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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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仙比了個三:“你有三次機會。”
    一說完,奇瀾就高高舉起手:“我我我,我來!”
    她走上前,一腳踩在長凳上,豪氣幹雲地抬起大壇子的酒往嘴裏灌。
    結果還隻喝了一壇,忽然就直挺挺倒下了。
    倒下前高呼:“我還能喝!”
    酒仙無奈搖頭:“下一個。”
    季昭轉頭,直勾勾盯著宋鶴眠:“小宋師兄……”
    “在下酒量不是很好……”宋鶴眠硬著頭皮上前,拿起最小的酒壇,然後往酒杯裏倒滿。
    “盡力而為吧。”說完,他仰頭喝盡。
    沒過三杯,也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這才喝了一半,三次機會就已經去了兩次了。
    王強倒是躍躍欲試,但季昭根本看都不看他,反而是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那個白衣白發的男人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站在一旁看了很久了。
    他緊閉雙眼,微微側頭,聽見了小小的腳步聲。
    接著,他的衣角被一股微小的力道不容拒絕地拽住。
    季昭說:“老爺爺,幫我喝酒。”
    酒仙“噗嗤”一下笑出聲:“哈哈哈老爺爺哈哈哈!”
    王強此時也看見了男人,臉上不由露出怪異的表情。
    可能是季昭的語氣太理所當然了,白發男人含笑低頭,溫和地說:
    “不。”
    季昭用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盯著他,不說話。
    男人也笑著,用閉著的雙眼看她。
    雙方靜靜對峙。
    最後男人先發問:“幫你喝,有什麽好處?”
    季昭歪頭想了想,說:“我可以在師姐那裏幫你說好話。”
    男人眉梢一挑,沒問她是怎麽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隻笑得愈發溫和:“確實是個很有誘惑力的好處。”
    季昭驕傲地昂起下巴:“師姐現在最喜歡的是我喲!”
    “那我怎麽知道你在她麵前說我的好話了呢?”他又問。
    於是季昭舉起小手,伸出短短的小拇指,定定看著他:“我是誠信小孩哦,我們可以拉鉤。”
    她特意強調了“誠信”,就好像在暗指什麽一樣。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裏平靜無波,似乎對於他的身份並不感到好奇或者恐懼,更不用說尊敬了。
    男人笑意不減,微微俯身,也伸出小拇指,和她拉鉤。
    “拉鉤上吊,一、嗯,一千年不準變!”季昭一字一頓地念。
    念完後,她還是盯著男人:“這次不能拋棄別人哦。”
    她的目光移到男人腰側的佩劍上。
    那把劍沒有一個正經的名字,提示隻說是:
    【斬斷應不染劍骨之劍。】
    不用看後麵的內容,季昭就知道了,眼前這個男人是師姐的爹爹,也是那個人人都豔羨尊敬的“天下第一劍”,或者說“劍首”。
    也是隻看這短短幾個字,季昭就對這個俊秀斯文的男人好感全無。
    她樂於對絕大部分人釋放善意,但這個人顯然不在其中。
    男人走到酒桌前坐下,自斟自酌,好一陣也不見醉意,剩下一半烈酒很快見底。
    最後一杯飲盡,他還是光風霽月之貌,斯文頷首:“好酒,多謝款待。”
    這第二道考驗就算完成了。
    酒仙麵色詭異,似乎真的沒想到男人願意幫季昭喝酒。
    “好吧……第三場,名為大夢。”
    她款款走來,食指在季昭眉心輕點:“若能自己從夢中清醒,那便算你通過考驗。”
    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季昭隻覺眼皮吊著千斤重的石頭,直往下掉。
    “好困……”
    她一頭栽倒在酒仙懷中,沉沉睡去。
    酒仙輕撫小孩柔嫩的臉頰,輕聲道:“不知道這孩子會夢到什麽……”
    “總歸不是什麽好夢。”男人搖晃著空了的酒杯,笑容莫測。
    一旁王強對他恭敬行禮:“見過劍首。”
    季昭被刺鼻的血腥味驚醒,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
    左右張望,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擁星學宮。
    幾個不認識的學生禦劍自頭頂飛過,她隻依稀聽見幾個詞。
    “應不染……”
    “……生死戰!”
    待她扭頭望去,隻見學宮擂台的方向血光衝天。
    許多學生都在往那邊趕。
    師姐出事了?!
    季昭連忙跟上,暗自焦急是不是劍塚派來的人提前打上門來了。
    越琢磨心裏越著急,但她人小腿短,跑起來也沒別人走來得快。
    偏偏這時候,時刻不離身的小兜兜也不見了!
    季昭眼看著擂台方向的血氣越來越濃鬱,一顆心越來越沉。
    劍塚來的人不會在大開殺戒吧?
    可等氣喘籲籲地趕到擂台,她卻發現大開殺戒的那個人,是自己的師姐。
    “器兒!”
    這道聲音季昭很熟悉,是陳夫子發出來的。
    陳夫子飛上擂台,接住無力倒下的少年,雙目通紅。
    台上的另一人,正是應不染。
    她將劍身夾在臂彎擦拭,神色冷峻,鮮血染紅了她。
    “還有誰?”
    長劍所指,屍橫遍野。
    季昭一時間愣住了。
    眼前這個師姐,要比她所認識的那個,更加鋒銳,更加冷漠。
    甚至可以說是一把不通人性,沒有劍鞘的劍。
    陳夫子死死瞪著她,忽然出手:“賤人,給我兒陪葬去吧!”
    他一出手便是死招。
    可應不染沒有分給他半枚眼神,手中開天隨意一揮,深重殺伐的劍意噴湧。
    隻一招,陳夫子便倒飛出去,身受重傷,吐血不止。
    “連夫子也……”
    “這屆學宮首席非應不染莫屬。”
    眾人麵麵相覷,有人躍躍欲試,卻被友人拉住訓斥。
    “你瘋了,上去可就是一個‘死’字!”
    “應不染還是中期生便來爭奪首席之位,已然簽下生死狀。與其對擂之人,學宮可不管死活了!”
    那人聽完也偃旗息鼓,不敢再想著上擂台。
    許久無人動作,高台上坐著的老者站起身,冷沉的目光一一掃過底下的學生們。
    他已經很老了,幾乎隻剩下一層皮套在骨架上。
    “還有沒有人?”
    無人應答。
    應不染站在擂台上,身姿如修竹般挺立。
    老者
    “我宣布,這一屆的學宮首席,”
    季昭猛然想起那把“斬斷應不染劍骨之劍”的後半段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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