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分上房子，而且院子裏麵還要好好捯飭捯飭，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和工夫呢！”
    陳國安拉著張小龍往前走，“就這捯飭完了，還不能算都完事了。
    你得找人把房子修一修，家具日用品這些，哪一樣不要花錢？
    所以啊，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咱別去飯店吃飯，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
    這一番話也都是實在話，能看出來陳國安是真心為張小龍好。
    “那就叨擾陳主任了。”
    張小龍心裏也很感動，陳主任能處處為自己著想，屬實不易。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就回到了公安部家屬院。
    這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陳國安領著張小龍上了樓，走到五樓的最東邊一間，說道：“這就是我家了。”
    501室，東邊戶，也算是很不錯的套間，就是樓層有些高了，每天上下樓都需要爬五層樓，腿腳不利索的人，還真吃不消。
    張小龍默默記下了陳國安家的住址，以後就不用再問人了。
    “來，進來吧！”
    陳國安打開門說道。
    “爸爸回來了。”
    一個七八歲的小子跑了過來。
    “建業，這位是張叔叔。”
    陳國安抱起兒子，往張小龍這邊看了一眼，說道。
    “張叔叔好！”
    陳建業倒是大方得體，一點也不怯生。
    “你好你好！”
    張小龍摸了摸口袋，從裏麵掏出兩塊大白兔奶糖，遞給了陳建業。
    “哇，大白兔奶糖，謝謝張叔叔。”
    陳建業接過奶糖，小腿一蹬，從他爸爸懷抱裏，探到了地上，一溜小跑著去了廚房。
    隻聽他那稚嫩的聲音，在屋子裏回蕩，“媽媽，媽媽，這是張叔叔給我的大白兔奶糖。”
    “你謝謝叔叔了沒有？”
    周淑琴端著飯菜出了廚房。
    “媽媽，我謝過張叔叔了。”
    陳建業說著就要剝開糖紙，卻被周淑琴阻止了。
    “馬上就吃飯了，吃完再吃糖。”
    “哦，好的，媽媽！”
    陳建業嘟嚕著小嘴巴，看了看手裏的奶糖，最後還是放進了口袋裏。
    張小龍見狀，覺得這小子很可愛，倒是有些想念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了。
    “淑琴，這位是我們公安部的同事，張小龍同誌，小龍，這位是你嫂子——周淑琴。”
    “嫂子好！”
    張小龍搶先一步打了招呼。
    “你好你好，快坐下一起吃飯。”
    周淑琴也是熱情好客的人，麵上始終掛著微笑，讓人有賓至如歸之感。
    桌上很快擺上了飯菜，一盤二合麵的饅頭，一碟炒大白菜，一碟醬菜，還有一碟是炒青椒。
    除了這些，每個人麵前都有一碗棒子麵粥。
    “小龍，坐下吃飯。把這兒當成自己家裏，千萬不要拘束。”
    陳國安拉著張小龍坐了下來，遞了一雙筷子給他，說道。
    張小龍接過筷子，點了點頭。
    “老陳，家裏有客人來，你也不知道提前打一聲招呼，我也好多做幾道菜。”
    周淑琴沒好氣地說道。
    “哈哈，怪我怪我，下次我一定提前告訴你。這總行了吧？”
    陳國安拿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嘟囔著說道，跑了這一下午，他著實是有些餓了。
    “這還差不多，小龍同誌，下次一定要再來家裏做客，我給你多做幾道菜。”
    “謝謝嫂子，這些菜就已經很好了。”
    張小龍吃著二合麵饅頭，心裏也是一陣感慨。
    陳主任好歹也是公安部胡部長的秘書，正兒八經的副廳級幹部，家裏的夥食也如此普通。
    甚至連大白麵饅頭都吃不上，可見這一年多來，糧食供應的情況，到底是有多困難。
    吃完晚飯後，陳國安留張小龍坐了一會兒，周淑琴給二人泡了兩杯茶。
    “謝謝嫂子。”
    張小龍起身接過茶杯。
    “小龍同誌，你不用這麽客氣，你和老陳先聊著吧，我去輔導建業複習功課。”
    周淑琴說罷，離開了書房，隨手將房門帶上了。
    “陳主任，家裏就建業這一個孩子嗎？”
    張小龍看他們二人的年紀，都在三十多歲的樣子，周淑琴應該還要比陳國安略小一些。
    不應該隻有陳建業這一個孩子的。
    “建業還有一個哥哥，大名叫陳建設，今年16歲，讀高一了，在學校住校呢！”
    陳國安喝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
    “哦，真是巧了，我九姐今年也讀高一，不過比你家建設要大一歲。”
    張小龍對於這個時代同名的現象，也是見怪不怪了，比如，自己四姐家的兒子，不也是取名建設嗎？
    “九姐？小龍，你有九個姐姐啊？”
    陳國安有些驚訝地問。
    張小龍點了點頭，“是啊，我上麵還有九個姐姐，父母把我們拉扯大，真是很不容易。”
    “你能體諒到你父母的不容易，這就是好樣兒的，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二老。”
    “……”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家常，天色也不早了，張小龍便告辭離去。
    他回了一趟自己宿舍，時間剛過八點。
    “昨天和金鴻漸約好了，要去南鑼鼓巷88號胡同口，交換大白碗的。”
    “可是我很可能打眼了，那碗也許不是古董，所以……我到底該不該去赴約呢？”
    張小龍閃身回了空間，拿起那四個大白碗，又看了一遍。
    “這碗倒是真的很好看，通體乳白色，看上去也有一層寶光，讓人賞心悅目，唯一缺陷就是這碗口略顯粗糙，算是唯一的敗筆。”
    “話說回來，這個年頭造假也這麽厲害了？連寶光都能做得這麽天衣無縫？”
    想到這裏，張小龍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既然連寶光都能造假，那為什麽還要留下碗口這麽明顯的破綻呢？”
    “隻要在碗口施釉燒製，那不就天衣無縫了嗎？”
    張小龍把四個大白碗放回了櫃子裏，在空間裏來回踱著步。
    很快，他就做出了決定。
    “不管我有沒有打眼，也不管這碗是不是假的，既然已經和金鴻漸約好了，就一定不能食言。否則不是成了食言而肥之人了？”
    “這大白碗就算是假貨，五毛錢一個也不貴，我可以買回來留著自己用，吃飯喝水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