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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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佑閃進仁昌綢緞莊後麵的夾道,後背抵上潮濕的青磚牆,他左手在虛空一抓,三顆美製k2手雷&34;當啷&34;砸在腳邊,這是空間能力的致命限製,所有物品隻能出現在身周一米的範圍內。遠處追兵皮靴聲漸近,他咬牙扯開保險環,掄圓胳膊將菠蘿狀的鐵疙瘩甩過屋脊。
    &34;轟!&34;爆炸聲在估衣街炸響,氣浪掀翻了&34;盛錫福&34;的帽盒攤。可訓練有素的特務們早在聽到拉環聲時就已經就地翻滾,反倒是賣糖墩兒的老太太被氣浪掀進了臭水溝。李天佑眼角抽搐地看著紫銅鍋裏的糖稀潑在青石板上,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
    “西北角!包抄!”李涯的吼聲混著勃朗寧槍響刺破硝煙。三個特務呈三角隊形貼牆推進,最前頭那個突然甩出鐵爪鉤,竟是攀著瑞蚨祥的招幌直上屋頂。
    李天佑猛的踹開棺材鋪後門,腐朽的柏木屑簌簌落下。他背靠一個壽材垛具現出一把湯姆遜衝鋒槍,冰涼的鋼製槍身激得掌心直冒汗。這種美式&34;打字機&34;他在黑市見人用過,火力凶猛,雖然一百發的彈鼓對生手而言重如秤砣,對他而言卻不是什麽事。
    &34;噠噠噠!&34;掃射的火舌撕破窗紙,子彈在對麵&34;狗不理&34;的匾額上鑿出蜂窩。兩個貓腰突進的特務應聲倒地,可第三人的子彈卻已精準穿透薄木棺材,幾發跳彈在停靈間亂竄,驚得李天佑緊緊貼地不敢亂動。就在他換彈時,後窗突然爆裂,李涯的子彈精準咬進他右肩胛骨。
    “呃啊!”肩上傳來的劇痛讓衝鋒槍脫手砸在供桌上,震翻了長明燈。火苗順著挽聯竄上房梁時,李天佑看見特務居然開始在對麵屋頂上架機槍,這群特務為了抓他居然不惜把整條街改成殺戮場。
    李天佑踉蹌著撞開側門,血腥味混著大沽路的魚腥撲麵而來。他從空間拿出一卷紗布草草裹住噴血的傷口,遠處天後宮方向傳來皇會的鼓點,可通往碼頭的岔路已被兩輛美式吉普封死。
    “繳槍不殺!”李涯的聲音不急不徐的從擴音器裏傳來,帶著貓戲老鼠的愜意。六個特務呈扇形包抄,槍口在暮色中泛著幽藍。李天佑突然扯開衣襟,露出捆滿雷管的胸膛,實則是空間裏取出的擀麵杖裹紅紙。
    趁特務們愣神的刹那,他揚手將兩枚手雷拋向油坊。爆炸的衝擊波掀翻整排菜籽油桶,金色油瀑順著斜坡湧向追兵,也點燃了半條街。李天佑在油火衝天中給自己裹上浸濕的棉被,身後傳來李涯氣急敗壞的吼叫:“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傍晚的海河泛著腥氣,天後宮前的七十二級石階已擠滿香客。戲樓上高懸&34;護國庇民&34;的金匾,三丈長的黃綢從媽祖像手中垂下,香爐裏插著胳膊粗的龍涎香,青煙混著炸糕油香直衝雲霄。八架鼓樂棚子沿街排開,穿杏黃道袍的法師搖動銅鈴,身後三十六名赤膊漢子扛著鎏金法船,船頭紙紮的青龍口中噴出硫磺煙霧,引得孩童競相尖叫追逐。
    這是天後宮慶祝海神娘娘誕辰誕辰祭祀演化而來的酬神賽會,民間俗稱皇會。原本應該是在每年的農曆三月二十三舉辦,今年由於國共內戰,原定春季的皇會推遲到了農曆六月十三,陽曆七月三十日,正是今天!
    “撒銅錢啦——”突然一聲吆喝,穿錦緞馬褂的商會會長登上高台,揚手拋出一把鍍金錫幣。人群轟然湧動,踩掉鞋的、擠丟孩子的哭喊聲混著鑼鼓點,連屋簷下的銅風鈴都被震得叮當亂響。
    當海河邊的汽笛聲與皇會鼓樂齊鳴時,李天佑已混入抬法船的隊伍,接過了旁人脫手的鎏金龍頭杖。眼看身後的特務再次追過來,眼神不斷在人群裏梭巡,倒是不敢隨意開槍了。
    趁著法船巡遊的隊伍正經過正殿,硫磺煙霧濃得嗆人時,李天佑閃進煙霧,從空間拽出早備好的道士袍往身上套,發髻間插上三清鈴,混入了誦經隊伍。
    身後法船上的紙紮青龍突然無風自燃,火舌吞沒半邊船身,人群炸鍋般四散奔逃,他趁機翻上供桌,一腳踹翻五層高的蜜供塔。黏稠的糖漿裹著核桃仁潑在特務皮鞋上,追兵在滑膩的地麵摔成滾地葫蘆。
    眾人撲地瞬間,他已翻出牆頭,混入河邊放荷花燈的人群。子夜的海河漂滿荷燈,李天佑趴在某艘運煤船底,指甲摳進船板縫隙。船幫上&34;青幫漕運&34;的鬼頭標誌在月光下泛著幽光,而遠處天後宮仍隱隱傳來李涯的怒罵。他吐出含了半天的蘆葦管,從空間摸出塊棗木媽祖牌,這是他白日混亂中從供桌順的,背麵刻著&34;癸未年弟子敬奉&34;。
    河麵忽然漂來盞殘破荷燈,火苗將熄未熄。李天佑伸手撥正燈芯,火光映出燈紙上斑駁的字跡:&34;早離苦海&34;。他輕笑一聲,任荷燈隨波遠去,身形徹底沒入黑暗。
    李天佑一路搭著順風船直接到了城外,利用空間能力在山裏隱蔽處掏了個洞出來,人進去後還不忘原樣把洞口堵上,這樣任誰都看不出來山裏還藏著人。
    山洞隻有勉強能蜷進兩個人的大小,一股腐植味混著血腥氣嗆得人直反胃。顫抖的左手從空間抖落出醫療包,止血鉗當啷砸在石頭上。應急燈慘白的光圈裏,傷口翻著慘白的肉,前胸後背各一個血窟窿,活像被串在鐵簽子上的烤肉。
    “磺胺粉......操他媽的磺胺粉......”藥瓶在牙關間磕得咯咯響,淡黃藥粉撒在傷口像潑了道滾油。他扯開縫合包的手直抽筋,彎針連著羊腸線在皮肉裏戳了五六個空針眼,才歪歪扭扭縫上兩針。後肩的傷夠不著,隻能把紗布團成卷往血洞裏塞,止血棉剛按上去就被血泡成紅饅頭。
    最後一道繃帶纏得像裹粽子,冷汗把鬢角頭發都黏成了綹。他摸出懷表想看看時辰,表麵卻早被血糊得辨不出刻度。夜風從石縫鑽進來,吹得應急燈直晃,洞壁上他的影子活像條抽搐的瘸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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