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虎的嬸娘雖有些不樂意，嘴裏嘟囔著“早知道他是個惹禍精就不該管他”，
    但還是起身取來衣服和錢：
    “當初就不該把小虎安排到供銷社，現在好了，萬一出大事你怎麽給他死去的爹交代？”
    王鬆義穿好衣服，默默看了老婆一眼沒說話，徑直走到客廳。
    隨後他老婆就聽到外麵傳來打電話的聲音：
    “趙局，我是王鬆義啊。
    這麽晚打擾你實在不好意思，事發突然，隻能麻煩你了。”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公安局的趙局長在電話那頭言簡意賅地問，聲音帶著剛被叫醒的沙啞。
    “你的人估計正往供銷社辦公樓去抓我侄子，具體啥事我還不清楚，我這就過去看看情況。”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到。”
    “趙局長，那先謝謝你了。”王鬆義急忙說道，語氣裏帶著明顯的討好。
    電話那頭傳來趙局長爽朗的笑聲：
    “鬆義跟我客氣啥？三年自然災害那幾年，要不是你偷偷給我們送糧食，我們公安局多少家屬得挨餓？
    這情分我一直記著呢，今晚我必須到場看看。”
    聽了這話，王鬆義這才鬆了口氣，但心裏仍不敢掉以輕心。
    他拿上錢和自行車鑰匙，匆匆推了自行車就往供銷社辦公大樓趕，夜風微涼，吹得他心裏七上八下。
    等王鬆義趕到時，公安局刑警隊的人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幾名警察正在勘察現場。
    衛國自然認識他，見他到來，不禁意味深長地看了朱老頭一眼，心裏暗忖：
    “這王鬆義的手還真長，不知道供銷係統裏還有多少人是他安排的親信。”
    自己的侄子落到衛國手裏，王鬆義沒再擺平時的官架子，老遠就伸出手迎上來：
    “衛主任辛苦了，這大半夜的還沒休息？”
    衛國哈哈一笑，語氣帶著諷刺：
    “我不辛苦，倒是王主任辛苦，大半夜還專門來二級單位‘視察工作’。”
    王鬆義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指了指地上的王廷虎說：
    “這是我那不懂事的侄子，讓衛主任見笑了。”
    衛國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疼得直哼哼的人，語氣平靜卻帶著威嚴：
    “王主任，現在可不是說笑的時候。
    你的侄子夥同他人深夜撬鎖盜竊，被發現後還意圖殺人滅口，這事兒恐怕不好收場啊。”
    王鬆義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他看著地上蜷縮成一團的侄子，
    又看了看周圍嚴肅的刑警隊員，心裏清楚這次怕是難以善了，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幸。
    朱老頭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敢說話，
    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剛才給王鬆義通風報信的舉動，此刻在他心裏泛起陣陣不安，生怕被衛國發現。
    衛國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卻沒當場點破，隻是對身旁的刑警隊長說：
    “張隊，人證物證都在，具體情況我已經錄了口供，麻煩你們依法處理。”
    張隊長點點頭：
    “衛主任放心，我們一定嚴肅查辦，絕不姑息。”
    說著示意隊員上前，將地上的王廷虎和癱軟在地的張三銬了起來。
    王鬆義看著侄子被兩名警察抬上擔架，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動了動想求情，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衛國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補充道：
    “王主任，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不管是誰犯了錯，都得承擔相應的後果。
    你是老領導，這點道理應該比我懂。”
    王鬆義張了張嘴，最終隻能歎了口氣：
    “衛主任說得是，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我絕不幹涉。”
    隻是他緊握的拳頭和微微泛紅的眼角，暴露了內心的不平靜。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從外麵傳來，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衛國和王鬆義同時看向外邊，隻見公安局的趙局長從一輛吉普車上大步邁了進來。
    看到趙局長親自到場，衛國心裏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像一塊石頭壓在心頭。
    趙局長沒有看衛國和王鬆義，而是徑直走到辦公室中央，抬頭看向自己的刑警隊長問道：
    “口供都錄了嗎？現場勘察得怎麽樣了？”
    “衛主任已經錄過了，這兩個人其中有一個剛清醒過來，情緒不太穩定，所以還沒錄。”
    張隊長如實回答。在場的人沒一個人是傻子，
    看到趙局長和王鬆義之間微妙的氣氛，都意識到這事恐怕沒那麽簡單。
    趙局長和張隊長的對話剛結束，被抬在擔架上的王廷虎就掙紮著抬起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二叔王鬆義。
    王鬆義迎上侄子的目光，不動聲色地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得到暗示的王廷虎像是突然來了力氣，突然對著趙局長喊道：
    “公安局的趙局長，您要為我做主啊！
    剛才衛主任把我的蛋蛋踢碎了，我要讓他賠我醫療費，我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衛國一聽這話，肺都快氣炸了，指著王廷虎怒喝道：
    “你倆深更半夜非法闖入我的辦公室，用鐵絲撬開櫃子鎖盜竊財物，已經觸犯了刑律。
    至於踢傷你，完全是因為你先動手想置我於死地，我屬於正當防衛！”
    這時候，王廷虎像是早有準備，朗聲說道：
    “我倆半夜來到你辦公室，並不是想來偷東西，而是我作為供銷社的財務助理，有義務保護單位的財產安全！”
    王廷虎停了一下，喘了口氣又接著說：
    “因為最近我發現，我們供銷社每天的營業額，你都讓人兌換成了黃金，
    那些黃金又沒有供應商來領走，我懷疑你中飽私囊、轉移集體財產，
    所以才深夜來仔細查看，想收集證據上報。
    至於動手，是因為你發現我要揭發你，就想動手抓我滅口，我才被迫和你動手的！”
    趙局長看火候已到，適時開口說道：
    “既然雙方各執一詞，那就先把雙方都抓起來，帶到公安局再慢慢審。
    另外，立刻通知審計局，讓他們明天一早過來查一下供銷社的賬目，看看是否存在問題。”
    衛國心裏不由得暗暗緊張，手心滲出了冷汗，幸好自己早有準備，
    讓財務科長另外做了一本合規的賬目應付檢查，不然的話還真沒法解釋黃金的去向。
    很快，衛國、王廷虎和張三三個人都被警察帶到了公安局，稍微幸運一點的是，
    衛國並沒有被關進看守所的大牢，而是被安排在了一間單獨的休息室。
    看守衛國的警察離開後，他立刻用意念和空間裏的張偉取得了聯係。
    “張偉，一會兒我用隔空投物功能把你投放到公安局趙局長家附近，你想辦法潛進去，
    看看有沒有什麽能證明他和王鬆義勾結的證據，隻有找到證據才能逼迫他們把我放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張偉的聲音在衛國腦海中響起。
    隻見衛國身前白光一閃，張偉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通過空間傳送來到了公安局趙局長家附近的小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