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拗不過他，隻好跟著往村裏走。
    大隊長家在村子東頭，是兩孔並排的窯洞，門口堆著曬幹的玉米棒子，牆上掛著一串紅辣椒，看著就喜慶。
    剛到門口，就聞到一股雞肉的香味，混著柴火的煙味，勾得人肚子直叫。
    大隊長的婆娘是個利索的中年婦女，見衛國來了，趕緊擦著手迎出來：
    “衛同誌來了？快進屋坐，炕都燒好了。”
    她把衛國往窯洞裏讓，眼睛裏滿是感激——喬剛是她小兒子，能去當通信員，這在村裏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窯洞裏很暖和，靠牆擺著一個舊木櫃，上麵放著個掉了漆的暖水瓶。
    炕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中間是一大盆黃燜雞，油汪汪的，旁邊還有一盤炒土豆絲和一碟醃蘿卜，都是這個年代難得的好菜。
    大隊長的小女兒正趴在炕角寫作業，見了衛國就怯生生地喊了聲“叔叔”，又低下頭去啃鉛筆頭。
    吃飯的時候，大隊長一個勁地給衛國夾雞肉，嘴裏不停念叨：
    “衛同誌，你是不知道，喬剛這孩子打小就想當兵，這次能去公社當通信員，離部隊近，說不定以後真能穿上軍裝呢！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衛國笑著擺手：
    “他自己爭氣，跟我沒關係。”
    心裏卻在想，喬剛這孩子確實機靈，昨天在田埂上指揮孩子們撿奶糖的時候就透著股聰明勁，去當通信員倒真是個好去處。
    吃到一半，大隊長的婆娘端上來一碗雞蛋羹，顫巍巍地放在衛國麵前：
    “衛同誌，你嚐嚐這個，給你補補。”
    衛國看著那碗金黃的蛋羹，上麵撒著蔥花，心裏一動——這年代雞蛋金貴，誰家不是留著給孩子吃？
    他把碗推到小姑娘麵前：“孩子吃吧，我不愛吃這個。”
    小姑娘眼睛瞪得圓圓的，看看雞蛋羹，又看看爹娘。
    大隊長婆娘想推回來，卻被衛國按住了：“讓孩子吃，長身體呢。”
    大隊長歎了口氣，對著女兒說：“快謝謝衛叔叔。”
    小姑娘怯生生地說了聲“謝謝”，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吃起來，眼睛裏閃著光。
    趁大隊長夫婦不注意，衛國悄悄從係統空間裏拿出幾樣東西：
    一塊藍布、兩斤紅糖、還有一包水果糖。
    他把這些東西放在炕桌底下，輕聲說：
    “嫂子，這些東西您拿著，給孩子做件新衣裳，剩下的留著泡水喝。”
    大隊長婆娘一看就急了：“這可使不得！您都給了大米了，怎麽還能要您的東西？”
    “拿著吧。”衛國按住她的手，“以後說不定還有麻煩您的地方呢。”
    大隊長見他這麽說，隻好讓婆娘收下，心裏卻更覺得衛國不是一般人——出手這麽大方，還一點架子都沒有，這樣的幹部，真是少見。
    吃完飯，天已經黑透了，窯洞裏點上了煤油燈，昏黃的光線下，牆上映著大大的影子。
    衛國辭別了大隊長一家，往妹妹的宿舍走去。
    農場的宿舍是一排窯離場部不遠。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窯洞裏傳來細碎的說話聲。
    衛國掀開門簾，隻見三個姑娘正趴在炕桌上看書，煤油燈的火苗忽明忽暗，把她們的臉照得一半亮一半暗。
    慧芳正拿著筆在本子上寫著什麽，鼻尖快碰到紙了；旁邊的小林在背單詞，嘴裏念念有詞；曉燕姑娘，正對著一本舊畫報出神。
    “哥？”小林抬頭看見他，驚喜地站了起來，“你怎麽來了？”
    衛國看著她們湊在昏暗的燈光下，心裏一陣心疼。
    這煤油燈煙大，時間長了不僅嗆得慌，對眼睛也不好。
    他記得自己上一世就是因為小時候總在煤油燈下看書，才早早戴上了眼鏡。
    “你們怎麽不點亮堂點？”衛國走過去，挑了挑燈芯，火苗“噗”地跳了一下，又暗了下去。
    曉燕歎了口氣：
    “這農場沒通電，能有煤油燈就不錯了。
    我們下鄉前在家都用電燈，剛來的時候天天被這油燈熏得頭疼。”
    小林也點點頭：“是啊，看書都看不清，字小一點就模模糊糊的。”
    衛國沒說話，轉身走出窯洞。他在宿舍後麵的空地上站定，四周靜悄悄的。
    他打開係統商城，在搜索框裏輸入“太陽能燈”。
    屏幕上立刻彈出許多選項，有手提式的，有壁掛式的，還有帶掛鉤的。
    衛國選了一款粉紅色的，上麵畫著向日葵圖案，看著就適合姑娘們用。
    係統顯示：【太陽能燈家用款），售價200積分，日照4小時可續航7天，亮度相當於40瓦白熾燈。】
    “就這個，買兩個。”
    衛國果斷下單。他怕萬一遇到連陰天，一個燈不夠用。
    【叮！扣除400積分，當前剩餘積分。物品已存放至係統空間。】
    衛國從空間裏取出兩個太陽能燈，巴掌大小，帶著粉色的掛鉤，看著小巧又精致。
    他拎著燈回到窯洞，三個姑娘還在看書，沒注意到他手裏的東西。
    “你們看這是什麽？”衛國把燈放在炕桌上，按下了開關。
    “啪”的一聲，兩道明亮的光瞬間灑滿了窯洞，照得牆壁發白，連牆角的蜘蛛網都看得清清楚楚。
    煤油燈的火苗在強光下縮成了一點，顯得微不足道。
    “哇！”
    小林和曉燕同時驚呼起來，慧芳也驚訝地捂住了嘴。
    這燈光比她們家裏的電燈還亮，而且沒有電線，就那麽憑空亮著。
    “哥，這……這是什麽燈啊？”小林伸手想去摸，又怕燙著，小心翼翼的。
    “太陽能燈。”衛國把燈掛在窯洞的木梁上，
    “白天放太陽底下曬著，晚上就能亮，不用電，也不用油。”
    小林湊近了看，手指點著燈上的向日葵：“這也太神奇了！沒有電線怎麽會亮？是不是裏麵藏著電池？”
    曉燕則在燈光下翻著書頁，驚喜地說：“這下看書清楚多了！再也不用眯著眼睛了！”
    衛國看著她們高興的樣子，心裏也暖暖的。
    他坐在炕沿上，聽著她們嘰嘰喳喳地討論太陽能燈，
    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要是能在這裏建一個太陽能發電站豈不是能解決大問題？
    不僅能讓家家戶戶用上電燈，還能帶動灌溉、加工這些農活，那可是能實實在在改變農場麵貌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