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好幾十塊工資？
    六七十年代的人？
    “行了，不跟你多聊了，我兒子我還沒找到呢，我得趕緊找到才行，不然大叔我就永遠別想回家了。”
    大叔跟陳冥擦肩而過，向著隧道內部深入。
    “大叔，我或許可以幫你找到你兒子。”
    大叔駐足。
    他想回頭，但是脖子剛扭轉，就僵住了，似乎是在害怕什麽。
    大叔轉過身來，深深地看著陳冥，“年輕人，你是認真的？”
    陳冥點頭，“嗯，我是認真的。大叔你有你兒子的照片嗎？”
    大叔從身上掏出一張在陳冥看來，很有年代感的照片，遞出，“上麵這個就是我兒子，他今年才八歲，旁邊那個看上去很老實的女人是我老婆。”
    陳冥看完照片，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居然是子燁和子燁媽…”
    而且還是今天的子燁，和今天的子燁媽。
    不是昨天、前天的子燁，也不是昨天和前天的子燁媽。
    “小兄弟，你見過我兒子？”大叔看懂了陳冥眼神中的意思。
    “嗯，我見過。”
    “他人在哪？”大叔突然變得激動，一隻手抓住了陳冥的胳膊。
    陳冥把照片還給大叔，“我幫大叔找到你兒子，大叔你也得幫我一個忙，幫我上山填井。”
    “上山填井？”
    大叔眉頭緊鎖，“山上的井，不是很好填的嗎，有手就行，幹嘛要大叔我幫你？”
    “大叔你就說幫不幫吧。”
    大叔，“這本就是我們井村村民應該幹的事，甭說幫不幫的。不過填井的時候得注意些，村裏人，雖然都從山上的井裏，搬到了山下的新房子，不過還是有一些行動不便的老人，以及一些頑固派，不肯離開山上的井裏。我們填井的時候，可不能把他們也給填了。”
    從山上的井裏，搬到山腳下的新房？
    井村的人以前都是住在井下？
    陳冥表麵不動聲色，“大叔，住在井下是不是很涼快？”
    “是的，很涼快。”大叔笑了笑，“就是不太安全，村裏每當連續下了十幾天雨，我們井村就會出現山體滑坡，一座大山直接就少掉了一半，逃都沒地方逃。”
    大叔似乎打開了話匣子，喋喋不休，“不過住在山腳下的新房子，也還是不安全啊。山體滑坡一來，就村裏的百來戶人家，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被全部吞噬。”
    “所以我們井村都開始往山外搬家了，能避開大山，就盡量避開大山。”
    陳冥：……
    目前的井村，可不止百來戶。
    而是幾百來戶。
    大的很。
    不過居住的地方，還是在大山裏麵，隻是周圍沒有高山，都是矮山。
    “真正的井村，該不會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被山體滑坡給吞噬了吧？”
    想到這，陳冥眉頭一挑。
    如果井村的人，真的全部死了。
    任務，上山填井，就不可能完成了。
    至於這位大叔，他都不是活人了，他能幫自己嗎？概率很小。
    陳冥告辭離開了，點燃一根詭燭，走出隧道。
    三分鍾後，去而複返，手裏麵拎著子燁。
    “我的兒！我的兒！”
    大叔看到子燁，眼睛裏麵爆射出精光，衝了過來，把子燁一把搶了過去，“年輕人，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我兒，不是說幫我找他嗎，你怎麽把他給綁了。”
    陳冥，“他不聽話，不願意跟我來，我不綁他，怎麽帶他過來？”
    大叔解開了子燁身上的繩子，“這倒是個合適的理由，這次大叔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子軒，你沒事吧？”大叔眼睛裏麵隻有他兒子，“你到底藏哪去了，爸爸找了你這麽久，為什麽一直都沒有找到。”
    子燁一把將大叔推開，“我不是你兒，你認錯人了！”
    大叔麵色難看，笑容僵硬，“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呢，子軒，你明明就是爸爸的好孩子，怎麽就不是我兒了？”
    “我叫子燁，不叫子軒！”子燁惡狠狠的說道。
    大叔認真的看了看子燁，語氣果決，“不可能，你就是我兒，我自己生的孩子，我難道還會不認識嗎？”
    “看，爸爸還放了張你的照片在我身上呢。”
    大叔掏出他身上的那張照片。
    照片中，是他們一家三口，大叔、子燁、子燁他媽。
    子燁站在中間，子燁媽、大叔，站在子燁的左右兩邊。
    “這不是我！”子燁拍打開照片，“我不長這樣！”
    大叔神色一滯，沒了笑容，看向陳冥。
    陳冥湊到大叔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大叔眼睛一亮。
    “子軒，是不是這個大哥哥欺負你了？”大叔指著陳冥，一臉怒容。
    子燁不說話。
    “是的對吧。”大叔擼起袖子，“虧你還是個大學生，讀了這麽多的書，居然連尊老愛幼的道理都不懂，竟敢欺負我家子燁。今天我要不好好教訓你一頓，為我家子軒出口氣，我井國偉就枉為人父！”
    大叔抓住陳冥的頭發，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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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冥配合他的演出，嘴裏說著各種求饒的話，“爺爺饒命啊，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哇，爸爸好厲害呀！子軒就知道，爸爸是個大英雄，是全天底下最厲害的！任何人都打不過爸爸，哪怕它是個大壞蛋！”
    子燁突然像換了一個人，不僅糾正了自己的名字，叫自己子軒，還認了大叔這個爸爸，蹦跳著，拍手叫好。
    大叔放開了陳冥，看向兒子，“子…子軒，你…剛剛叫我什麽？”
    “爸爸呀。”子軒活潑道，“子軒爸爸是全天地下最厲害的人，任何壞蛋都不是他的對手。爸爸能打贏這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那你當然就是子軒的爸爸了！”
    “子軒！”
    “爸爸！”
    父子二人奔跑向彼此，緊緊擁抱在了一起，大叔眼眶濕了，“子軒，爸爸終於找到你了，終於找到你了。”
    陳冥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打身上的灰塵，眯眼，“這樣會有用嗎？”
    濃烈的父子情，上演了足足有三分鍾，子軒一直幫他爸爸擦拭眼淚，“不哭了，爸爸，咱們回家吧，媽媽在家裏等著呢，媽媽她也很想念你。”
    大叔重重的點頭，“嗯。”
    大手牽著小手，父子二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距離隧道的出口越來越近，但是大叔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透明。
    走出隧道，大叔鬆開了子燁，摸摸他的腦袋瓜，“子軒，你先走吧，爸爸跟那個大壞蛋聊幾句。”
    “嗯，子軒去前麵等爸爸。”
    子軒哼著小曲蹦跳著走了。
    “年輕人，現在是幾幾年？”大叔點了根煙，坐在旁邊的大理石，頭低著。
    “24年。”
    “1924？”大叔抬眸。
    “不。”陳冥糾正，“是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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