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眼中沒有一絲對爐鼎的渴望，全是清澈的愚蠢。
    “爐鼎是什麽？”她發出靈魂提問。
    翻雲一噎：“你怎麽這都不知道？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有六個爐鼎了！”
    季昭沉思片刻，聰明的小腦瓜瘋狂運轉，最後恍然大悟，從兜裏掏出藥王鼎，炫耀道：“我也有哦！”
    翻雲扶額：“唉，忘了我已經改邪歸正了……你們正道好像真的不怎麽用爐鼎修煉……”
    她拍拍白龍的頭：“我這兒也沒有現成的適合你的雙修功法，他實力還成，先暫且讓他在你身邊做個奴仆吧。”
    白龍順從地走到季昭麵前跪下，頭顱低垂：“白尋見過小主人。”
    季昭卻一個後跳避開：“不用了吧……”
    翻雲問道：“為什麽，你不想要嗎？他姿色還可以。”
    季昭當然想要啦！
    一條貨真價實的龍誒！
    可是……
    “放不下他。”季昭老老實實地說，“沒有地方住。”
    無論是在學宮還是宗門，季昭自己都還和師兄師姐一起住呢！
    “……你擔心這個做什麽？第一天修仙嗎？”翻雲無奈道。
    季昭掰著指頭算了算：“修了半年了。”
    翻雲沉默，半晌又歎氣：“唉，還是個凡間來的小土包子。那個白尋——你演示一下。”
    隻見剛才還在跟前的白尋瞬間沒了蹤影。
    季昭聽見手腕上傳來一道聲音：“主人，白尋在這兒。”
    她看向左手手腕，那裏多了一圈白玉似的鐲子。
    下一秒，白玉鐲消失不見，白尋再度出現在眼前。
    “人家好歹是龍，化個形還是輕輕鬆鬆的。吃住都不需要你擔心，給他當個仆人使就行了，什麽事都可以吩咐他，送人、替死還是奪舍，都可以。”
    翻雲雖然說著改邪歸正了，但話裏話外還是透露著曾經身為魔修時的殘忍無情。
    她手一揮，一道黑光就鑽進了季昭眉心。
    “這道符就是他的血契，從今以後，他的生死全部掌握在你的手中。”
    季昭若有所思：“這樣說好像寵物。但是他和我一樣是有智慧、會思考的修士，怎麽可以當寵物呢？”
    翻雲冷漠地說：“因為修仙就是這樣的，強者為王，敗者非死即奴。”
    季昭有點不太讚同她的話，想來想去，憋出一句：“那我按自己的想法來可不可以？”
    “隨你。”
    翻雲對此倒是無所謂，反正那條小龍的生死隻在主人的一念之間。
    若是被人哄著解開了血契，那就隻能說明這孩子也沒資格替他們兩夫妻報仇了。
    不過……那孩子隻是心性純善，倒是一點都不傻。
    此時，季昭正一臉好奇地問白尋：“你叫白尋？”
    得到點頭之後，她又問：“那你多大？”
    “一千五百八十三歲，相當於人類的十五歲。”白尋垂著頭，纖長的眼睫掩住了眼底神色。
    季昭點頭，說話稚氣：“哦，那和我的二師兄三師兄差不多大！到時候介紹給你們認識！”
    白尋謙卑地回答：“多謝主人厚愛。”
    季昭細聲細氣地問：“你認識墨君嗎？也是一條龍，不過是大黑龍！”
    白尋細心一一道來：“墨修羅，有所耳聞，不過沒有見過。龍族內部以顏色劃分種族，白龍和黑龍的棲息地不一樣，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加之他比我大不少，所以從未見過。”
    季昭連忙把這些信息刻進腦子裏，同時不忘問：“還有什麽顏色的龍？”
    “除白龍和黑龍二族外，還有金龍、青龍以及紫龍等，其中金龍一族是最為強勢的一族，也是領導龍族的一族。”
    季昭隨口一問：“我聽夫子說，千年之前有很多龍混跡於人類修士之中，現在怎麽沒有了？”
    好半晌沒聲，白尋緊握雙拳，不由沉默。
    翻雲換了個姿勢，饒有興致地插嘴：“這事兒問我還差不多。你知道前麵之前的天魔大戰吧？”
    龍族就是在那場大戰之前，被調查處勾結天魔勢力的就是他們一族，於是被殺光了所有。
    “這條小白龍，是我在那很早之前抓回來的；你口中的那條黑龍，應該也是幸存者。”
    季昭本來就對天魔好奇，於是直接問：“天魔到底是什麽？”
    域外天魔早在上古時期便已存在，那時候還不叫天魔。
    誰也不知道它們從何而來，目的又是什麽？
    那時，人類的先祖還沒有開始修煉，不，更準確地說，是根本不知道“修煉”是什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族人甚至自己被一幫怪物殘忍虐殺。
    後來，有悟性絕頂的人在自然界中悟出了修煉功法，又教會自己的族人們修煉。
    憑借人頭優勢，成功將天魔逼退到修仙界以外。
    大能們在修仙界與天魔界接壤的地方布置了防禦和警示的法陣，將天魔隔絕在修仙界之外。
    後麵，人族開始休養生息，漸漸有了修士與凡人的分別，也有了修仙界與凡間的區別。
    又安穩地過了幾千年之後，域外天魔卷土重來，大肆攻擊守護法陣，修士們從此又開始了與其鬥爭的日子。
    “你說的絕雲間，應當也是一處鎮守邊界。”
    季昭聽得似懂非懂，正在理頭緒呢，忽然腳下一陣震動。
    “嘶，誰在搗亂？”翻雲聲音一沉，立馬拂開雲層。
    季昭也跟著朝下看，卻看見一群密密麻麻的小黑點，像螞蟻一樣啃噬著雲海。
    “咦，那是什麽？”
    “……剛才和你說的天魔。”翻雲此時顯得無比平靜，“現在的修士真是廢物，居然讓天魔都進了修仙界裏麵了！”
    季昭舉手問：“我能下去幫忙嗎？我的同伴還在下麵呢！”
    “你修為太弱了——”
    話沒說完，秘境又是一陣搖晃。
    翻雲的神識與整座秘境緊密相連，這一搖，讓她的身形都淡了不少。
    “天魔進犯，身後必定有首領。這些小嘍囉腦子不好使，一切都是由它們身後的首領指揮的！”
    季昭懂了，和翻雲異口同聲地說：“先找到他們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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