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龍心說：也就是在這兩年時間裏了，我可以仗著自己空間裏的野豬肉，隨便換取自己想要的物資。
    包括古玩店裏的這些稀世珍寶。
    假若再過幾年時間，等到物資供應緩過來之後，可能就沒有現在這麽輕鬆了。
    “你說的好像也有那麽一點道理，隻是……”
    “同誌，您就別猶豫了，我們店裏的東西你隨便看看，如果遇到合適的，我想辦法給你換。”
    “呃……”
    張小龍打開麻袋看了看裏麵的肉，又看了看店裏擺著的碗、碟、瓶等瓷器，還有木製的家具，玉器、銅器等等。
    “你們店裏隻有這些東西了嗎？”
    他試探著問了一下，看看這個李大寶還有沒有藏著的好東西，沒有拿出來的。
    這才是自己帶野豬肉來店裏的最終目的。
    否則的話，張小龍隻需要帶著錢進店便是了，何必費這個周折？
    “呃……之前倒是有幾件定窯的瓷器，不過已經被別人買走了。”
    李大寶猶豫了一下，說道。
    其實，除了他說的定窯瓷器之外，店裏確實還有一樣好東西，他沒有擺放在外麵。
    那是一套宮碗，不論是品相還是年代，都是極好、極其難得的。
    這套宮碗是李大寶收回來的，他自己很喜歡這套東西，於是一直在攢錢，準備把它們給買下來，放在家裏把玩。
    張小龍一直注意著李大寶的神色變化，李大寶的這一猶豫，自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既然是這樣，那還是算了吧！我下次攢了工資，再來你們慶寶齋淘換點東西回去。”
    說罷，他作勢要走。
    李大寶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暗道：宮碗雖然好看，但是並不能當肉吃，自己家裏人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聞過肉的味道了。
    更何況自己攢了一年多，才攢了四十多塊錢，還差一大截兒，才能夠付這套宮碗的錢。
    所以……它們注定與自己無緣，還是趁著這個機會賣掉，搞點野豬肉回家吧！
    “同誌，同誌，這裏還有一套十二頭的宮碗，您要不要看一看？”
    李大寶也不等張小龍答話，匆匆走到一個櫃子前麵，打開櫃門，從裏麵拿出一個長木盒，擺放在櫃台上。
    然後快速地打開了盒子。
    這還不算，他又從某個犄角旮瘩裏，取出兩個碗來，放進了木盒裏。
    “哦？成套的宮碗？那我倒要看一看。”
    張小龍心裏暗喜，不急不忙地轉過身，緩步往回走，正好看到了李大寶取碗的動作。
    他按下心中疑慮，徑直走到櫃台邊。
    隻見櫃台上擺著一個木盒，看式樣應該是後來配上去的，用的木料是紫檀，倒是很高級。
    再看木盒的裏麵，有十二個獨立的方格，用木隔板隔開，每一個格子裏都擺放著一個精致的碗。
    碗口大小一樣，製式相同，碗底則是十二種不同的花卉，各有特色。
    “這是明代成化年間的鬥彩宮碗，是宮廷禦用的碗，我今年才收回來的，本打算自己買下來的，可惜我沒有那麽多錢。”
    李大寶有些喪氣，但還是給張小龍介紹了起來。
    張小龍不發一言，仔細地聽著。
    “同誌，您看這碗——製作上很考究，瓷質上乘，線條比例可以說是很完美，鬥彩填繪技法的使用，也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您看這鵝黃色，在明清兩朝就是皇家身份的代表，民間的窯廠是不準燒製的。”
    “還有這礬紅色澤明豔，青花明快雅致，嫩綠清新可人，青花勾勒的輪廓線線條流暢自然，還有這些花卉……”
    李大寶是真的很喜歡這一套宮碗的，否則也不會滔滔不絕地說了老半天時間。
    能看出來他時常把玩這一套宮碗，也沒少學習這套碗的知識，想必他沒少向慶寶齋的鑒定師傅討教吧！
    在他說話的時候，張小龍把每一個碗都拿起來看過了，十二宮碗都很完美，保存得相當好。
    估摸著在流出皇宮之後，擁有這套宮碗的人，並沒有使用過它們，或者說使用得極少。
    而是把這套碗給珍藏了起來，隻看那紫檀的木盒子，也知道價格不菲，以及擁有者對這套宮碗的愛惜。
    “這套宮碗我很喜歡，你看需要多少錢？”
    “單隻這樣的宮碗，價格不貴，一般是在幾塊錢，但這是一整套的碗，所以價格要貴了不少，總價是118塊錢。”
    “我倒是有一個疑問，你這兩個碗為什麽不是放在盒子裏的啊？”
    張小龍既然決定了要買這一套宮碗，總是要把心中疑慮問清楚的。
    否則心裏沒個底，總覺得如鯁在喉，懷疑這兩個碗是假的。
    實際上，這十二個碗一眼可知是大開門的真家夥，絕不可能是假的。
    但他就是覺得李大寶的動作有些怪怪的，不弄清楚，心裏不舒坦。
    李大寶聞言，尷尬地撓了撓頭。
    “不瞞您說，這一套宮碗是我收回來的，別人都不知道，否則這成套的成化鬥彩，一定是要收走的。”
    “所以……咳咳，所以我就偷偷藏起來兩個，等自己攢夠了錢，再把那十個碗買回去，這兩個……咳咳……”
    說到這兒，李大寶不吱聲兒了。
    張小龍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是藏了私心的，為了能把這套宮碗買下，也真是夠煞費苦心的。
    居然想到了去利用——隻有他自己知道宮碗是成套的，而別人不知道的這個信息差，玩起了擦邊球。
    然後慢慢積攢資金，再把成套的宮碗買回家，這樣一來就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
    張小龍都不禁暗暗佩服起來，李大寶的這一招著實是高啊！
    咦——不對不對，好像哪裏有些不對勁……
    很快，張小龍又想到了一個關節，既然慶寶齋不知道這套宮碗是成套的，但李大寶賣給自己的價格，卻是成套的價格。
    所以說，這小子又玩心眼子了。
    他這是擺明了要做中間商，然後要從中賺取差價啊！
    我尼瑪，我要是不多想一想，還真的要被這小子給算計到了。
    “嘶……不對啊！既然是不成套的，為什麽要賣成套的價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