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鬼滿意地舔唇，再度開口：“記住，我現在是許昭昭，你的表妹，知道嗎？我們這次來，是代表許家參加登雲會的，知道嗎？”
    麵具修士點點頭，還是忍不住問：“您說的繞開心魔誓，殺掉季昭的方法……”
    “那要等你劍骨大成之後了。”
    楓鬼眯起雙眼，掩藏起眼底的興奮。
    登雲會魚龍混雜，那些天才們絕不會缺席。
    若能得到一副上上等劍骨為主心骨，那她就能煉出這天底下獨一無二的最強劍修傀儡！
    楓鬼意味深長地說：“我聽說，最近又出了一個上上等劍骨？還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好啊，悄無聲息地夭折，隻會讓人遺憾。
    而楓鬼口中這位新晉上上等劍骨的天才，此時卻把小木劍一扔，攤在地上發愣。
    “好累，練劍好累！”
    劍首坐在一邊悠閑飲茶，茶葉正是源寶閣的胖掌櫃送給季昭的那一罐。
    “第一式還未融會貫通，繼續。”
    一道輕柔的靈力不容置疑地拉起季昭。
    季昭有氣無力地揮劍。
    早知道，就不說想學劍了！
    她隻是想學個一招半式，好回學宮顯擺顯擺！
    “這還不如紮馬步呢！”她小聲嘟噥，漫不經心地比劃出一招一式。
    記招式輕輕鬆鬆，可揮舞起來，卻總是覺得不到位，差了點兒什麽。
    “形似神不似，你差的是意氣。”劍首悠悠然說道。
    季昭不知道什麽是“意氣”，於是問：“怎麽才能找到意氣？”
    劍首笑了笑，言簡意賅：“多練。”
    季昭頓時泄氣：“那到底要練幾遍呀？”
    還沒得到回答，一道身影便風馳電掣闖進小院。
    季昭定睛一看，是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
    對方瞥了她一眼，忽然皺眉，手一揮，隨後對著劍首恭敬彎腰。
    不知說了些什麽，施了隔音術，季昭聽不見。
    隻是山羊胡說完後，劍首就起身往院子外走。
    “我去去就回，今日再練五十遍，不要偷懶。”劍首摸摸季昭的腦袋。
    季昭不服氣輕哼：“我才不會偷懶呢！”
    她朝那兩人的背影吐舌頭做鬼臉。
    當真老老實實練了五十遍後，季昭累癱，小臉發熱，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氣，揮舞著小手給自己扇風。
    “好累！”
    當劍修太累了，她不要當劍修！
    歇息片刻後，她想起該是時候向奇瀾師姐她們匯報偷劍骨的賊的方向了。
    可等擺陣一占卜，季昭發現不對了。
    “怎麽好像離我越來越近了呢？”她嘀咕著，把占卜結果匯報給奇瀾師姐。
    很快就有了回信。
    一行字浮現在梭雲鏡鏡麵中央。
    【登雲會期間來往修士眾多，魚龍混雜。我們馬上回來，你好好保護自己，今日不要外出。】
    沉吟片刻，季昭向奇瀾師姐打聽起方才那個山羊胡的消息。
    【你說張長老？那是劍塚的三位化神期之一，人不錯就是比較古板。不過你別靠近，他不太喜歡應不染。】
    季昭默默將這條消息記下來。
    這個張長老不喜歡師姐，有嫌疑。
    又問了剩下兩個化神期的外貌和性格後，她也出了院門，一路溜達到葬劍宮宮門前。
    季昭抬頭向上看，提示回答她心中所想：【劍首與眾長老在頂層商議要事。】
    偌大一個宮室，卻門可羅雀，下麵三層隻有幾個值班的劍修。
    大多數劍修選擇此時在外“切磋”，不時可以聽見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聲。
    憑借劍首給的信物，季昭暢通無阻地來到頂樓。
    隻不過沒想到的是，一上來就看見他們在開會，還以為會有個門什麽的……
    季昭本來打算的是在外偷聽並觀察誰有暗害師姐的嫌疑。
    這一下子就給她暴露了。
    所有人都看著她。
    議事廳裏鴉雀無聲。
    厚臉皮小孩頭一次感覺尷尬，她訕訕一笑，卻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你們聊你們的呀，我隨便逛逛……”
    主打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
    一個頭發全白，但身材精壯的老人黑著臉，看了一圈在座的修士：“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麽能上頂層的？快帶下去！”
    山羊胡也是眉頭一皺，下意識看向主位的白發男人。
    劍首拄著腦袋，好似昏昏欲睡。
    不過他的眼睛本來就是閉上的，誰也不清楚到底是睡著了還是在認真聽。
    老人見沒人認領，心裏煩躁，一拍桌子再次問：“怎麽自家孩子都不敢認？一個個練劍練糊塗了，不認識不記得？”
    眾人麵麵相覷，看眼神仿佛都在問：“是你家的嗎？”
    山羊胡動動嘴唇，本想說些什麽，結果上首傳來劍首懶散的聲音：“啊，不好意思，是我養的。”
    “小昭，過來。”他朝季昭招手。
    季昭裝模作樣扭捏了一小下後，就屁顛屁顛跑到劍首身邊，手腳並用爬到腿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的懷裏。
    老人扶額，無奈道：“宗主，您又沒聽對吧？”
    劍首閉著眼睛不說話，反而是季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
    撞上老人恨鐵不成鋼的目光，季昭乖順地閉上嘴巴，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好了好了，繼續吧。”另一個有些富態的長老溫和勸道。
    季昭在心中一一將他們與奇瀾師姐的描述對應。
    山羊胡之前已經說過了。
    白發老人是第二位化神期，急性子，比較剛強，有責任心，對應不染的叛逃之舉感到憤怒和惋惜。
    富態的長老是第三位化神期，為人溫和圓滑，人緣好，對應不染的叛逃態度比較模糊，但有一點，他是陳夫子的祖宗。
    真祖宗，有血緣關係的那種。
    這樣一看，三個人都有嫌疑。
    季昭糾結摳手。
    遊個學還要查案，生活不易小昭歎氣。
    “登雲會在即，務必做好檢查和防護工作，謹防一些醃臢鼠輩混進來，破壞登雲會。”
    白發老人一臉嚴肅。
    他說完後便坐下，對山羊胡點頭。
    山羊胡站起來，清清嗓子：“根據天魔戰場鎮守的同門來報，近日戰場內天魔活動頻繁，蠢蠢欲動。”
    他頓了頓，沉聲道：“絕雲間師徒三人盡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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