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主們也都不傻，在這個時間突然搬家，肯定和這個奇怪遊戲的“開服”有關係。
    不少人在試圖在群裏艾特鄒旭，問他是不是真的內測玩家，讓他在遊戲中帶帶自己，鄒旭全部已讀不回。
    孟歸山套上套上保暖厚衣服，穿上呢子大衣。
    鄒旭的大衣已經被“郊狼”的酸液融毀，他從行李箱找出了一件沒有那麽厚的穿上，多少也能抗一點風。
    又給吳霖打了個電話，叮囑他現實中已經出現魔獸，回來路上要注意安全，幫忙照顧一下父親。
    給表妹也打了個電話，叮囑一番後，鄒旭才跟著孟歸山一起，呼出麵板登入遊戲。
    地上趴著的狗子瞬間警惕著坐了起來，在李悅琪家，它也見過飼養人驟然消失。
    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會散發出一股疲憊的味道，有時候還能聞到血腥氣。
    芝麻糖立著耳朵坐了一會兒，便又交疊著兩條前腿臥在地上，靜等著新的飼養人回來。
    遊戲中的風小了些，雪仍舊紛紛揚揚地飄著。
    天空幾乎與地麵相接，混混沌沌地，分不清時間和方向。
    鄒旭登入就開始後悔，太冷了，他現在已經覺得自己的衣服被寒冷浸透了。
    “好冷啊……像是進了冷庫一樣。”
    他給自己上了一個[自然療愈]，也沒感覺好到哪裏去。
    孟歸山稍微辨認了一下方向，空間親和度高的好處這就體現出來了，就算跟著直覺走，孟歸山也不會迷路。
    兩人哆嗦著，抿緊了衣襟，走到灰白的天色漸黑。
    鄒旭掏出種子，熟練的在地上撒成圓形，催生出一間小樹屋。
    他實在冷得受不了了，孟歸山也凍得雙頰通紅。
    催生出的樹屋仍舊做不到上方合攏封頂，但枝幹已經在往中央收縮了，
    孟歸山抖著手，把地上的幹草碎葉子攏成一堆，點燃。
    就算大量的煙氣有些嗆人，好歹火焰的熱度讓這間小樹屋內部暖和了些許。
    看著這堆看上去很快就會熄滅的小火堆，鄒旭用手掌做扇子扇了扇，本意是想把煙氣扇到外麵去，沒想到越扇煙越多。
    “咳咳……這天氣可真冷，魔獸都不出來了！”
    除了他們兩人，一路上沒見到一個活物，鄒旭伸著手靠近火堆，感受著火焰的溫度烤暖凍僵的手掌。
    “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們沒走多遠，或者這邊本身就不是魔獸的聚集地。”
    孟歸山和他一樣搓著手，蹙著眉毛像是在想些什麽。
    “我還是在想那個養狗的女生……那個小區的人也不知道會不會被轉移。”
    在李悅琪家門外的時候，他就在想，要是棠棠這個同學有能力自己居住，是不是就不必向他們求助了？
    沒錯，就是求助……如果來取狗的人是孫月棠，她大概會立刻提出跟著芝麻糖一起離開的請求。
    可惜前來的是兩個個子高大的陌生男人，李悅琪並不能完全信任他們，隻問了孫月棠的消息。
    從他們在門外偷聽到的話來看，李悅琪現在似乎和她的長輩住在一起。
    她的家人們顯然是“實用主義”，認為人類養的動物，都可以作為儲備糧，包括貓貓狗狗。
    難怪她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悲傷的氣息，芝麻糖也這麽瘦，一副沒有被照顧好的樣子。
    既然都是儲備糧了，肯定是隨便喂點，餓不死就行。
    想來她家那條叫做玉米的拉布拉多，過的應該也很慘。
    “還是要自己變得足夠強大啊……如果她有能力自己買一個房子，或者租一間房，在外麵住，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孟歸山慨歎著，鄒旭無法反駁，甚至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懶怠了。
    雖然在“開服”的時候，遊戲的係統提示音在每個人耳邊響起，但過了兩天時間也沒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件。
    沒有突然惡劣的氣候，沒有發生天災，也沒有人變成喪屍。
    除了生活裏多了一個可以隨時隨地可以登錄遊戲的選項之外，偶爾出現的魔獸也會被警員迅速處理掉。
    不少人甚至還在照常上班，並在網上嘲笑匆忙返鄉的同事。
    就連鄒旭也鬆懈了神經，可孟歸山心中一直有著某種沉重的憂慮。
    “能不能把芝麻糖帶進遊戲裏來啊？然後我們搞個雪橇，讓芝麻糖拉著我們走……”
    鄒旭突然道，他催生出一些藤蔓來，垂在洞口做擋風門簾。
    一部分過度催生，留下結出的種子，枯萎的纖維投入火堆，當作柴薪。
    縷縷煙氣向上升騰，被熱空氣托著，從上方未合攏的“煙囪”飄出去。
    愈發黑下來的天色伴著再度呼嘯起來的風，攪得天地間一片混濁。
    “那狗那麽瘦，拉咱們倆？”
    孟歸山像是聽見什麽笑話，用眼神罵了句荒謬：“就算能拉動我們，累壞了你妹妹也要跟你急。”
    鄒旭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這不是沒有交通工具嘛……狗拉雪橇多少也算個交通工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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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揀起一根小木枝，撥弄著火堆，試圖讓它燃燒的更旺盛點。
    藤蔓上沒來得及摘下的種子被火一燎，發出劈啪的聲響。
    “你說，遊戲世界的時間比現實要快一倍，那麽我們總在遊戲裏待著，會不會更容易老啊？”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鄒旭抬眼看著孟歸山問道。
    孟歸山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但要是這麽說的話……
    “那要你這麽說，我打這麽多年遊戲，豈不是已經人到中年了？”
    “那不一樣……”
    鄒旭搖搖頭：“那時候是虛擬潛行技術，就像做一場夢。”
    “現在是真的能進遊戲，那麽我們的年齡……是應該按現實時間算，還是按照我們渡過的時間算？”
    說著說著，他自己也陷入思考。
    如果一個人半年待在遊戲中，半年待在現實中，那麽他的年齡算是增長了一年，還是一年半呢？
    “大家都數據化了，以後人生的長度會不會被壽命所禁錮還兩說……”
    孟歸山搓了搓臉，試圖將自己的感知範圍向下延伸。
    在現實世界的冬季，動物們會挖掘地下巢穴，就算是遊戲中也有著像“碎骨穴犬”這種擅於掘洞的魔獸。
    那麽在這片土地下麵，會不會有藏匿的魔獸呢？
    “你要是喜歡，你可以稱自己永遠十八。”
    土層感知起來很奇怪，孟歸山垂著眼睛，頭也不抬地敷衍。
    “我就算了……棠棠可要開心死了，女孩子都希望自己永遠不會老的吧？”
    鄒旭屈起手臂，堅韌的皮膚包裹著緊實的肌肉，那股力量感，是作為社畜的鄒旭所沒有的。
    所以他真的不是在玩遊戲的時候猝死了嗎？
    這種白嫖一身肌肉的好事兒也能被他遇上……不，這完全就是白嫖一具新身體啊！
    想了想，鄒旭又感覺有些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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