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這麽說，我們還得容忍罪犯！”
    “剛才大街上暗殺證人的殺手武者，就是你派出去的吧？！”
    “你一再反對，這麽怕我查？肯定是心裏有鬼！”
    “你是不是也收了董家的好處？！”
    常議事長瞪眼睛拍桌子，一對十，也不見下風。
    隻是說得口幹舌燥。
    說好的10分鍾早已經過了，難免有些著急上火，原本三分做戲的氣惱，現下也有了7分的真怒。
    眼看著杜子騰這這會兒施施然走進來。
    登時兩眼放光。
    心下一安，像是吃了個秤砣：“十二個議事長可算到齊了，杜子騰，你說，有國賊禍國殃民，查是不查？”
    “查。”
    “沉屙難治，不如早治。”
    杜子騰淡淡一笑，配合著唱起了雙簧。
    “……”
    整個議事廳一靜。
    杜、常二人都是議事長裏的末流，一向勢如水火，怎麽突然穿同一條褲子了？
    “我剛進來，看到好多人都等在門口，說是證人，怎麽，是要全國公審嗎？”
    杜子騰語氣溫吞，盡職盡責地裝局外人。
    絲毫沒有搶功的意思。
    常議事長更滿意了兩分。
    杜子騰的民眾支持率本來就比他高，要是這個時候再出風頭，就算之後退到醫療部。
    他的支持率也不會上升。
    現在這樣就很好。
    “杜議事長說對了，證人都來了，還等什麽？快傳進來吧！”
    “趁著今天人都在，也好給國人一個滿意的答複！”
    順著話茬。
    常議事長一錘定音，直接拍板了。
    事已至此。
    其他議事長就算反對，再阻攔就顯得過了，反而會惹一身腥。
    全國公審，開始了。
    證人、被告、原告，統統被帶上了堂。
    李長生剛一進入議事廳。
    偌大的議事廳裏，層層階梯上坐滿了大官小吏，正襟危坐，一雙雙眼睛都打量著他。
    最前麵的一排，是十二座的。
    也就是聯邦政府最高首腦，十二議事長。
    幾天不見的董老鬆，就在左邊的位置，形容蒼老了不少。
    此刻，正目光陰森地看著他。
    李長生捏了捏藏在袖間的異化劑。
    腳步不停。
    在他心中，這董老鬆已經是個死人了。
    李長生也沒往杜子騰那邊多看一眼，跟著引路的工作人員隻管往前，走到右邊原告的位置。
    穩穩地站定，毫不露怯。
    最右邊的證人席上。
    李依依看到許久不見的爺爺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爺孫倆隔著人山人海，遙遙相望了一眼。
    默契一笑，猶勝千言萬語。
    座上的幾個議事長交換了個眼神之後，換了副笑模樣。
    “常議事長。”
    “既然這次全國公審是你一力主張，不如就由你來做主審，這就開始吧。”
    政務部的吳議事長最年邁，在位最久，此刻也是他先發話。
    話裏話外。
    還是沒把常議事長放在眼裏，隨意就安排了差使。
    本來。
    董家武器公司這事兒就不幹淨，牽扯太大，壓根就不好審。
    否則也不會一再耽擱，從流星城拖到了恒星城。
    現在有常議事長這個出頭鳥在前麵，他們不直接出麵，反而方便，更容易見機行事。
    “也好。”
    “審案畢竟耗神耗力，還是我這個晚輩來吧。”
    常議事長眼皮一跳，皮笑肉不笑地答應下來。
    畫風一轉。
    也給他們捅了一把軟刀子。
    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在眼前展開。
    明明事兒都是杜子騰跑前跑後辦的，這時候卻並不說話。
    這詭異的氣氛。
    李長生心裏生疑。
    徹查董家這事兒，反對的遠比支持的更多。
    目前來看。
    12個議事長，主張徹查的隻有兩位。
    二比十，這數字懸殊太大了。
    議事廳裏一片寂靜。
    眼看記錄的鏡頭也架好了。
    常議事長清了清嗓子。
    看了眼董老鬆，又看向了李長生，正式開始審問。
    “你是原告李長生？”
    “是。”
    李長生鎮定的答道。
    常議事長接著核實身份：“你是被告董老鬆？”
    “我不服！”
    “他殺我兒子、孫子，讓我董家一脈絕後，我才是苦主，我才是原告！”
    董老鬆聽到這個字眼，瞬間暴怒，咆哮著反駁。
    要不是身邊的軍部武者強壓著他。
    早就衝上來殺了李長生。
    就在這時。
    議事大廳的門再次打開。
    “來晚了，來晚了。”
    幾個年邁的武者氣喘籲籲地進來。
    “李長生是我軍部的退役武者，雖然遠在流星城，但到了恒星城，也該受我們退役軍人事務部監管。”
    一邊說著。
    一邊大喇喇地坐在了十二議事長身邊。
    他們幾個，幾乎是聯邦政府初代的老功勳了，一直在軍部管著退役軍人。
    平時閑著沒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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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爾還會幫忙捉拿幾個犯事兒的通緝犯。
    不但寶刀未老，還經常見血。
    即便是十二議事長，也要給幾分麵子。
    “剛才在外麵聽著喊打喊殺的，這是鬧的哪出啊？”
    常北鬥挑眉問道。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李長生，自己挑中的徒弟，越看越滿意。
    這話一出。
    退役軍人事務部的幾個更來勁了。
    耷拉的眉眼抬起，一枚一枚地數李長生胸前的勳章，長眉一抖一抖地，透著喜慶。
    李長生若是被董家欺負得毫無還手之力，他們才要氣死了。
    有功就賞，有過就罰，絕不包庇，但也不能白白讓人害了。
    這麽一打岔。
    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緩和下來。
    “被告。”
    “請你注意下言行，控製一下你的情緒。”
    常議事長著重強調了紀律。
    再次走起了審問的流程：“原告你有訴狀嗎？”
    “沒有。”
    “不過，我所告的的事情有三件，被告都是董老鬆。”
    李長生看了眼董老鬆，緩緩說道。
    這在董老鬆看來，分明就是挑釁。
    他忍不住怒吼道：“你說三件就三件，我還要告你李長生殺人呢！？”
    他們麵前都有話筒。
    偌大的議事廳裏。
    董老鬆的咆哮不斷回蕩著，話筒爆麥，吵得人耳鳴。
    紛紛側臉。
    杜子騰趁亂讓人把相關的卷宗遞給了常議事長。
    這還是出流星城時，封天海和柳督查他們交給他的。
    常議事長眉眼一動。
    借著衣袖的遮擋，順勢放在了自己的麵前。
    快速翻看之後，心裏也有了數。
    “肅靜！”
    “這不是誰聲音大，誰就有理的地方！”
    “李長生，你說，哪三件？”
    常議事長一揮手。
    讓人換掉了董老鬆麵前的話筒。
    “第一件。”
    “董氏武器公司在流星城的武器工廠事故。”
    “他們的機器陳舊故障，還不肯更換，逼人違規生產，這才出了事故，我的兒子李天、兒媳田甜就是受害者之一，至今昏迷不醒，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重傷的受害者已經不在世上了。”
    李長生的語氣一直很平緩。
    說起無辜慘死的受害者難免波動。
    “第二件。”
    “就是董氏武器公司賄賂官員，巧立名目，以武器研究經費的名義，惡意套現，侵占國家財產，製造劣質武器，害死前線參戰武者！”
    “為了掩蓋這些見不得人的真相，甚至賄賂國家官員，大搞貪腐特權！暗殺證人！”
    這話一出。
    不少人驚掉了眉毛。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拿到台麵來說。
    灰色地帶一直都在。
    隻是在黑白博弈之間，時而增長，時而消弭。
    李長生這一張口。
    別說董家，就是他們這些當官的也不免驚出一身冷汗。
    要想在官場上混得開，誰還沒點兒髒屁股？
    這要是大刀闊斧地徹查起來。
    拔出蘿卜帶出泥，他們也難善了！
    “第三件。”
    “事關國家機密，必須要清場。”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李長生的聲音朗朗傳開。
    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就連常議事長也沒想到，他一力撐起來的大陣仗，李長生反而主動要減小範圍。
    這可不利於建立他的光輝正麵形象。
    “一碼歸一碼，一件件來。”
    “被告董老鬆，你可有話要反駁？”
    常議事長轉而問起了被告。
    “有！他李長生才是凶手！”
    董老鬆瞪大了眼睛。
    李長生看得清楚，有短短的一瞬間，他的眼睛變成了豎瞳！
    情緒……
    也許不等他用藥。
    董老鬆自己就會進行獸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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