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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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8 年底的北平南門火車站,寒風裹著煤灰卷過月台,生鏽的鐵軌在暮色中泛著冷光。李天佑攥著黑市買來的三等車票,在洶湧的人潮中寸步難行。孕婦被擠得尖叫,老人的棉鞋不知被誰踩掉,士兵用槍托砸開通道,木箱裏裝的卻是搶來的冬衣。
    通往天津的火車前,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拖家帶口的百姓,推著裝滿家當的獨輪車,在寒風中艱難前行,孩子們凍得通紅的臉上掛著恐懼與迷茫;國民黨的敗軍殘部,丟盔棄甲,狼狽不堪,時不時對著百姓大聲嗬斥,搶奪食物和禦寒衣物;還有不少投機倒把的商人,趁著亂世倒賣物資,抬高物價,大發國難財。
    戰爭前線即將抵達平津城外,國黨政府連粉飾太平都已經做不到了。
    李天佑混在扛著麻袋的腳夫隊伍中,抹了把臉上粘稠的絡腮胡,趁亂躍上已經超載的車廂。車廂裏彌漫著汗臭、劣質煙草和嘔吐物的氣味,行李架上蜷著逃荒的百姓,過道裏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車輪碾過鐵軌接縫發出 “哐當” 巨響,列車緩緩啟動。李天佑剛找到個能扶著的立柱,就聽見對麵傳來哭鬧聲。幾個國軍傷兵正撕扯著老漢的包裹,繃帶下滲血的傷口在軍裝暈開暗紅:“老子在前線賣命,拿你袋白麵怎麽了?” 老漢死死拽著布袋,渾濁的眼睛裏滿是絕望,旁邊抱著孩子的婦人嚇得渾身發抖。
    火車一路路過的村莊,十室九空,斷壁殘垣間,零星的炊煙顯得格外淒涼。列車停靠楊村站時,李天佑透過車窗看到了更駭人的景象:鐵軌旁的野地裏,橫七豎八躺著凍僵的屍體,衣不蔽體的孩童在屍堆裏翻找食物。月台上,幾個穿貂皮大衣的富商正指揮仆役往車上搬紅木箱,箱子縫隙裏露出半截金表鏈,與不遠處啃著凍窩頭的饑民形成刺眼對比。
    行至中途,李天佑遇到了一隊國民黨的巡邏兵。為首的軍官眼神凶狠,上下打量著他,“幹什麽的?有沒有通行證?” 李天佑強裝鎮定,從懷中掏出提前偽造好的證件,“長官,我是去天津投奔親戚的。” 軍官接過證件,仔細查看,又在他身上搜了一遍,沒發現可疑物品,這才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李天佑鬆了口氣,繼續趕路,額頭上早已布滿冷汗。
    越接近天津,路上的軍隊越多,戰爭的氣息也愈發濃烈。遠處不時傳來沉悶的炮聲,天空中,國民黨的戰機呼嘯而過,驚得路邊的百姓四散奔逃。李天佑看著這滿目瘡痍的景象,心中更加堅定隻有推翻這腐朽的統治,百姓才能過上安寧的生活。
    當天津城的燈火終於在夜幕中浮現,李天佑遠遠望見了天津城的輪廓。城牆上,國民黨士兵神色緊張地來回巡邏,城門處,盤查也更加嚴格。李天佑想著空間裏的龐大財產,望著車窗外匆匆掠過的斷壁殘垣。寒風從車窗裂縫灌進來,他卻覺得心裏燃起一團火,這些見證了人間苦難的財富,很快就會成為改變這個世界的力量。
    天津港的探照燈刺破夜色,將海麵照得慘白如霜,鹹腥的海風卷著雪花撲向維多利亞道。李天佑裹著碼頭苦力的破棉襖混在裝卸工人群裏,臉上的胡茬和濃重的黑眼圈讓他看起來老了十歲不止。
    “這批金圓券印刷機零件,明早必須全部卸下船。” 戴著金絲眼鏡的銀行經理對美軍顧問點頭哈腰,皮鞋卻不經意間踢到蜷縮在貨箱旁的小乞丐。李天佑注意到木箱縫隙滲出的油墨,心裏不由的冷笑:“金圓券發行不過半個月就已貶值幾百倍,分明就是國黨知道大勢已去,變相的掠奪民脂民膏。”
    中央銀行的十輛道奇卡車剛抵達三號碼頭,押運的是稅警總團。碼頭上起重機的轟鳴聲裏,數十個印有 “中央銀行” 字樣的木箱正被吊運上貨輪,旁邊荷槍實彈的憲兵三步一崗,連老鼠都難以遁形。
    啐掉嘴裏的煤渣,李天佑望向海河對岸的戈登堂。英式鍾樓頂端的探照燈掃過結冰的河麵,照亮了正在裝船的怡和洋行貨輪,甲板上的木箱印著"hsbc"的獅徽,起重機正吊裝印有瑞士十字的保險箱,匯豐銀行的資產也會搭乘怡和洋行的貨輪離開。
    李天佑這次來天津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趕在天津國黨高官和銀行撤離的時候渾水摸魚,沒道理北平斂了一波卻放過了近在咫尺的天津。可惜的是美國花旗銀行的資產會通過貨運飛機撤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及時趕到天津張貴莊機場。
    夜色漸深,李天佑趁著換崗間隙,摸到貨輪的通風管道口,屏息聽著下方的對話:
    “這批黃魚分裝了二十箱,已經混進這批醫療器械裏麵了。”軍靴踏在木地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天亮前貨輪必須開拔,遲則生變,陳司令已經決定死守到底,紅匪怕是隨時都有可能攻城......”
    當巡視的人離開,李天佑則趁機混入堆滿貨物的底艙。當他撬開標著 “易碎品” 的木箱時,成捆的銀元和金條在手電筒光下泛著冷光,每一寸都浸著百姓的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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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佑沒有時間細看,直接毫不猶豫的把整個貨艙中的貨物收入空間,這次他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這幫渣滓連永定河的石頭都不配擁有。
    隨後他潛入海河裏,順著海河支流潛行,借著夜色爬上了不遠處的怡和洋行的貨輪。
    甲板上的汽笛撕裂夜空,怡和洋行的 “維多利亞號” 貨輪即將離岸,船身卻因超載而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李天佑混在人群陰影裏,目睹著這場荒誕的撤離鬧劇。
    穿貂皮大衣的姨太太們尖叫著被保鏢架上舷梯,珍珠項鏈在推搡中崩斷,圓潤的珍珠滾過生鏽的甲板,瞬間被踩成齏粉。“讓開!我們老爺可是國防部的!” 某高官的副官揮舞著美式手槍,將試圖插隊的商人踹下跳板。商人的懷表掉進海裏,表盤折射的微光轉瞬即逝,恰似他那破碎的逃生夢。
    船艙內的景象更顯混亂。職員們抱著裝有賬本和機密文件的鐵皮箱,與哭鬧的孩童爭奪著狹小的空間;叛逃的國民黨軍官將成箱金條塞進艙底,槍口警惕地掃視四周,生怕同僚覬覦自己的 “救命錢”。突然,一位抱著嬰兒的婦人被擠倒,孩子的啼哭聲被淹沒在此起彼伏的咒罵聲中。
    “所有無關人員離開甲板!” 英國船長的咆哮通過擴音器傳來。但沒人理會這個命令,富商們正忙著將古董字畫往救生艇上搬運,甚至有人為了爭搶最後一點空間,大打出手。就在這時,船身猛地傾斜,幾箱瓷器應聲碎裂,清脆的聲響仿佛是對舊時代的挽歌。
    李天佑緊貼著貨艙立柱,目光掃過角落蜷縮的洋行會計。那人懷裏緊緊抱著一個密碼箱,箱角滲出的油漬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那裏麵或許藏著比金條更珍貴的東西。他深吸一口氣,盤算著如何在這混亂的局麵中完成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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