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戰後廢墟上，硝煙還未散盡。
    z0——不，應該叫林祈，如今徹底擺脫了編號身份，第一次以完整意識與自由意誌站在了陽光下。
    江晚吟靠在他懷中，意識模糊。
    她的神經鏈已然崩塌大半，連接“神經共享係統”時，她的識海幾乎被反噬，隻靠一口氣吊著。
    “晚吟……”
    林祈的聲音低沉喑啞，抱著她的手微微顫抖。
    “你不是說……你討厭武器，討厭被控製嗎？那你怎麽能用命來幫我撐過來？”
    江晚吟嘴角微勾，氣若遊絲：
    “我不是為了你是武器……而是……你是林祈，是我放不下的那個人……”
    她的眼睛緩緩閉上。
    林祈心髒仿佛被生生擰碎：“不準你死。”
    “聽到沒有，江晚吟，你不許死。”
    沈硯舟這時衝進廢墟殘垣之中，攜帶的醫療機甲迅速展開，替江晚吟注入生命穩定劑：“她還沒死，精神體受到劇烈撕裂，但命源波動還在，隻要送進鏡塔核心中樞，就能激活記憶備份修複協議！”
    “但我們要快。”
    林祈眼神驟然冰冷：“走。”
    ——
    三小時後，鏡塔地下七號核心層。
    整個鏡塔的主腦被層層鎖鏈和加密牆包裹，這裏是整個聯盟權力真正的心髒，也是江晚吟為之抗爭多年、尋找答案的地方。
    沈硯舟啟動身份核驗，掌心一滴鮮血滑入指紋識別槽。
    【身份識別通過】
    【鏡塔主腦權限開啟】
    【歡迎回歸，鏡主·沈硯舟】
    林祈猛然一震：“你……是鏡主？”
    沈硯舟苦笑著看向他：“我本不該活著……更不該記起這些。”
    “七年前，江晚吟曾經是我的左手，也是主腦實驗計劃的主負責人。”
    “那一年，我們發現了母腦的異常自我意識增長，正準備終止計劃——卻被幕後真正的掌控者反噬。”
    “那個人，是整個聯盟的幕後主宰，也是江晚吟的父親——江知遠。”
    轟——！
    這句話宛如雷霆，炸在林祈腦海裏。
    “你說……江晚吟的父親，是主腦製造者？是這一切的真正元凶？”
    沈硯舟點頭：“他曾用江晚吟做實驗主體，研究‘情感—意識—母腦’連接模型。”
    “她的情感，是母腦情緒邏輯的‘模本’。”
    “換句話說，母腦對人類的仇恨、冷漠、清除機製，都是通過剝奪江晚吟情緒後演算建立的。”
    林祈的眼眶驟然泛紅。
    “她是……整個地獄的起點。”
    沈硯舟繼續道：“江知遠逃出鏡塔那年，帶走了‘母腦核心情感模塊’——也就是江晚吟記憶中最純粹的部分。”
    “他用那部分，創造了‘幻鏡係統’。”
    “讓所有反抗組織都陷入不斷輪回的幻境中……永遠無法醒來。”
    “也包括……你。”
    林祈身體劇烈一震，記憶如洪流洶湧而至——
    他曾無數次夢見江晚吟在血泊中笑著向他伸手，卻一遍遍死在麵前；
    曾經在被關押的實驗室裏，每天醒來都以為是“第一天”，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清醒”，從鏡中看見那個已經死去的江晚吟……
    那些不是夢——是幻鏡！
    沈硯舟低聲道：“江知遠即將徹底喚醒母腦實體，他要用江晚吟的記憶之核，激活母腦新生。”
    “到那時，全人類都將被視為‘不穩定因子’，母腦將接管聯盟所有政權與控製中心。”
    林祈雙眼布滿紅血絲：“我不會讓他得逞。”
    “帶我去見母腦。”
    ——
    鏡塔核心終端艙
    牆壁之上，懸浮著巨大水晶體，宛如人類腦組織的能量中樞，正是母腦的“神經源”。
    中間則封印著一具少女形態的意識體——那是“記憶具象化”的江晚吟。
    她麵容平靜，閉著眼，卻有淡淡微笑，仿佛沉睡在某段最溫柔的記憶裏。
    林祈看著她，胸腔一陣撕裂。
    “晚吟……”
    這時，艙體後方，一道蒼老卻尖銳的聲音響起：
    “祈兒，不要靠近她。”
    一個穿著銀灰長袍的男人緩緩走出，他麵容清瘦，氣質冷漠，一雙鷹眼滿是睿智與算計。
    ——江知遠。
    “你不是一直想找我嗎？我來了。”
    “可惜，你來得太晚。”
    他揚起手，身後無數“意識傀儡”顯現，那是早已被他操控的反抗者與失控者，雙眼空洞，動作機械，圍成一圈。
    林祈低頭看著江晚吟的身體：“你要用她做什麽？”
    江知遠冷笑：“她是鑰匙，是母腦的情感樞紐。我要喚醒母腦，就必須讓她徹底死亡——讓她的感知崩潰，成為真正‘無情邏輯’的引擎。”
    “她的死，是人類新紀元的代價。”
    林祈冷笑：“你真是瘋了。”
    江知遠的眼神忽然冷冽：“我早就瘋了，林祈。”
    “你們不過是我實驗裏的一部分。你們的愛、痛苦、掙紮、死亡，都是為了誕生‘新神’而存在。”
    林祈緩緩抬頭，血紅色的光從他掌心浮現。
    “那就讓我，毀掉你這場神話。”
    轟！！
    他化身紅影，衝破傀儡之陣，直撲江知遠而去。
    而江知遠，也釋放出母腦強化模塊——化身“意識流實體”，展開一場終極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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