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老婆子記得是……”鼠婆婆陷入回憶。
    “這東西老婆子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拿到它的過程也有點詭異……”
    鼠婆婆說，這是她從垃圾堆裏撿來的。
    “小道友年歲小，應當不知道灰霾城。”
    季昭連忙坐好，認認真真聽鼠婆婆講故事。
    “這灰霾城，之前叫中心城，地處四洲中心交界。是千年之前，人妖魔陣線聯盟聚集地。千年之前，域外天魔進犯，人妖魔三道摒棄前嫌，結為聯盟，共同抵禦天魔。”
    “天魔之戰時，人妖魔三族領頭人力戰外敵，最後人皇隕落，魔尊不知所蹤，妖王陷入沉睡。天魔退去後，三道聯盟頃刻破碎，內戰不斷。”
    “他們挑起的戰火，化作經年不散的灰色霧霾，籠罩著灰霾城。他們的神魂、法器以及所有的一切，也都隨著肉身死亡而葬身灰霾城。”
    “這石頭，就是老婆子當年隨宗主第一次進灰霾城，在廢墟中撿到的。它雖有天階寶物的氣息，可這麽多年，誰也不知道它的用處。”
    聽鼠婆婆說完，季昭當即決定要這個。
    鼠婆婆也有良心，勸道：“小道友，你再看看其他的，對修煉有好處的東西。”
    季昭搖搖頭，又抓起最後一樣解語花：“我就要這兩樣。”
    鼠婆婆失笑。
    果然還是孩子，選的兩樣都很雞肋。
    石頭就不說了，就是那解語花，雖然能與萬物溝通，可誰有那個閑心去關注平凡的花花草草呢？
    倒是讓她這個老婆子撿了便宜。
    可季昭也覺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還有點心虛。
    把龍脊骨，解語花和師兄選的初紫丹收好後，她把京洛塵拖過來，擺到桌子上：“婆婆你快取吧！”
    鼠婆婆點點頭，手起刀落，斬斷京洛塵尾部一節。
    京洛塵似乎痛極，開始劇烈扭動，連那被砍下來的一節都有要逃走的趨勢。
    季昭連忙又用紅色絲線包裹住砍下來的一節。
    等鼠婆婆將其小心放入錦盒之內，季昭才遞過去一根紅繩。
    “這是師兄給您的機緣。”
    鼠婆婆本來不想要，又怕小孩回去給她師兄說，隻好勉為其難收下：“多謝。”
    最後雙方都很開心。
    季昭買好合適的飛行法器之後，下樓就看見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白發男人。
    胖掌櫃當是認出對方的身份了，忙前忙後還親自斟茶。
    季昭小跑過去：“你怎麽又在喝茶呀？茶是苦的，不好喝。”
    這話說的不客氣，胖掌櫃小心瞧著劍首的臉色，發現他居然沒有生氣，反而心情還很好。
    劍首放下茶杯，溫和地說：“因為等你等得很苦。”
    “哇，那這是不是叫以苦攻苦？”季昭問。
    劍首已經習慣了小孩時不時蹦出來的童言童語，笑著回道：“應該算？”
    胖掌櫃想說，其實他們家的茶味道偏淡，回味甘甜，一點都不苦。
    所以結賬的時候，他特意送了小孩一罐茶葉。
    季昭舉起兩隻小手接過茶葉，禮貌大聲說：“謝謝叔叔！”
    胖掌櫃覺著這小孩著實可愛，笑眯眯地說：“回去可以和家中大人一起飲茶。”
    季昭重重點頭。
    雖然她不愛喝茶，但還是會試一試的！
    萬一好喝呢！
    結完賬，小師兄給她的靈石瞬間少了三分之一。
    這讓季昭有點焦慮。
    不行呀，說好她要養宗門的！
    她決定尋求大人的幫助。
    “你知道怎麽賺錢嗎？”季昭拽拽劍首的袖子。
    劍首反問：“你缺錢嗎？”
    買法器花了三十萬上品靈石，可沒見小孩眨一下眼睛。
    可現在她不說話，臉上明擺寫著：“那不然呢？”
    想到劍首看不到，季昭連忙說：“那不然呢？”
    劍首摸了摸自己的袖子。
    得，兩袖清風。
    他很少為錢發愁。
    “還是學劍好啊。”他幽幽感歎，“想要什麽就去搶。”
    季昭大驚：“你走的是土匪道嗎？”
    劍首笑而不語，但最後還是給小孩提供了一個賺錢的可行辦法。
    “賭劍？”
    又是一個新名詞。
    劍塚為劍的墳墓，有廢劍、斷劍以及棄劍不知凡幾。
    其中一些，有劍修、工匠抑或山川日月之意誌。
    或是心法、劍法以及鍛劍之秘籍，也有可能隻是一段不知所謂的記憶。
    劍首道：“賭劍，就是賭其中有無這些縹緲的意誌。”
    “聽起來好有意思！”
    季昭滿臉都寫著“感興趣”三個字。
    “哪裏能賭劍？”
    劍首指了指前方，那是坊市的內市。
    他當時便覺袖子一緊，不用看，就知道是被小孩扯在手裏了。
    往坊市深處走，果真人多了些。
    此處大多修士均佩劍，人來人往，然而也不比外市熱鬧多少。
    季昭小聲感歎：“哇，你們劍修話真的好少呀！我看書的時候，曾看見過佛修要修閉口禪，故而話少。劍修是因為什麽呢？”
    不等劍首回答，她自顧自說：“難道是因為劍不會說話嗎？”
    劍不會說話，可在季昭眼中卻也不盡然。
    最起碼，提示一開，密密麻麻都是字。
    季昭隨意走到一個賭劍的攤位觀摩學習。
    一個黑衣劍修選了一把斷劍，就地盤腿感悟，不久後就睜開眼，麵露失落地搖搖頭。
    季昭往那把劍上瞧，上麵寫著：【凡鐵所造】。
    再一看地上，大部分都是【凡鐵所造】四個字。
    身旁有人冷哼：“這群黑心的劍販子，將好劍都藏起來了去，留給我們的竟是些殘次品。”
    這話被攤位主人聽見，當即便開始冷嘲熱諷：“咱做得都是小本生意，你要絕世劍法，去墳樓挑唄！”
    那人被懟得說不出話，臉色一陣青一陣哄。
    “墳樓？你們取名怎麽都那麽不吉利？”季昭抬頭問劍首。
    劍首歎氣：“其實我也覺得劍塚很難聽。”
    外麵的攤位都沒有什麽好東西，季昭決定直奔墳樓。
    都不用打聽，抬頭一看，一杆寫著黑色“墳”字白旗迎風招展。
    往下看，黑色屋頂恰似一把劍的劍柄，光立在那兒就讓人覺得殺氣四溢，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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