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湊了過去，拉了拉她的袖子，微笑咬牙道：“快給人家結賬！”
    心裏止不住吐槽：羅莉這毛病什麽時候能改，看啥都想磕一個。
    “滴——”
    掃碼槍的紅光在瓶身上一晃而過，棠梨盯著收銀台顯示屏上跳動的「3.50」字樣，指尖在鍵盤上重重一敲。玻璃櫃台映出她泛紅的耳尖，“現金還是掃碼？”
    “手機支付。”顏蜚抬起手腕，黑色風衣袖口下滑露出銀灰色機械表盤。表帶上暗金色流光在齒輪間若隱若現。
    羅莉突然道：“等等！買水送關東煮，今日特惠。”
    “不用了，水就可以了。”顏蜚客氣的拒絕道。
    羅莉拿過棠梨手機，舉到男人麵前，“那帥哥加個微信？我們店正在做客戶調研……”
    “她開玩笑的。”棠梨伸手想要按住躍躍欲試的羅莉。
    但羅莉又把手往上舉高了點。
    趁這時候，‘叮咚’一聲，顏蜚掃上了二維碼。
    “好了。”
    羅莉露出滿意的微笑，“好的，您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自動門開合的機械音裏，海風卷著顏蜚身上雪鬆香散在暮色中。
    “羅莉！你可真是好樣的！”
    羅莉裝作不知道棠梨有點小氣的樣子，麵不改色道：“我知道我優秀，不用激動！”
    而後，她迎來了棠梨愛的撫摸。
    ……
    便利店二層的閣樓飄著醬油焦香。羅莉正把溏心蛋往麵碗裏按，“我看過驚悚世界論壇，老棠你現在可是名人，你以後可要罩我。”
    “哦，我和你改個名，以後你叫棠梨，我叫羅莉。”棠梨頭也不抬，拌著碗裏的醬油麵。
    “嘖，小氣。”
    羅莉捂著被捏紅的臉頰，嘴裏還含著半顆魚丸：“對了，那個顏蜚你怎麽認識……”
    棠梨故意把冰鎮烏龍茶貼到她脖子上，看著對方原地跳起。
    “幹嘛，不說就不說嘛，你要凍死我啊！”
    “好好吃飯。”
    羅莉正用筷子尖戳破溏心蛋的金黃剖麵：“上次你說要教我疊千紙鶴當護身符……”
    “不是你說要學來哄學弟？”棠梨從置物架取下折紙材料盒，彩紙裏混著幾張從係統商城裏買的泛黃的符咒紙，“用這個疊，遇到危險會自動燃燒示警。”
    “還是你對我好～”羅莉看著棠梨齜著牙傻樂著。
    “叮——”
    樓下突然傳來冰櫃開啟的提示音。棠梨翻身躍過矮桌的動作帶倒了醬油瓶，卻在踏下旋梯時看到貨架間晃動的橘色影子——流浪貓正蹲在關東煮鍋旁舔爪子。
    ……
    夜色中的便利店像漂浮在海邊的玻璃燈籠。她們收拾完打翻的調料，坐在臨窗高腳椅上晃著腿吃雪糕。
        “你動過聲控係統？”棠梨望著自動切換成星空模式的天花板。
    “上個月新裝的智能家居。”羅莉用雪糕棒指向牆角閃爍的傳感器，“說是什麽情緒感知交互裝置……”
    “你還真是舍得給你的小店花費。”
    “害，為了自己舒服點嘛。”隨後，羅莉想到了棠梨原本在度假……
    “對了，你現在是度完假回來？”
    說起這個，棠梨臉色就開始反複轉變。
    “也不算，我度假第一天就被拉進副本了。我的副本之間間隔時間還短，幹脆直接回來了。”
    看到棠梨這個樣子，羅莉問道：“那你現在……”
    “這次時間長一點，還有四天。”
    羅莉一把抱住棠梨，嚎道：“老棠，你真是太可憐，我同情你三秒鍾。”
    聞言，棠梨把懷裏的人一推，“那你別同情了。”
    “哎呀，開玩笑。”說著，她往自己嘴上打了幾下。
    “老棠，你是辭職了對吧？”羅莉突然問了一句。
    “嗯，怎麽了。”
    “要不你來和我一起？”
    玻璃幕牆外的霓虹燈牌在夜色中明明滅滅，棠梨捏著雪糕棍在窗欞上敲出清脆的節奏。
    海鹽檸檬味的涼意還凝在舌尖，羅莉那句“要不……一起”隨著潮聲在耳畔回響。
    “我可是會把關東煮煮成泔水的人。”她故意用木勺攪動咕嘟冒泡的湯鍋，墨魚丸在昆布高湯裏沉沉浮浮，“上次把五香粉當成……”
    “所以才需要專業人士指導嘛！”羅莉從冰櫃裏抱出兩盒蟹肉棒，塑料包裝上的霜花撲簌簌落在圍裙上，“你看這雪花紋理多像——哎呀！”
    “晚上少吃點吧。”
    棠梨將凍得硬邦邦的蟹肉棒貼上她後頸，看著好友像炸毛的貓似的跳開。貨架間懸掛的捕夢網輕輕晃動，係著的銅鈴叮咚作響。
    羅莉忽然哼起荒腔走板的校歌，暖光燈給她的發梢鍍上蜂蜜色，連失誤的音調都透著甜津津的氣息。
    “您有新的外賣訂單。”ai語音冷不丁響起。天花板上的星空投影突然變成跳動的像素圖案，羅莉新裝的智能家居係統又開始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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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情緒感知裝置怕不是個戲精。”棠梨看著瘋狂閃爍的氛圍燈，牆角的傳感器正對著她手中鋒利的開箱刀亮起警報紅光，“我隻是想拆箱紙巾……”
    夜風卷著絲絲涼意衝進店堂，棠梨望著自動門緩緩閉合，玻璃上映出她和羅莉的倒影。
    “算了，我沒有你這樣的活力，而且我還會被拉進副本”她突然說。
    羅莉正把臨期飯團擺成塔羅牌陣，聞言猛地轉身，促銷立牌上的二次元看板娘被她撞得晃了三晃：“那你就躺在家裏？”
    棠梨想了想，“我把你隔壁租下來，開個花店如何？”
    花店比她這個店要安靜，而且平時不忙。
    羅莉點頭，“也不錯。”
    “那就這麽決定了。”
    說幹就幹，第二天棠梨就找人和隔壁的接洽。
    沒想到很容易就談了下來。
    要知道，這個地段還是非常不錯的。
    接下來幾天，棠梨都在忙著隔壁的交接，還有裝修一些事情。
    直到快進副本的最後一天，棠梨拿了一個本子找到羅莉。
    兩個人坐在便利店二樓，棠梨把本子交到她手裏。
    “下麵一些事我都記在本子上了，就麻煩你幫幫忙了，我快要進副本了，還有的還不及弄。”
    羅莉翻看了一眼，“放心吧，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我的能力你還不清楚？肯定給你辦漂亮了。”
    棠梨微笑著點了點頭，她這次笑得是真心實意。
    “那我就先回家了，這副本是在哪被拉進去，就哪裏出來。”
    羅莉上去抱了她一下，“老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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