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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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夜的風裹著寒意灌進四合院,易中海家窗欞上的舊報紙被吹得簌簌作響。易王氏站在灶台邊,往茶壺裏續水時,壺嘴騰起的熱氣模糊了她布滿愁容的臉:“當家的,昨兒聽街坊說,李天佑在軍管會辦房契時,特意問起當年他爹娘出事的細節...... 李有水夫婦死得慘啊,聽說李天佑當時就藏在炕洞裏......”
    “哼,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易中海坐在八仙桌前,猛地將茶碗磕在桌上,震得煤油燈芯都晃了晃,火星子濺落在桌麵上,“賈張氏那蠢婆娘,到現在還以為她男人是被亂兵打死的。隻要咱們咬死不知道,她能知道個啥?”
    他眯起眼睛,想起幾年前那個雪夜,特務皮靴踩在積雪上的咯吱聲仿佛還在耳邊,“那些特務早就盯上李有水了,咱們不過是順水推舟。再說,要不是咱們,她孤兒寡母的能在這院子裏待到現在?”
    易王氏歎了口氣,手上絞著圍裙,上麵的補丁被她搓得發皺,往茶壺裏續了些熱水:“可現在世道變了,軍管會查得嚴,萬一......”
    “怕什麽!” 易中海猛地一拍桌子,茶碗裏的水濺了出來,“李天佑就算懷疑,也沒證據。這些年咱們在院裏裝得夠仁至義盡了,又是幫賈張氏帶孩子,又是接濟她們娘兒倆。” 他臉上浮起一抹冷笑,露出泛黃的牙齒,“街坊鄰居都看在眼裏,他能把咱們怎麽樣?”
    易中海壓低聲音繼續說道:“往後多盯著點賈張氏,別讓她亂說話。還有那個何雨柱,跟李天佑走得近,也得多留意......”
    易中海剛說出 “往後多盯著點賈張氏”,院外青磚路上的腳步聲驟然響起。月光透過窗紙破洞,在他臉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握著煙袋的手瞬間青筋暴起。那腳步聲由遠及近,每一下都像踩在他心跳上。易王氏手中的茶壺猛地傾斜,滾燙的茶水潑在手腕,她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響,隻死死咬住嘴唇,圍裙被指尖揪得變形。
    “會不會是......” 易王氏用氣聲吐出半句話,立刻被易中海殺人般的眼神截斷。他豎起耳朵,聽著腳步聲在窗外交錯,混著槐樹葉的沙沙聲,冷汗順著脊梁骨往下淌。幾年前那個雪夜突然在腦海閃現:特務踹開李有水家房門時,積雪被踩得咯吱作響,和此刻的聲音竟如此相似。
    腳步聲在窗下稍作停留。易中海的煙袋鍋無聲滑落,在磚地上滾出半圈,他感覺喉嚨裏卡著塊冰,連吞咽都困難。易王氏盯著丈夫喉結的顫動,想起當年賈張氏丈夫被帶走時,她也是這樣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裏散開。
    “估計是有人上廁所路過,睡吧。” 等腳步聲終於遠去,易中海老婆強裝鎮定的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她癱坐在板凳上,才發現圍裙已被自己扯出個裂口。易中海抹了把臉上的冷汗,摸到桌上的火柴,連劃三根才點燃煙卷,火苗在他顫抖的指尖明明滅滅。
    “得想辦法把賈張氏的嘴縫上。” 他吐出的煙霧裹著沙啞的低語,卻驚得梁間麻雀撲棱棱亂飛。易王氏望著窗外槐樹搖晃的影子,突然想起賈張氏每次接過接濟她的糧食時,那感激涕零的模樣,後背泛起一陣寒意。她們當年親手埋下的種子,此刻正在月光下生根發芽。
    易王氏點點頭,燈光下,她的影子在牆上微微顫抖:“知道了,當家的。但願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易中海站起身,吹滅了煤油燈。黑暗中,隻聽見他沉沉的呼吸聲。窗外,月光灑在四合院的青磚灰瓦上,照不亮東廂裏那兩顆藏著秘密的心,也照不亮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殊不知與此同時,西廂屋內一片漆黑。賈張氏蜷縮在炕頭,身邊的兒子賈東旭正發出均勻的鼾聲。她剛裹著補丁摞補丁的夾襖從茅房回來,身上還帶著深夜的寒氣,手裏緊攥著從牆角摸來的半截磚頭。回想起剛才鬼使神差的從易中海家窗前走過時聽到的對話,她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當年就不該留著賈張氏那口子!” 易王氏的聲音尖銳得像把刀,“現在倒好,李天佑回來了,萬一......”
    “當年哄她去給特務通風報信,說是救她男人,這事兒爛在肚子裏!” 易中海惡狠狠的話語在她耳邊回蕩。
    “慌什麽?” 易中海的煙袋鍋重重敲在桌上,“她男人死得蹊蹺,她自己心裏沒數?隻要咱們咬死不知道,她能翻天?”
    “可那天你分明說......”
    “閉嘴!” 瓷器碰撞的聲響驚得院角的野貓炸了毛,“當年哄她去給特務通風報信,說是救她男人,這事兒爛在肚子裏!”
    聽到這賈張氏轉身就跑,棉鞋在青磚上直打滑。她跌跌撞撞跑回西廂,撞開房門時,兒子賈東旭被驚醒,迷迷糊糊問:“媽,咋了?”
    “別說話!” 賈張氏反手閂上門,背靠門板滑坐在地。月光透過糊著報紙的窗戶,照在她煞白的臉上。記憶突然清晰得可怕。那年冬天,易中海夫婦如何信誓旦旦地說認識國軍長官,隻要她去通風報信,就能救回被抓走的丈夫;又在丈夫死後,假惺惺地送來半袋玉米麵,還拍著她的肩膀說 “節哀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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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賈張氏渾身一僵,手死死攥住衣襟。月光從窗紙的破縫裏漏進來,在她腳邊投下細碎的光斑。突然,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賈張氏渾身緊繃,將磚頭握得更緊。月光透過糊著報紙的窗戶,在地上投下槐樹的影子,像是無數隻張牙舞爪的手。她聽見易中海老婆的聲音在窗下響起:“估計是有人上廁所路過,睡吧。”
    等腳步聲遠去,賈張氏摸索著摸到炕頭的剪刀,冰涼的金屬讓她稍微清醒。她望著熟睡的兒子,眼淚突然決堤。窗外,月光把槐樹的影子拉得老長,像無數隻張牙舞爪的手,死死纏住這座藏滿秘密的四合院。
    北平的初春夜還裹著刺骨的寒風,四合院西廂房的窗欞被吹得嗚嗚作響。李天佑踩著滿地凍硬的樹葉歸來,老遠就望見自家窗戶透出暖黃的光,煤油燈的光暈將徐慧真和楊嬸子的身影投在糊著報紙的窗紙上,兩人手中銀針穿梭,正忙著裁剪布料。屋內飄出淡淡的漿糊味,混著灶膛裏未散盡的煤煙,在清冷的夜色裏織出一層溫柔的暖意。
    推門而入,熱浪裹挾著棉布的氣息撲麵而來。徐慧真挺著孕肚坐在八仙桌旁,鬢角沾著幾根線頭,正專注地給小衣裳鎖邊。楊嬸子戴著老花鏡,將裁好的兩片布料仔細對齊,桌上整齊碼著兩對虎頭鞋的鞋樣,針腳細密如星子。牆角炭盆裏的煤球燒得通紅,映得整個屋子都暖洋洋的。
    “哎喲,這天寒地凍的,快把門關上!”徐慧真頭也不抬,指尖靈活地繞著絲線,“冷風灌進來,楊嬸子的老寒腿又該犯了。” 她話音剛落,李天佑趕忙反手將門閂好,厚重的棉門簾隔絕了外頭的寒氣。
    李天佑望著妻子浮腫的腳踝,又瞥見牆角疊著給秦淮茹準備的厚棉衣和正在縫製的雙份的小衣裳,喉嚨突然發緊。這些日子秦淮茹跟著醫療隊在城郊救助傷員,常常淩晨才拖著腫得走樣的腿回來。李天佑有幾次晚上給她揉腿,揉一半人就睡過去了。徐慧真嘴上不說,卻默默將她的被褥換成新棉花,還時刻在廚房煨著驅寒的薑湯。
    此刻看著煤油燈下妻子疲憊卻專注的側臉,他突然覺得自己先前應下何雨柱的決定太過輕率。他上嘴皮碰下嘴皮說的簡單,可等店一開張他是開車去了,所有的活計卻都交到了徐慧真一個人肩上,她還懷著身孕,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
    “瞧你那眉頭皺得,”徐慧真終於抬眼,針尖在燈焰上燎了燎,“有話直說。咱們夫妻倆,還用得著在肚子裏繞彎子?” 她說話間,楊嬸子抿嘴輕笑,低頭繼續納鞋底。
    李天佑搓了搓凍僵的手,在炭盆邊蹲下:“我今兒怕是辦壞了件事。” 他將遇到何雨柱,以及邀他來酒館掌勺的經過細細道來,末了望著徐慧真隆起的小腹,“本想著添個幫手,可店一開,你又得忙裏忙外......”
    “您還真是不心疼人,” 徐慧真擱下針線,嬌嗔地翻了個白眼,“我這肚子一天比一天沉,您倒好,又給攬個大活兒。” 她話音未落,李天佑慌忙接口:“沒事,我明兒就去跟柱子說,幫他另尋個差事......”
    “算了吧,” 徐慧真打斷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桌角的木紋,“牽扯到何雨柱,隻怕你這李大掌櫃早把大廚的位子許出去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其實我早琢磨著把酒館的早飯生意拾起來。如今有供銷社,糧食能申請平價配額,就是定價得按軍管會的規矩來。” 她拿起剪子,“何雨柱和他爹何大清的手藝在豐澤園是出了名的,要不是勞資糾紛,也輪不到咱們占這便宜......”
    李天佑眼睛一亮:“這麽說,我倒幹了件合你心意的好事?”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徐慧真突然板起臉,“我可聽說某人借著送貨的由頭,三天兩頭往醫療隊跑,又是送紅糖又是捎點心,連帶著秦淮茹那些同事都跟著沾光。” 她語氣酸酸的,卻藏不住眼底的關切。
    “淮如在鄉下救人,整日喝涼水啃冷饃,我就是順路......” 李天佑話沒說完,徐慧真已經丟來個布團子。那是個手工縫製的保溫兜,針腳歪歪扭扭,顯然是匆忙趕製的。
    楊嬸子笑著從櫃子裏取出個包袱:“這是特意給你縫的棉花兜子,裏頭絮了三層新棉。往後給秦淮茹送吃的,用這個裝著,保準涼不了。” 她將包袱塞進李天佑手裏,“慧真昨兒個連夜裁的樣子,說軍管會發的飯盒不保溫......”
    李天佑望著手中厚實的棉兜,眼眶微微發燙。窗外北風呼嘯,屋內卻暖意融融,煤油燈的光暈裏,兩個女人繼續低頭做著針線,不時低聲說著給孩子做虎頭帽的花樣。這一刻,他忽然覺得,生活的艱辛與溫暖,都化作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裏,剪不斷的柔情與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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