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樣的氣質與臉龐，隻有那個神秘的遊戲才可能做到。
    “登記嗎……下次吧，我還有些事情……”
    塞拉菲娜眉眼間的神色有些為難，但唇角仍然帶著端莊的弧度，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也是悲憫的。
    特戰小隊的隊長定了定神，就算理智上再明白，這個聖母像一般的女人是和他們一樣的人類，不管是這副麵孔還是護住人質的防護罩，都是因為遊戲才有的改變。
    可一旦與塞拉菲娜那雙悲憫的藍眼睛對上，他就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強硬的話。
    不止他有這種感覺，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著，目送塞拉菲娜與已經平複了心情的女店員告別，轉身沿著來時的路走回去。
    等人走遠了，轉進一個巷子裏消失不見，特戰隊長才一抬手：
    “收隊！”
    不然他還能怎樣呢？就算沒有被那雙眼睛硬控住，他們也沒有留住她的手段。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層薄紗一樣的“白霧”，明明仿佛一揮就散，卻擋下了劫匪射向女店員的子彈。
    要知道，劫匪的槍口可是貼著女店員額角的！
    也就是說，這東西不但擋下了貼臉的子彈，而且沒有發生一點形變！
    這回，狙擊手也是真的沒辦法了……畢竟這個白色的“霧氣罩子”不像劫匪的土甲一樣，有縫隙和缺損。
    特戰隊員打道回府，車上還載著劫匪的屍體。
    在塞拉菲娜停留的時候，已經有人攝錄了她的影像。
    這份影像會和這次搶劫案的事件報告一起，被遞到局長的桌子上。
    沒人知道塞拉菲娜在脫離人群的視線後，稍稍放鬆了挺得筆直的腰背，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有些垂感的貓眼看上去依舊悲憫，卻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那股攝人的神聖感。
    她當然不是什麽天使，更不是什麽聖母，那股神聖感來自於她的技能：[聖靈之息]。
    可以使見到自己的人感覺親切，並對自己的言行產生信任感……在心智不堅或是心神不定的人麵前使用效果更好。
    使用後如果不取消，技能效果可以一直常駐下去。
    當然，也會一直消耗著自己的魔力值。
    怕有人出現，她不敢在這個巷子中多做逗留。
    在一扇暗色鐵門旁邊的一個木箱子中，拿出自己來時候披著的麻布鬥篷。
    這還是她進遊戲時候，係統給的那件。
    把自己遮蓋的嚴嚴實實，塞拉菲娜做賊一樣拉開門閃身而入。
    從這扇門進去，上五樓，從樓道的窗子翻出去，再踩著空調外機爬上隔壁陽台——她確認過了，這幾戶是空置的房子，沒有人住。
    塞拉菲娜佝僂著身子，像一隻輕盈的大鬆鼠一樣，打開外陽台盡頭的門，撩起內裏穿的白袍，兩隻腳叉開踩在麻布鬥篷上，快速在地板蹭動著走過，務必保證地上不會印下她的腳印和灰塵。
    退出這間房間後，再下兩層樓，就是塞拉菲娜現在的居所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鎖死房門，她才脫下鬥篷，仰倒在床上，笑了起來。
    塞拉菲娜的本名自然不叫這個……最開始，她的名字是盧米娜·斯特裏奇，飛升教會創始人兼大主教的女兒。
    在懵懂無知的時候，她就被當作“聖女”培養，小小年紀一顰一笑、身姿步態都有嚴格的規定。
    不提小女孩童年應該有的玩樂，她甚至從來沒見過自己的母親。
    她的父親想造一尊活著的神像，原料就是當時小小的她。
    直到他父親撿回了一個比她的長相更美麗、更符合“聖女”這一概念的孩子，16歲的小盧米娜才被放棄。
    沒錯，放棄……沒有學過任何生存能力的小盧米娜被放棄了。
    沒了教會的供養，她隻好靠著一點坑蒙拐騙的技巧，在外麵摸爬滾打著求生。
    但從小接受的那些訓練已經成為了她的一部分，就算是現在放鬆仰躺在床上，她也自然而然地表現出一個優雅而美好的姿勢。
    她躺了一會兒，沉默著點了麵板上的[回歸]，消失在房間裏
    盧米娜會沉浸在憤怒中，而作為“塞拉菲娜”，她將會有自己的教會。
    另一邊，拒絕了救護車的安潔麗娜，回到店裏就看到了自己沒被挾持的幸運小姐妹。
    “喬娜……”
    心中懷著好友沒事的慶幸，哭過一場的安潔麗娜彎起眼睛露出個笑容。
    另一個女店員已經自己站起身來了，此刻正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的好友，受傷的手腕還在流著血，是剛剛在慌亂中不小心按在了玻璃上。
    她像是被所有人遺忘了，隻好繼續縮在櫃台後麵，減小自己的存在感，直到一切結束才敢出來。
    好在割得不深，隻劃破了皮肉，血已經不流了，卻還在疼著。
    她們認識了很久，就連安潔麗娜來到這個珠寶店打工，也是喬娜介紹的。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劫匪選擇挾持安吉的時候，喬娜是鬆了一口氣的。
    可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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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啊，安吉，你沒事……”
    將所有的情緒都團吧團吧藏進心底，喬娜朝安潔麗娜擠出一個勉強的笑來。
    為什麽啊，那位降臨的天使一樣的人……
    她現在開始惋惜了，為什麽當時被挾持的人不是自己呢？
    “喬娜……喬娜你受傷了？！”
    安潔麗娜的心在激動與幸福感中墜落地麵，這才注意到喬娜手上的傷口。
    “沒事，剛剛劃到了……倒是你，肯定嚇到了。”
    喬娜的眼神暗了暗……才注意到自己受傷嗎？
    那個天使剛剛就向自己看了一眼，目光中帶著擔憂和關切……她肯定是看到自己的傷口了，所以才會有那樣的目光。
    而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才發現自己受傷……
    喬娜心有怨懟，麵上卻一如往常地笑了笑。
    “喬娜，你看見了吧，那位天使。”
    安潔麗娜並沒有覺察到好友的內心想法，隻是笑著向她傾訴自己的快樂：
    “我不打算再在這裏打工了，我要好好練級，才能幫得上她……”
    “我記得你的職業是獵手？這個職業真的可以幫到她嗎？”
    喬娜不動聲色地在話中暗貶自己好友的職業，可惜處在興奮當中的安潔麗娜一點也沒聽出來：
    “塞拉菲娜大人說我能幫上她，就肯定可以……天使怎麽會說謊呢？”
    看著好友興奮到泛紅的雙頰，喬娜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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