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那個專案組調查的案子對內對外都處於嚴格保密階段，但是王成林也不傻。
    他就是不用腦子想，用屁股想也知道案子一定是大案，專家組的級別也一定是最高的。
    所以，能進入這個專案組的同誌，必定都是某一方麵的精英，否則根本沒有資格入組。
    “肇政委，咱們京城可沒有這麽年輕的同誌，能進入專案組的吧？”
    王成林腦子忽然靈光一現，再一次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我這位兄弟不是京城工作的。”
    肇啟明皺了皺眉，涉及到張小龍，他沒有再往辦公室裏走，免得自己兄弟被人看輕了。
    而且王成林陰陽怪氣的聲音很大，已經引來了不少人的偷偷觀望。
    “哦，我就知道是這樣的，所以他是給專案組的同誌們做後勤保障工作的吧？讓我來猜一猜……”
    王成林踱步到兩人身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張小龍幾眼，隨後說道：
    “這位同誌該不會是專門倒茶遞水的吧？又或者是整理檔案的？或者是負責開車的司機？”
    張小龍懶得理會這什麽王科長，四周還有不少同誌在看著呢，他可不想給大家留下什麽壞印象。
    一切自有肇哥應對著呢，自己隻要保持謙虛謹慎，等會兒等著看王科長，以及看熱鬧的人大跌眼鏡就是了。
    而如果是自己來解釋，效果一定不如肇哥解釋來得震撼，甚至還會打點折扣，別人也會覺得我是居功自傲等等。
    肇啟明的雙眉凝成了一個疙瘩，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起來。
    這個王成林簡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兄弟，這讓他如何能忍。
    倒不是他看不起王成林所說的那些職位上的同誌，而是對方語氣明顯帶著調侃意味，這讓他非常不爽。
    “王成林同誌，請你尊重自己的同誌，不論是在什麽崗位上，大家都是為了破案服務的，沒有什麽高低之分吧！”
    “肇政委說得對，我可沒有取笑這位……呃，他叫什麽來著？”
    “王科長的記性真是差，我剛才說過了，這位是張小龍同誌。”
    “不是我記性差，部裏這麽多同誌，我尚且認不全呢，外地來的公安幹警，我當然不認識了。”
    眼看王成林臉上掛著得意的笑，肇啟明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好啊，你現在好好笑吧，我馬上就讓你笑不出來。
    你王成林不是嫉妒我升副處級了嗎？
    我旁邊的小龍老弟年紀才十六歲，比我小了整整二十歲，就已經被提拔為正科級幹部了。
    而且他還主持分局日常工作，我看你等會兒如何自處。
    “王科長，張小龍同誌是我們森林公安遼北分局的常務副局長，正科級幹部，
    主持我們分局的日常工作，我雖然是分局的政委，但有什麽事情還得要向他請示呢！”
    肇啟明平平淡淡地話語，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但卻像是一記響雷，炸得王成林外焦裏嫩。
    “什麽？他是正科級幹部？我看他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怎麽可能是正科級幹部？你一定是為了替自己爭麵子，但也不至於撒這種謊吧？”
    肇啟明依然固執己見，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自己混到現在，都已經三十六歲了，也不過才是一個正科級而已，張小龍怎麽可能跟自己一樣級別呢？
    非但是王成林，一直藏在隱蔽處，偷偷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們，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他們三三兩兩竊竊私語著。
    “不是吧？這人真的是正科級幹部？”
    “我混到現在快三十歲了，也還是一個幹事，我不信這是真的。”
    “我也不信，但這話是肇科長說的，他不至於撒這樣的謊吧？否則被人識破了，豈不是麵上難堪得很。”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個中原因很明顯啊！”
    “你知道原因？那趕緊給咱分析分析。”
    “煙來……”
    “給你給你，快些給咱們說道說道。”
    “嗯，這還差不多，我告訴你們，肇科長不是升副處了嗎？馬上就要去遼北省工作了，他就算是撒了謊，咱們總不能跑到遼北去嘲笑他吧？”
    “嘶……我咋就沒想到呢？”
    “嗨……你這話還真有幾分道理，我反正是相信了。”
    “你們快看王科長，他臉都憋紅了，估計又嫉妒那年輕同誌了。但這次可能是白嫉妒一場。”
    “嗨，王科長總是喜歡跟肇科長比，什麽事都要占個先，升副科長、科長的時候，都是王科長領先一步，這一次升副處，卻是落後一步了。”
    “噓……小聲點兒，王科長聽到這話，怕是又要給你小鞋子穿。”
    “對對對，我還是老實看戲吧！”
    ……
    肇啟明雲淡風輕地一笑，心裏更是一陣快意，這才哪兒跟哪兒？我還沒說小龍老弟的年紀呢！
    王成林啊王成林，你且等著吧！
    “哈哈哈，我肇啟明雖然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但說話也是一個唾沫一個釘，不至於拿這種事情胡亂開玩笑的，而且有一點你搞錯了！”
    “哪裏錯了？”
    王成林不自禁問出了口。
    “我這位老弟不是十七八歲，他今年才十六歲，你說你是不是搞錯了？”
    “啊？十……十六歲？這也太年輕了吧？”
    王成林隻覺得如遭重擊，心裏像是墜了一塊千斤巨石一樣，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錯，張小龍同誌就是十六歲，而且是今年才加入警察隊伍的，年初的時候，他還隻是一個預備警察，後來破格成為了正式公安幹警。
    沒過多久就被提拔成了副科級大隊長，前些日子又被提拔成了正科級的常務副局長，負責主持我們分局的日出工作。”
    肇啟明氣定神閑，語氣從容而淡定，就像是在聊家常一樣，把張小龍這一年來的升職之路，簡單敘述了一遍。
    就是這些不帶什麽感情色彩的平淡話語，聽在王成林的耳中，不啻於是一聲聲炸雷，炸得他腦子一片空白。
    此時的王成林，麵色蒼白一片，毫無半絲血色，整個人也有些渾渾噩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