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惡臭從裏麵散發出來，讓兩人平靜的麵龐都皺了起來。
    棠梨扭開頭，後退一步，“我忽然不想知道了。”
    那裏麵的味道真的一言難盡，誰家廁所炸了都不會有這個更臭。
    【叮咚，恭喜玩家完成狂歡遊戲中抓10人任務，獎勵積分，防禦卡2張。】
    棠梨此刻被熏的沒有任何說話的欲望，索性讓係統躲過挨罵的一劫。
    係統藍銀左看一眼棠梨，右看了一眼棠梨。
    它不用往下猜，就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呼吸間，它撒手就沒。
    問它為什麽能消失的這麽快，無他唯手熟爾。
    ……
    一路上，棠梨帶著顏蜚抓了許多人，得到的血珠太多，她用一個袋子都裝不下。
    隨後，她不知從哪又尋了一個袋子，倒了一半在裏麵，塞進顏蜚的口袋。
    “這是給你的。”
    顏蜚定定看著她的動作，隻聽她繼續道：“這個狂歡遊戲也不知道是什麽目的，還有這些血珠也不知道有多少用，分你一半以防萬一它真的有用……”
    棠梨做完一切，看見他還愣在那，踮起腳就往他腦袋上一拍，“想什麽呢？”
    她心裏突然感覺自己前麵的行為好像老母親一樣……
    兒行千裏母擔憂……
    想‘清楚’自己對他的情感，隨後看顏蜚的目光愈加的‘慈愛’。
    而顏蜚見棠梨對自己愈發的親密柔和，心中自是抵不住的欣喜。
    就是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還沒等他仔細想清楚，廣播裏那道甜美聲突然響了起來：【注意！狂歡遊戲即將結束，倒計時十秒，十、九、八、七……二、一。】
    聽到一的那刻，副本內還剩餘的玩家紛紛鬆了一口氣。
    終於結束了！
    隨後，棠梨隻感到眼前一晃。
    再次清晰時，就看到好多學生跑向了同一個方向。
    棠梨看了一眼虛扶著她的手，扯著他的袖口，就順著一起走。
    “我們也去看看。”
    廣場上擠滿了麵色慘白的學生，粘稠的月光透過血色梧桐葉的間隙，在地上洇開大片暗斑。
    棠梨的鞋底碾過一片碎玻璃，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那上麵還沾著半凝固的暗紅色液體。
    戴著金絲眼鏡的女教師站在大理石台階上，胸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她腳邊蜷縮著個腹部撕裂的男生，腸子像打翻的毛線團般垂到地上。
    當男生顫抖著遞上五顆血珠時，女教師用鑷子夾起珠子按在他傷口上。
    “啊啊啊！”血珠觸到皮肉的瞬間騰起青煙，男生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棠梨看見那些珠子像活物般鑽入傷口，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但新長出的皮膚卻泛著詭異的青灰色。
    這些血珠是改變他們身體？
    就像之前在教室裏，他們拍著同桌的頭當球玩一樣。
    隨後，同學們注意到棠梨和顏蜚，紛紛給他們讓了一個路出來。
    棠梨見狀也隻能先硬著頭皮往前麵走去。
    顏蜚突然按住心口後退半步，灰色風衣下的脊背微微發抖。棠梨剛要開口，就聽見係統的聲音：【叮咚，請玩家完成清完自己血珠的任務。】
    “棠老師，這次收獲應該不錯吧。”女教師不知何時站在了麵前。她胸牌上的名字被血漬糊住，鏡片後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
    “害，一般般吧。”
    當棠梨掏出鼓鼓的布袋時，周圍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突然安靜下來。
    血珠倒在玻璃器皿裏發出清脆聲響，足足一百二十顆。
    然後，棠梨才發現月光下它們像某種生物的眼球，表麵浮動著細密血絲。
    女教師的嘴角裂到耳根：“這麽多血珠，可以兌換特殊獎勵呢。”
    顏蜚突然抓住棠梨手腕，他掌心燙得嚇人。陰影中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那些兌換過血珠的學生們正慢慢轉身，青灰色的皮膚下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棠梨扶著他，對著那個女教師笑了笑，手伸進顏蜚口袋，將另外一半倒進器皿中。
    ‘嘩啦嘩啦’，血珠傾瀉而下。
    “把我和顏老師的一起算算。”
    “一共249顆。”
    顏蜚的指節發出輕微骨響，月光下他手背青筋暴起如盤踞的毒蛇。那些青灰色學生正以扭曲的姿勢圍攏過來，月光突然變得粘稠猩紅。
    “獎勵是……永生……”女教師的聲音像指甲刮過黑板，她捧出個青銅羅盤狀的裝置，中央凹槽裏嵌著半顆跳動的心髒，“把血珠放進去，就能得到……”
    話未說完，最近的學生突然撲向棠梨。顏蜚扯下領帶纏住手掌，金屬袖扣在月光下閃過寒光。布料撕裂聲裏，那個變異學生的頭顱被生生擰轉180度。
    “顏蜚！別動了，我自己可以！”她摸到顏蜚後頸全是冷汗，而本該冰涼的皮膚燙得驚人。
    “你到底怎麽了？！”棠梨莫名沒來由的有點慌，他前麵明明還是好好的。
    顏蜚突然悶哼一聲單膝跪地，他抓著棠梨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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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女教師不知何時出現在梧桐樹下，她胸牌上的血跡不知何時變成了[生物實驗室—林雪]。月光照在她手中的青銅裝置上，那半顆心髒正在瘋狂抽搐。
    “那是你的……”心？
    為什麽……會在她的手裏，顏蜚不是一直和自己待在一起嗎？
    晦暗的月光在青銅羅盤上折射出詭譎的紋路，棠梨感覺指尖觸到顏蜚胸膛下的異常震顫——那裏的心髒像被撕裂的鍾擺，每跳動一次都在偏離既定軌道。
    “當年你親手剖出半顆心當誘餌，如今倒是演起深情戲碼了？”林雪用鑷子戳弄著裝置裏抽搐的心髒，暗紅組織液順著青銅凹槽滴落，在石板上蝕出縷縷青煙。
    棠梨想衝上去，手卻被顏蜚緊緊拉住。
    顏蜚湊近她的耳朵，用僅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沒事，副本設定而已……”
    “可……”
    顏蜚堅定的對著她搖了搖頭。
    “行，我知道了。”我肯定弄死她！
    棠梨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鬆開。
    然而，就在他鬆開的那一刻，棠梨用了閃現卡和加強卡，直接衝到了林雪麵前。
    長刀的銀光閃過，黑紅色的血液噴湧而出。
    棠梨又一刀插進她的胸口，整個刀在裏麵轉了一圈，開膛剖心。
    “果然是個黑心的，喂狗，狗都不吃。”
    紅綢隨意一出，將其裹了起來，慢慢縮緊。
    棠梨撿起掉在地上的羅盤和半顆心，走回到顏蜚身旁。
    “你要不……給你的半顆心立個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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