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堆了一小堆的吃的。
    饅頭、餅子、壓縮餅幹、脫水幹糧、還有一丁點水果。
    他們南州軍部僅剩不多的口糧，小半都在這兒了。
    雖然少得可憐。
    但也比沒有的好。
    “……人類終將勝利。”
    收起他們準備好的米麵糧油，李長生心裏也輕輕歎了口氣。
    這種時候，說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
    李長生想了想，淡淡地說出了被喊過了成千上萬遍的口號。
    信仰，能帶來希望，能讓人在黑暗之中支撐更久。
    “先生！”
    影子猛地抬頭。
    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李長生。
    他還記得，當時他在無字碑麵前喊口號的時候，李長生眼裏的無奈和淡漠。
    老年人，沒了熱血和衝勁很正常。
    隻是沒想到，李長生現在也會說這樣的話。
    “人類，終將獲得勝利！”
    南州軍部武者們在指揮官的帶領下，並腿挺肩，莊重地行了個軍禮！
    李長生沉默的回禮。
    他身後的十五個人，沉默地看著，避開了眼神交流。
    他們，不被視為同類。
    出了這個孤島一樣的駐紮地。
    “李先生，稍等。”
    徐紅袖帶頭領先去開路。
    李長生給的藥，藥效好得出奇。
    短短幾分鍾，她胳膊上的傷口，居然已經好了。
    投桃報李。
    他們幾個是死刑犯，和戴罪等死的人不同，更希望任務能完成。
    越快越好。
    徐紅袖他們四個，宛若餓狼入羊群。
    很快就撕出了一道口子。
    在他們身後，一個個活僵屍倒下了。
    戴罪營的十一個人，赤手空拳，猶豫了一下，也跟上了。
    一開始吃了些暗虧。
    被啃了好幾口之後，漸漸學乖了。
    跟著徐紅袖他們，有樣學樣地開始剖腹斬首。
    他們也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怎麽可能輸給一個女武者！
    兩撥人爭先恐後地開始斬殺這些活僵屍。
    很快。
    活僵屍大批大批地倒下。
    “處理幹淨，去戰鬥機降落的地方，等我回來。”
    說完。
    李長生拿出了一批武器。
    是戰鬥機上，徐紅袖他們挑剩下的，當時被他收起來了，現在剛好用上。
    隻有把這些詭異的活僵屍全部清理幹淨了，那些從混亂區來的武者們，才不會起疑心。
    才會毫無疑慮地被九階異獸晶核引誘到地下。
    “是。”
    徐紅袖已經殺紅了眼。
    戴罪營的人數多，幸存幾率更大，她不能落後，沒有價值，肯定會被李長生放棄的……
    “好。”
    李長生看到了她眼裏的野心。
    留下剛收編的十五個人清理。
    他和影子帶著糧食，回到了城中幸存者的地方。
    一步步爬下樓梯。
    餓的癱軟的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眼看李長生兩手空空地回來，又失望地躺了回去。
    “您回來了？”
    “來，歇會兒。”
    南州的聯邦武者斜靠在地上，勉強扯出一個笑臉，和李長生打招呼。
    並沒有問起徐紅袖他們。
    在這樣的情況下，消失不見的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沒了。
    “不用，我趕時間，去把大家叫起來。”
    李長生扶著胳膊，將人拖了起來。
    “叫起來？這是要去哪兒？”
    這些幸存的武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拎了起來。
    “要快，我還有事兒，馬上得走。”
    李長生手腕一翻，托著半袋糧食。
    ！
    “快，快起來，有吃的了！”
    這一聲，宛若冷水撒入的油鍋瞬間炸了起來。
    哀哀等死的人們，瞬間爬了起來。
    “真的！有吃的了！”
    一群人，看到了吃的，魚兒一樣圍了過來。
    小孩兒尖細的哭聲、女人驚慌的叫聲、還有男人們低沉的喝罵聲。
    慌亂間好幾個人摔倒，差點發生踩踏事件。
    “影子。”
    李長生站在最中央，一袋袋地往出掏吃的。
    “是。”
    影子反應過來，立刻開始控製局麵。
    “排好隊，報數之後，按人頭分發。”
    “推搡！吵嚷！插隊！鬧事兒的！一家人都沒得吃！”
    趁著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糧食上的時候。
    李長生悄悄退出人群。
    走到了角落裏躺著的聯邦武者身邊。
    他心念一動，手上多了兩瓶恢複藥劑，一點點喂給了他們。
    這三個武者，從頭到腳，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傷口潰爛發臭。
    李長生用最快的速度清創。
    要是一開始進來的時候，就給他們喂藥，李長生他們可能走不出這個“人罐頭”了。
    越是到了絕境，越是不能小看人心。
    不患寡而患不均。
    在影子的調控下，這些人終於冷靜下來，一個個排起了隊。
    大人，一人一個饅頭，小孩隻有半個饅頭，但多一個水果。
    一個個捧著雪白的饅頭，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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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的消息已經上報，等支援部隊會來接你們轉移到安全區，在他們來之前，不要隨意出去，這種時候生事兒的，就自己等死。”
    偌大的空間裏。
    李長生低沉的聲音回蕩在耳邊，不帶半點善意。
    自始至終冷靜淡漠，但聽著卻讓人很安心。
    “謝…謝……爺爺，我們會乖乖聽話。”
    小孩子們握著水果，乖乖點頭。
    童言童語，稚嫩的聲音響起，緩和了緊張的氣氛。
    “放心，我們肯定聽話。”
    大人們也跟著打包票。
    “照顧好傷患，不能落下一個人。”
    李長生不可置否地點點頭，叮囑完最後一句，就要轉身離開。
    “咳咳……咳咳……嗬……”
    剛還笑眯眯的小孩兒，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捂著自己的脖子，臉色發紫。
    她幹吃饅頭，又分神說話，嗆住了。
    “囡囡，你咋了！”
    她媽媽嚇了一跳，立刻扔掉了自己手上的饅頭。
    抱著小女孩，六神無主地哭了起來。
    其他人也慌忙圍過來，想要幫忙，卻無從下手。
    媽媽抱孩子抱得太緊了。
    李長生腳步一頓，立刻閃身上前，用幼兒海姆立克急救方法，單膝跪地，把小女孩放在膝蓋上，輕輕拍她後背。
    一小塊饅頭吐了出來。
    “嗚……媽媽……”
    小女孩兒臉色漸漸恢複正常，細聲細氣地哭了起來。
    “水？有水沒？”
    影子趕忙問。
    “沒有水，水有問題，剩下的瓶裝水，也喝完了。”
    其他人，沉默地搖搖頭。
    南州，是以地下溶洞出名的，擁有驚人的地下水儲存量。
    怎麽可能沒有水？
    細問才知道。
    兩三個月之前。
    水質就開始出現問題，不少人生病，普通人重病一場死了。
    武者身體強壯，終於熬過了，卻發生了可怕的變化……
    “那些人不吃不喝，感覺不到痛也不流血……”
    活僵屍。
    李長生揉了揉眉頭，麻煩了。
    南州處在母親河邊上，受汙染的水質會影響到下流所有城市。
    這下，他們不僅動作要快，還要盡快肅清所有汙染。
    否則，華國至少大半的人都逃不掉！
    “知道了，你們再等等，援兵就要來了。”
    李長生的聲音語速沒有半點變化。
    必須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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