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探視室。
    鐵門打開的刹那，沈硯舟的目光如利劍般掃過去，落在那個走進來的女人身上——江晚吟。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駝色風衣，長發被隨意挽起，精致的妝容掩不住眉宇間的冷銳與疲憊。
    “你瘦了。”她坐下，看著沈硯舟，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
    沈硯舟卻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低低一笑：“你不也一樣？”
    兩人隔著一層玻璃，彼此凝望。
    “你知道我為什麽來。”江晚吟先開口，語氣裏沒有絲毫寒暄，直入主題。
    “我知道。”沈硯舟微微抬眸，目光依舊深沉，“你是來告訴我計劃進展如何了。”
    江晚吟緩緩點頭，從手中抽出一份文件，放在玻璃櫃台上，透過投影儀映出內容。
    “江老二已經慌了，他正在四處找秦家要人保你。”
    “秦家咬定你違規調動資金，我已經安排人，開始反製。”
    “不過——”她語調一頓，眼神冷了幾分，“你必須撐住。”
    沈硯舟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輕笑：“晚吟，我坐牢，不是為了聽你給我匯報戰況的。”
    江晚吟皺眉：“那你要什麽？”
    他湊近了幾分，隔著玻璃，低聲道：
    “我要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後悔？”
    “讓我進來之後，有沒有哪一刻，想把我換出去？”
    江晚吟沉默幾秒，眼神沒有絲毫回避。
    “沒有。”
    “哪怕現在讓你多坐一年，我也不會換別人。”
    沈硯舟的指尖輕輕在玻璃上敲了兩下，笑容加深。
    “你知道你這話聽起來多動人嗎？”
    “如果不是隔著玻璃，我現在就親你一口。”
    江晚吟白了他一眼，麵上沒什麽表情，耳根卻微微泛紅。
    “少廢話。我不是來談情說愛的。”
    “是嗎？”沈硯舟輕笑，“可我偏偏覺得，你就是來告訴我一句話的——‘硯舟，你要等我’。”
    江晚吟眼底一閃，沒否認。
    “我要你等我，等我把這場仗打完。”
    “我需要你出來的那一天，是江家、秦家全軍覆沒的日子。”
    沈硯舟聞言，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認真盯著她。
    “晚吟，我想問你個問題。”
    “你說。”
    “如果我真出不來了……你會怎麽辦？”
    江晚吟眸光一沉，緩緩站起身來。
    她走近那層玻璃，近到幾乎貼著，低聲道：
    “沈硯舟，你聽清楚——”
    “你就是我的律師，我的命也是你的。”
    “你出不來，我便一把火燒了江家秦家，陪你一起進來。”
    沈硯舟怔住了，那一刻，他看著這個女人，忽然有種想就此跪下的衝動。
    他知道江晚吟不是在開玩笑。
    她是真的瘋了，也是真的狠到了骨子裏。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輸得心甘情願。
    “好，”他點頭，聲音沙啞，“那我就……等你來接我。”
    ……
    江氏大廈。
    江晚吟前腳剛回到辦公室，許姐便火急火燎衝了進來。
    “江總，不好了，網上爆出你跟沈硯舟同居的視頻了！”
    江晚吟眉頭一皺：“誰放的？”
    “目前ip定位是秦家旗下的一家傳媒公司，視頻角度像是偷拍的，拍到了你們在公寓親密擁抱的鏡頭。”
    江晚吟冷笑：“他們終於急了。”
    “還有，”許姐繼續道，“江老二那邊已經發起董事會動議，要臨時剝奪你的執行總裁職務。”
    江晚吟嘴角一挑：“動得正好。”
    她從抽屜裏拿出一疊文件，冷聲吩咐：“通知所有股東，今晚召開緊急董事會。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麵，送江老二下台。”
    “順便——”她轉身，目光幽深如海，“讓他們看看，我江晚吟，怎樣一個人對付整個江家。”
    ……
    當晚，董事會議室內。
    江老二信心滿滿，身後是秦家空降的幾位投資代表。
    “江晚吟已經失德亂紀，涉嫌違規操作財務，我建議立即罷免她的職位，交由我臨時接任！”
    他拍桌而起，滔滔不絕，台下幾個董事都紛紛附和。
    “是啊，江總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公司形象！”
    “我們不能再由她一人獨斷專行了！”
    江晚吟緩緩站起，目光掃過在座眾人，嘴角勾起一絲譏諷。
    “罷免我？”
    “你們有那個膽子？”
    她猛地拍下一疊文件：“那就請各位看看，這是什麽！”
    “這是江老二近三年私吞集團資金兩億的銀行流水，還有秦家以空殼公司轉賬給江氏內部高管的證據。”
    全場嘩然！
    江老二臉色刷地慘白：“你胡說八道！這些都是偽造的——”
    江晚吟抬手示意，會議室門被推開，兩名便衣警察走了進來。
    “江啟山，我們接到舉報，請你配合調查。”
    江老二猛地站起：“我不走！我不——”
    話沒說完，手銬已經扣上。
    江晚吟淡淡開口：“送走。”
    警察押著江老二離開，會議室裏死一般寂靜。
    江晚吟重新坐下，冷冷開口：
    “現在，我宣布，江氏清洗計劃，正式啟動。”
    “從今天起，任何牽涉秦家關係的高層，一律停職調查。”
    “我江晚吟，從不靠裙帶，不靠男人，我靠的是——”
    她站起身，聲音震響整個會議室。
    “靠我自己一槍一槍殺出來的命。”
    ……
    三日後，江老二被正式批捕，秦家也因洗錢案被調查，多名高層落馬。
    沈硯舟的“案件”，在風頭中悄然轉向。
    警方正式發布聲明：沈硯舟主動配合調查，暫無確鑿證據，擬於近期釋放。
    ……
    看守所內。
    沈硯舟終於再次看見江晚吟的那一刻，他第一句話不是“辛苦了”，而是——
    “我餓了，想吃你做的飯。”
    江晚吟沒說話，隻是走上前，猛地抱住他。
    “沈硯舟。”
    “嗯？”
    “接下來，我們開始真正的反擊。”
    “好。”他低聲笑，“我一直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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