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舟下意識往前走了半步。
    江晚吟的臉色，已經不再是剛剛那種禮貌的冷淡，而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沉靜。
    “江總。”沈硯舟壓低聲音，輕聲喚她。
    江晚吟偏頭，看了他一眼，眸子一閃而過的疲倦讓他愣了一下。
    “這頓飯，可以結束了嗎？”沈硯舟問。
    江晚吟沒有回應，而是端起酒杯，朝那中年男笑了笑，聲音冷淡又利落：“感謝各位厚愛，合作的事情，等下周法務擬好合同後再談。今晚，到此為止。”
    她起身，動作優雅，眼神卻鋒利得像一把刀，直直地插在那男人的麵上。
    那男人尷尬地笑了兩聲，不再多言。
    沈硯舟緊跟著她走出包間，直到坐進車裏，江晚吟仍是一言不發，指尖緊緊捏著方向盤，連唇色都發白。
    “你……”沈硯舟剛開口。
    “他以前追過我。”江晚吟突然說。
    “嗯？”
    “半年前拒絕過一次。”她轉頭看著他，冷靜得可怕，“今晚是他第二次‘表達合作意願’，帶著股敲打我、看我笑話的意思。”
    沈硯舟沒說話，默默點頭。
    江晚吟靠在駕駛座上，盯著前方，眼底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冷意。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難搞？”她突然問。
    “不是。”沈硯舟認真看她，“我覺得你……挺拽的，但拽得有底氣。”
    “底氣？”她輕哂一聲。
    “我見過不少拽得沒邊兒的，但你是真能扛事兒的那種。”沈硯舟笑了笑，“如果你不行，他們也不會處處想拿你開刀。”
    江晚吟轉頭，盯著他看了兩秒，突然開口：“沈硯舟。”
    “嗯？”
    “你是不是……對我圖謀不軌？”
    “啊？”沈硯舟差點把安全帶扯斷，“不是，我就是……你給的工資高，我沒理由不盡責。”
    江晚吟勾了勾唇角，聲音卻依舊帶著三分譏笑：“你這種男人，演得太好了。窮得理直氣壯，帥得沒朋友，做事又麻利，還特別聽話。”
    沈硯舟：“……”
    “你要不是圖謀不軌，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偷裝了監控。”她眯起眼睛，“剛好戳中我所有軟肋。”
    “江總，你這麽說，就過分了啊。”沈硯舟突然笑了，“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冤枉我。”
    “那你是不是得拿出點‘清白’來？”
    “好。”沈硯舟點頭，解開安全帶，低頭掏出了——一張身份證。
    “我住址、學曆、工作經曆，全部清清楚楚，明麵上沒一個漏洞。”他把證件放在她腿上，“江總真要查，就讓你的人查去，別再冤枉我了。”
    江晚吟低頭看了眼，果然是最普通不過的一紙檔案。
    但正因為太普通，才讓她警覺。
    沒有人能在她麵前“幹幹淨淨”得像張白紙。
    除非……他在掩蓋。
    “你還有什麽事瞞著我？”她盯著他問。
    沈硯舟偏頭，沉默了一瞬：“有。”
    江晚吟眼神一凜。
    “我怕你以後真對我圖謀不軌。”他說完，瀟灑地下車。
    江晚吟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竟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個男人……到底是演的，還是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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