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勢力的派係鬥爭情況格外嚴重。
    在統籌這一塊，華夏人算是走在了版本前列。
    原因很簡單。
    首先明確的一點是“玩家”屬於極度複雜的群體。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追求和信念。
    有些人逐利，有些人圖名，還有一些則更渴望隨心所欲。
    更有甚者，其欲望早已膨脹，很難用常人的標準來衡量判斷。
    超凡力量的出現，就是現代社會的一個變量。
    凡是變量都會對固有秩序和規則造成衝擊。
    區別在於衝擊程度的多寡。
    想要將大部分玩家給團結起來是需要足夠組織力的。
    即便是管理局，也沒有做到能完美籠絡所有玩家的地步。
    對於那些願意遵守秩序與規則的玩家，哪怕不加入，管理局也會持有包容的態度。
    同時在此基礎上，盡量收編那些有潛力的家夥。
    即便如此，管理局內部，同樣有激進派與保守派的區分。
    目前，激進派雖然無礙大局，但時不時的仍會捅出些簍子來。
    至於那些境外勢力的情況就更加複雜了。
    在這個前提下，二人得出的結論是有道理的。
    片刻後，妙空起身攤了攤手。
    “行吧，這些事情我可不管。”
    “畢竟我可是‘散人’！”
    “有了結果再說吧！”
    “過幾天我在首都有個畫展，若是有空的話，可以來捧捧場。”
    “886！”
    ……
    妙空抬手打了個招呼，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
    袁晉對這家夥的神出鬼沒早就習以為常了。
    空間係大佬就是任性。
    可以說是蒙多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了。
    拋開頂級高玩的這一層身份，妙空的第二個身份標簽是畫家。
    他很擅長用橫平豎直的線條畫出層層疊疊，極具視覺衝擊力的空間效果。
    還能以細膩的筆觸畫出夢幻般的虛空。
    這其實與他常常會產生空間感悟的天賦有關。
    據說他的畫作對部分擁有空間或時間天賦的玩家有點撥的作用。
    袁晉取出煙盒，再次彈出一支香煙點上。
    此地的善後工作已經進入到尾聲。
    大型吊裝船正在途中，準備將整架魚鷹打包帶走。
    機內的兩個黑匣子皆已完成回收。
    但不要緊，這不是還有兩個目擊者嘛？
    帶回管理局的基地，有的是審訊專家和心靈\精神類天賦者能對付他們。
    保管讓他們連幾歲開始導管都說出來。
    想起陳軒，袁晉的心中也十分的迷茫，主要還是他的出現顛覆了一些固有的認知。
    “試把過江人物數，溪翁之外更誰哉。”
    “不爭百草群芳長，寧殿千花萬卉開。”
    他突然吟出了這麽一句詩。
    臉上的神情不由變得感慨萬分。
    世界千變萬化，每分每秒仿佛都會有新的變化。
    未來究竟掌握在誰手中，一切還尚未可知。
    隻能說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馬。
    ……
    翌日清晨。
    粵省，深城，京基100大廈。
    該大廈是深城的地標之一。
    建成竣工的時候，是市內第一高樓，內地第三高樓。
    此時，高層酒店的豪華套房內。
    黃元修端坐在書桌旁，黑騎士張樹榕老老實實地站在他身邊。
    而桌對麵的正是日常模樣的何秀清。
    “何老師，這次找你來，是想談談有關你兒子陳軒的事情。”
    “你…應該知道他是玩家了吧？”
    “因為一些機緣巧合的情況，在綠蔭異境被攻略之後，我就順手將他的資料保密等級調到了最高…”
    “樹榕，有些事還是由你來告訴何老師吧。”
    黃師說到這裏頓了頓，手指頭輕輕叩打著椅子扶手，讓黑騎士來交代更具體的情況。
    事已至此，很多事都可以對何秀清公開說明了。
    所以黑騎士整理了一下語言，從綠蔭異境在健身館肅清魔物時的初次相遇說起，再談到雙麵邪嗣以及它瓦解的過程。
    相較於其他人，黑騎士張樹榕才是真正見證陳軒一步步發力崛起的人。
    那實力的提升速度堪比火箭升空。
    花費了十多分鍾，他將事情給說完。
    全須全尾聽完全過程的何秀清麵露一絲驚容。
    這倒不是裝出來的。
    她對自家兒子的情況其實知道的也不多。
    如今張樹榕將一係列的事情都說出來，這讓她終於看到了一個完整的軌跡。
    “難怪…”
    何秀清怔怔點頭。
    她本想暗中幫助自己的兒子。
    卻沒想到小兔崽子的成長速度過快，一下就到了無需她鋪墊幫忙的地步。
    現在繼續掩飾身份也沒有意義了。
    眼下黃元修特意找上門來，無非就是想讓她替管理局說說話。
    畢竟南海異境競爭任務所獎勵的東西，全都是群體增益類型的。
    它們對於個人的作用不甚明顯，但對各大組織的意義尤為重要。
    何秀清雖然在管理局內部的研究部門任職。
    但她同時也是自建公會的領袖。
    當然，以上這些的重要性都不如自家寶貝兒子。
    為了陳軒，她甚至可以毫不猶豫的獻出生命。
    要是接下來，管理局提出的要求會讓陳軒為難，那麽她必定會斷然拒絕。
    想到這裏。何秀清微微蹙眉，輕聲詢問道。
    “黃師需要我做什麽？”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顧慮，黃元修有些啞然失笑。
    旋即才用平緩的口吻說道。
    “若是方便的話，我想要何老師你與樹榕一起跟陳軒談一談。”
    “主要是關於大區專屬副本次位麵、微弱神火·極淵深寒、寒淵魔主雕像以及囚龍雕像的安置。”
    “這是一份清單，管理局願意用上麵的東西進行買斷式交換，當然，也可以進行合作使用。”
    何秀清接過那份清單，臉上露出訝色。
    上麵無一例外都是管理局內部收藏的高階奇物、道具和各類素材。
    其中不乏半神級，乃至罕見的神級材料。
    當然，這些可以說是舉整個組織之力才搜集到的。
    絕對是管理局的秘中之秘，寶中之寶。
    匯集了無數人的心血和機緣。
    不過明眼人都清楚，真正的絕頂資源都是分配在各路強者手中的。
    可不會塞進倉庫儲備起來。
    所以這些神物隻能算是“二線”水準。
    但就事論事，這份清單還是很有誠意的。
    其中有些物品，對個人的作用，甚至比兩尊雕像還大得多。
    就連何秀清看完清單後，都感到微微眼熱。
    好在她並不是那種貪婪之輩，因此並未被影響到心態。
    “我試試吧。”
    “可如果阿軒他不願意呢？”
    這個問題有些尖銳，但經由何秀清口中說出卻並不顯得突兀。
    黃師聞言，爽朗的笑出聲。
    “哈哈哈，那也沒什麽。”
    “何老師應該很清楚管理局的底線是什麽。”
    “我相信那個孩子，他曆來的表現已經證明了許多。”
    “所以，隻要他不破壞華夏大區現階段寶貴的秩序，管理局都會選擇默許。”
    “他手中的那些東西固然重要，但並不是非要弄到手不可的。”
    “管理局還不至於為此耍什麽陰謀詭計。”
    黃師沒有打啞謎，而是直言不諱。
    把話說開，對大家都好。
    何秀清輕巧地點點頭。
    “我明白了，我會試試看的。”
    “阿軒那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勉強不了他。”
    “一切都看他自己的意思吧。”
    這句話闡明了態度。
    拋開管理局研究員、奧法第一人和公會領袖的角色。
    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角色還是“母親”。
    黃師頷首致意，沒有多說什麽。
    ……
    羊城，朝暮家中。
    陳軒懶洋洋地躺在靠椅上，眺望著遠處的城景。
    順手把玩著那個小小的神女玩偶。
    “話說，你為什麽非要跟著我？”
    “就不怕我手一抖給你融了？”
    神女玩偶輕輕將被他揉亂的頭發給撫平，慢條斯理的回答道。
    “我看不透你的命運線。”
    “跟著你，也許會看到不那麽悲哀的未來。”
    她的華夏語很標準，除了一些日常的口語用詞比較書麵外，單聽口音幾乎已經沒有什麽八嘎味了。
    “嘁！想跟我混就直說。”
    “搞得這麽彎彎繞繞的有什麽意思。”
    “對了，你說你的天賦是預言？”
    “不知道你的預言跟夢神機那個神棍，究竟哪個更準。”
    陳軒扭了扭她的玩偶腦袋，當真把她當成是普通玩偶在把玩。
    “我隻能預言到那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某些即將發生的厄運，或是慘痛的失敗。”
    “我的天賦叫【災厄啟示】，耀光級，將它歸為預言類倒也沒錯。”
    “我跟著你，不僅是因為你有著看不透的命運係，更是因為我知道你能幹涉他人的氣運，這點對我很重要。”
    隨意點點頭，陳軒算是認可了她的理由。
    短暫的接觸讓他明白，這家夥就像是個冷漠無情的機器人。
    對東瀛、對於那些隊友全然沒有半點感情。
    包括她選擇跟隨自己的原因也隻是因為虛無縹緲的命運。
    而非是被陳軒英俊的麵容所吸引。
    他沒有過多的詢問這家夥的身世，隻曉得她是個島國某個城鎮裏的孤兒。
    五歲那年，她的父母因為意外去世，她被當地神社收留，而後成為了一名神女，一直住在那處平時人跡罕見的山中神社裏。
    由當地的宗教人士和慈善人士提供一些的生活資助，以此維持簡單樸素的生活。
    她甚至沒有用過智能手機，唯一的通訊工具是一部夏普的翻蓋機。
    每日的生活千篇一律，早晚完成打掃後，她就會閱讀那些慈善人士捐贈的舊書。
    這樣的履曆，當個動漫女主角都不成問題。
    東瀛雖為島國，但其實境內多山，山地占據國土麵積的6成左右。
    國外是有不少隱居客的。
    甚至在亞美利加，還有一些過著原始狩獵生活的家夥。
    陳軒經常看荒野獨居。
    裏麵有不少嘉賓，從小就過著非“發達”的生活。
    “有趣。”
    “考慮到你沒有主動出手，讓你跟著也不是不可以。”
    “但你該如何證明，你不會妨礙，或是暗中謀害我呢？”
    聞言，玩偶不再言語，反而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她用讚同的語氣做出了回答。
    “你說的很有道理。”
    “那麽簽約吧。”
    說完她取出一份氤氳在光輝中的羊皮卷。
    “特殊奇物，靈魂契約。”
    “雙方以靈魂起誓締約，違者將受到懲罰。”
    陳軒看了一眼，發現還真是個特殊級的奇物，作用與她說的一樣。
    其實換個角度來想，帶個能預知厄運的吉祥物在身邊也不是什麽壞事。
    雖然看起來像個掃把星，但厄運可不會因為主觀意識而轉移。
    “可以。”
    他欣然同意，雙方締約契約。
    互相不得以任何形式謀害對方。
    否則將遭受靈魂毀滅的懲罰。
    補充了一些細節後，雙方各自留下精神烙印。
    締約完成，天平的虛影浮現。
    這張契約還可以使用三次。
    陳軒倒是沒啥感覺。
    他隻是好奇，如果他違背了約定，那麽【劫燼歸墟】能否替他豁免契約的懲罰？
    鈴的全名叫日野鈴，06年生人，比陳軒這個老油條小了好幾歲。
    但儼然是一副看透世事的氣質。
    物欲很低，對物質生活幾乎沒有需求。
    將神女·鈴留在身邊倒是沒啥問題。
    讓陳軒感到有些麻煩的是百目妖。
    當初他選擇帶走這家夥，完全是因為對她身上的那些眼珠子感興趣。
    聯想到老隼眼移交隼眼術的場麵，他認為百目妖身上的眼睛也是可以移植利用起來的。
    此時的百目妖已經被陳軒暫時鎮壓。
    處於深度昏睡的狀態。
    身上的傷口在強悍的自愈力下已經逐漸恢複了大半。
    包括損傷的眼球也都恢複如初。
    這說明實體剝奪眼球，對百目妖是毫無意義的。
    那些眼球更多的隻是瞳術烙印的具象化。
    “先不管了，關幾天再說。”
    “到時候弄醒了拷問一下，實在不行就丟給管理局換點三瓜兩棗。”
    陳軒轉眼就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
    他今天還沒有上線，之前異境得到的那些收獲也還未查驗。
    趁著清閑，他打算好好查看一下收獲。
    就在這個時候，公告提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