隻被搶走奶酪的大耗子。
    以黑騎士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看到它嘴裏鑲嵌的那兩顆黯金牙齒。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跟這些性格看似大大咧咧，實則無比狡黠的地精商人打交道了。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在星落大陸之中，地精的貪婪是公認的。
    它們要價的時候極其心黑。
    常常有數倍乃至十餘倍的溢價。
    更是玩弄信息差的好手。
    唯一能稱道的優點就是與之交易，不用擔心會買到假貨。
    價格是一碼事，交易誠信又是另一碼事。
    所以跟它們做生意，狠狠砍價就成了必不可少的步驟。
    “虛空雷紋確實珍貴。”
    “但你賣的是信息，而不是雷紋本身。”
    “能不能順利取得雷紋都還是個未知數。”
    “更何況，這信息也不是獨家的，天知道你究竟賣了幾個人。”
    黑騎士搖了搖頭，直接往桌上拍出兩枚黯金幣。
    這番話成功熄滅了帕若爾·金牙的貪婪之火。
    它意興闌珊地坐回原位，看了一眼桌上的黯金幣，又看了一眼黑騎士那完全被戰盔遮擋住的麵容，最終還是擺了擺手。
    “成交！”
    “樹，想賺到你的錢可真難！”
    說完，帕若爾·金牙伸手將那兩枚黯金幣劃拉到衣兜裏。
    雖然它嘴裏仍然在嘟噥著不滿，但是當錢幣落袋的那個瞬間，它還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收好錢，它對黑騎士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湊過來。
    後者照辦，帕若爾·金牙將情報說了出來。
    主要是相關的地點，還有發現這一條情報的日期和細節。
    任何情報都有時效性，而關於虛空雷紋的發現源於六個星落日之前。
    發現者是帕若爾·金牙麾下的一支規模較小的遊商隊。
    在距離火爐之城數千公裏開外的一處峽穀中發現了一條開辟的虛空裂隙。
    所謂的虛空裂隙，顧名思義，就是直連虛空的裂隙。
    它不對接任何位麵，會隨機出現在大部分沒有空間穩固法陣的區域裏。
    放眼整個大陸，它出現的幾率並不算小。
    但縮小到某個區域的時候，就要稍微費些功夫去打聽了。
    總而言之，虛空裂隙在星落大陸屬於一種自然現象。
    每條虛空裂隙都不穩定，維持時間短的甚至一瞬間就會消失。
    而持續時間較長的，甚至以年為單位計算。
    貿然進入虛空裂隙的風險極大。
    那裏可能是一片虛無，或是未知的半位麵。
    也可能是致命的虛空風暴，它能在頃刻間湮滅掉從主物質界而來的一切。
    如果將位麵比作是個不會輕易爆開的泡泡。
    那麽裂隙就是泡泡上迸開的那些或大或小的裂紋。
    位麵的交匯則像是兩個泡泡互相靠近。
    不管怎麽樣，這條情報的關鍵在於遊商中的目擊者發誓，看到了裂隙中有雀躍有金色雷紋在閃爍。
    當然，黑騎士搜集相關的情報，並不隻是為了得到虛空雷紋。
    最重要的是，他的v50考驗也與虛空有關。
    以這個等級階段就要接觸虛空的標準來說，絕對是超標的。
    當帕若爾·金牙離開後，黑騎士獨坐在原處。
    他摘下戰盔，露出了正在專心思忖的臉龐。
    數分鍾後，他才回過神來。
    隻是心念一動，眼前就多出了一個困擾他好些天的任務麵板。
    【進階考驗2：虛空試煉者】
    【任務要求：進入虛空，激活考驗信物，指引前往對應的虛空試煉半位麵，完成殺戮類考驗，即可進階，突破階段性的等級限製】
    【考驗采取評分製，最終評分和發揮等因素，將決定本次考驗後可供選擇的專長與專精】
    ……
    每次完成階段考驗，都會得到一次抽取專長和專精的機會。
    隻要運氣不太糟，基本上都能讓實力得到一次極大提升。
    想到這裏，黑騎士默默攥緊拳頭。
    看似樂觀向上的他，其實心中隱藏著很大的壓力。
    尤其是在綠蔭異境結束之後，他不止一次夢到了強大的雙生邪嗣。
    當時的場景簡直曆曆在目。
    包括隊員們的絕望，還有他做好赴死準備的那份決然。
    “我還是不夠強。”
    “我還能做到更多……”
    他喃喃自語。
    驀然收起所有的心緒。
    重新化身為冷漠無情的黑騎士，戴上戰盔離開了這裏。
    ……
    粵省。
    潮府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
    獨立套間的特護病房內。
    朝暮…
    哦不，現實中應該叫她陳凝秋。
    正坐在病床旁削著蘋果。
    兩邊各有一位護工手腳麻利調節著電動折疊病床。
    為躺在上麵一位佝僂老婦人調整出一個最舒服的位置。
    老婦人身上有著明顯的肌肉萎縮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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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皮膚光潔，顯然受到了妥善的擦洗照顧。
    她便是陳凝秋母親，罹患漸凍症已經好幾年了。
    如今隻有胸口以上的位置還保持有一定的活動力。
    這也是她得以幸存的原因。
    至少還沒有影響到呼吸。
    在《異世》中奮鬥的陳凝秋兌換了不少現實錢財。
    所有的治療標準都按最好的上。
    再加上偶爾她還會悄悄對母親使用來自星落大陸的治愈藥劑或法術卷軸，都稍微延緩了病情的惡化。
    她切下一小塊蘋果，小心地湊到母親唇邊。
    適度咀嚼也是一種鍛煉。
    “甜嗎？”
    她笑著問道。
    隻見母親嘴唇囁嚅著。
    “甜…”。
    又喂了幾小塊蘋果之後，她選擇了停下。
    “最近的工…工作還順利嗎？”
    母親艱難開口。
    這個問題讓她終於露出了一個還算開心的笑容。
    “嗯嗯，開始有些辛苦。”
    “但最近也漸漸摸到門路了。”
    “所以這段時間我可能會比較忙。”
    她在說話的同時，將剩下的蘋果給咬在了嘴裏。
    “你忙你的…媽這裏有人照…照顧。”
    點了點頭，她微笑示意自己的母親少說話節省氣力。
    轉過頭，看向百褶窗縫外的夜色。
    近來她確實很忙。
    距離三十級隻差臨門一腳。
    最重要的是。
    她似乎知道了自己的父親究竟是隕落在了哪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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