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低語仿佛千軍萬馬，從天空傾瀉而下。
    江晚吟的命火如同暴走的洪流，衝擊著那座古老而破碎的祭壇。可這一次，命火仿佛失去了它一貫的主宰之力，竟然在那纏繞的命運鎖鏈麵前顯得微不足道。
    沈硯舟咬牙，被符文鎖住的軀體不再掙紮，反而放任那些力量吞噬他的血肉。他的意識卻無比清晰。
    他聽見了命運的聲音。
    “你不過是命運造就的棋子……當你試圖掙脫棋盤，你注定會灰飛煙滅。”
    那聲音既像是低語，又像是來自蒼穹之上的宣判，冰冷、高高在上。
    沈硯舟沒有反駁，他隻是在心底輕聲一笑。
    “如果我是棋子……那江晚吟，就是那個能掀翻棋盤的人。”
    話音未落，他體內的血液竟然開始逆流。
    不，不是逆流，是燃燒！
    江晚吟察覺到異常，猛地回頭，瞳孔驟縮：“沈硯舟，你在做什麽？”
    “命火不夠，那我就用我的命。”他平靜地看著她，“你不是一直問，命運可否逆轉？那我告訴你——可以。你是例外，也是唯一。”
    “不！”江晚吟衝過去，然而命運的屏障將兩人徹底分隔。
    “硯舟！！”她嘶吼，指尖迸發出全部命火之力，強行穿透屏障。
    但她不知道，沈硯舟已經啟動了“命源回溯”。
    那是命運之神曾遺留下的一枚禁忌之力，隻能在絕望中喚醒。代價是——靈魂化為代價，血肉為供，記憶成灰。
    沈硯舟知道這一點。
    可他並不在意。
    因為他從不信命。
    從他知道自己是“命運實驗體z0”開始，他就注定是要毀掉這個世界規則的人。
    “晚吟，”他閉上眼睛，“這一次，我賭你能贏。”
    祭壇驟然發出劇烈的震動。
    江晚吟終於撞破了屏障，可當她撲上去時，沈硯舟的身體已經開始透明化，仿佛一抹光影。
    “你為什麽……”她跪在地上，指尖顫抖地握住那尚存一絲溫度的手，“你為什麽不讓我來……”
    沈硯舟笑了：“因為你是要活著的人，是要繼續走下去的人。”
    “硯舟，我不要你死……”她的淚水決堤。
    “命運不該由他們書寫。”沈硯舟的聲音越來越遠，“我要你自由。”
    轟！
    整個祭壇炸裂，命源力量炸開的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的天空都裂成了碎片。
    命運的核心，被撕裂。
    命火重新注入了天地之中，而江晚吟的靈魂，卻仿佛被撕裂了一角。
    她抱著沈硯舟那已經消散的輪廓，陷入無盡的黑暗。
    ……
    一片死寂之中，隻有命火還在燃燒。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
    久到江晚吟仿佛已經習慣了失去沈硯舟的事實。
    她站起身，眼神冷得仿佛能凍住星辰。
    “既然你說我是唯一的例外。”她輕聲說，“那我就不信，連命運都無法複寫你。”
    她看向破碎的祭壇，那些被沈硯舟點燃的命源還在緩緩轉動。
    這是一次從未有人嚐試過的逆轉——不是毀滅命運，而是複寫命運。
    “我要帶你回來。”她握緊拳頭。
    她踏上殘破的命源中央，那些符文仿佛認出了她，自動繞著她的身體運轉。
    “啟動命輪。”
    江晚吟冷聲道。
    頓時，整個祭壇發出金色流光，一道道時間的裂縫出現在她四周。
    命源共振，開始追溯沈硯舟的“命軌”。
    但這一切的代價——是她必須用一段時間的記憶作為交換。
    她毫不猶豫地開口：“拿走我關於過去三年的記憶。”
    “確認交換？”命源係統在她腦海中響起提示。
    “確認。”
    光芒爆發，江晚吟的意識猛地墜入無盡的時間裂縫。
    ……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世界仿佛一切如常。
    她站在都市之中，手中握著一杯溫熱的拿鐵，身邊是來往匆匆的人群。
    “江總，今天的會議在上午十點，還有個沈氏集團的對接會。”
    助理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
    江晚吟愣了一下：“沈氏？”
    她不知為何，心口猛地一緊。
    “是啊，據說那位沈總很神秘，從不露麵。不過他今天會出席，您要不要提前準備？”
    江晚吟閉上眼，胸口跳動地厲害。
    她……不記得沈硯舟了。
    但她的心，卻莫名地顫抖。
    “通知對方，我會準時赴約。”
    而與此同時，某棟摩天大樓的高層，男人站在窗前，指間把玩著一串銀色吊墜。
    “她，已經忘了我了嗎？”
    他輕聲笑了，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晚吟，我們又要重來一次了。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替我擋。”
    而這一次——
    命運，才剛剛真正開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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