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首微微頷首：“陪小家夥來玩玩兒。”
    負責人眼睛下瞥，瞧見個小小的孩童，臉上驚訝一閃而逝，片刻後又變成了然。
    他摩擦著雙手，殷勤誇讚：“這位小道友，真是鍾靈毓秀，一看就是天縱奇才啊！”
    季昭一眨眼睛，細聲細氣問：“你們這裏怎麽沒擺劍呀？”
    負責人蹲下來，耐心解答：“小道友有所不知，九層要賭的劍，每一把裏都有‘意誌’，保底都是地階品質。寶物珍稀，故而隻能先付錢，後賭劍。”
    每次呈上六把劍，一共三輪，每輪需付三千上品靈石。
    “那如果沒有看中的怎麽辦？”季昭問。
    負責人回答：“必須要選一把，這錢是不會退的。”
    季昭決定先不急著賭劍，而是先看別人玩。
    正巧有人在玩，季昭淡定地湊過去看。
    六把劍擺在一張方桌上，一個容貌清麗的女修站在桌子後，柔聲詢問：“大人，最後一輪了，可有心儀的劍？”
    那人很是糾結，又舍不得自己那九千塊上品靈石，於是猶豫半晌，最終把手伸向其中一把。
    可這人運氣著實有些不好，季昭看到劍上的提示寫道：【明月劍法：地階下品，劍法輕靈，觀賞性大於殺傷力。】
    果然，這人一陣感受後，麵如死灰。
    “明月劍法，地階下品，三千上品靈石，可有道友收下？”
    大多數人興致缺缺，最後他和一個男修一番討價還價，以一千上品靈石賣了出去。
    季昭聽了一耳朵他們的交談。
    “兄弟，這劍法可是個繡花枕頭，你圖什麽？”
    “就是圖它舞起來好看呐。”
    “哦？怎麽說？”
    “嗬嗬，在下可不是劍修，而是合歡宗修士。我那化神期的道侶，偏愛看男人舞劍。”
    “嘶——你、唉，額好吧，祝你成功。”
    季昭聽完後捂著小嘴憋笑，劍首無奈搖頭，輕敲她的額頭：“非禮勿聽。”
    “可是很有趣耶！”季昭小聲說。
    這時負責人又走過來，笑著問：“小道友可要玩一把？這一把算我墳樓送你的見麵禮。”
    季昭眨眨眼睛，心想劍首的名頭真的很好用，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也能靠實力，讓別人看她臉色行事。
    “我有靈石哦！”她婉拒負責人的討好。
    她拿出三千靈石：“先來第一輪吧！”
    負責人也隻好收下靈石，朝一旁的女修使眼色。
    女修會意，蓮步輕移走進暗室，片刻後回來，蔥指輕拂，桌麵立即出現八個錦盒。
    “小道友第一次玩，我總要盡地主之誼，每輪便多送你兩個選擇可好？”
    季昭也知道不能一味拒絕別人，於是點點頭，道了聲謝。
    緊接著她心念一動，眼前浮現八道提示。
    【清風劍法：地階下品。飄逸若風，以步伐及速度見長。】
    【某元嬰修士的劍意：地階上品。劍意剛猛，缺乏變化。】
    【某鍛劍師的感悟：地階下品。想法粗劣淺顯，食之無用棄之可惜。】
    ……
    這八把劍，都是地階。
    所以說“保底地階”的意思，就是這滿場大部分的劍，都是地階。
    季昭有種被騙了的感覺。
    她問女修：“這位姐姐，什麽樣的最值錢呀？”
    女修溫和一笑，柔柔開口：“適合客人們的，就值錢。”
    季昭略一思考，好像有點明白了。
    她直接走到一個一看就很有錢的修士跟前，拉拉對方的衣角，詢問：“你想要什麽樣的劍呀？”
    那修士嘴角一抽。
    哪有人問得這麽直接的？
    要不是看提問之人是個可愛的小孩兒，他早動手揍人了。
    正想不耐煩地趕走，他目光一顫，看見了正衝他微笑的白發男人。
    “額這個，就比較飄逸的劍法或者劍意之類的吧。”他僵硬地揚起笑容，竭力穩住哆嗦的聲線，“適合小孩子啟蒙。我侄子也同你這般大。”
    季昭眼睛一亮，剛才那八把劍裏，正好有一把這樣的劍。
    她跑過去拿起劍，又跑回來。
    “清風劍法，地階下品。你要嗎？”她眼巴巴地看著對方。
    那人接過劍仔細一感悟，頓時驚喜不已：“這正是我要的！小友，八千上品靈石，可否賣我？”
    “當然可以！”季昭也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
    第一單生意，賺了五千靈石，正好夠小師兄給她的靈石數目的零頭。
    她又拿出三千，開始第二輪。
    剛才那一遭已經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一些人不動聲色地靠近。
    “劍首前輩，許久不見。”
    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
    一根佛杖出現在劍首身邊，再是一個頭戴鬥笠，身穿袈裟的和尚。
    劍首沒作聲，半晌後忽然說：“啊，是你這個小禿頭啊……”
    他才想起來。
    和尚也不生氣不尷尬，神色自若地看著不遠處的小孩：“那位是？”
    劍首又不作聲了。
    和尚識趣地不再提問，轉而走到小孩身邊，蹲下身溫和詢問：“小友可告知貧僧姓名？”
    乍聽有人問名字，季昭回頭一看，發現是個不認識的和尚哥哥。
    她抽了抽鼻子，沒回答，忽然走近，貼近對方使勁聞了聞，然後問：“大哥哥，你見過我大師兄嗎？”
    和尚略有疑惑：“你大師兄長什麽樣子？”
    季昭想了想，果斷地說：“大大的，很大一隻，但是笑起來醜醜的。”
    笑得很醜？
    和尚搖搖頭：“貧僧未曾見過這樣的人。”
    季昭失落地嘟嘴：“那是我聞錯了嗎？”
    “小友可以畫一張小像與貧僧，若有消息，貧僧再告訴你可好？”和尚笑著摸摸她的小腦袋。
    季昭重重點頭：“好呀好呀，我待會兒就畫給你！對了，我叫季昭，大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呀？”
    “阿彌陀佛，貧僧無塵。”和尚雙手合十，微微低下頭。
    季昭也有學有樣，低頭鞠躬。
    和尚都是好人呢！
    在千月城的時候，會有寺廟裏的大和尚和小和尚在街上施粥，有鹹粥也有甜粥，比季昭平時吃的還要好。
    若是碰上施粥，季昭會捧上一碗回到小院，和娘親分食。
    “大哥哥也是來賭劍的嗎？”她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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