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實驗區外圍的山林被清剿部隊徹底封鎖，濃烈的火藥與靈能殘渣還在空氣中彌漫，仿佛昨日的戰鬥尚未結束。
    江晚吟站在懸崖前，遙望著遠方被爆炸摧毀的神權研究所遺址。
    風將她額前發絲吹起，也將身後的披風獵獵揚起，像一麵破碎卻不屈的戰旗。
    z3安靜地站在她身後，眼神深邃：“他不是終點。”
    “我知道。”江晚吟沒有回頭，聲音沉靜中藏著一股無法動搖的意誌，“神權一直沒把我們當人看。”
    “那你接下來要怎麽做？”z3問。
    江晚吟轉頭看向他：“掘出所有神權的暗線，一個都不留。”
    她眼中浮現寒芒。
    “他們毀了我妹妹的人生，也妄圖拿命圖操控命運，那我便讓他們嚐嚐，被反噬的代價。”
    z3點頭：“你需要我做什麽？”
    江晚吟語氣平靜卻異常堅定：“你……潛回東線舊神廟實驗區，給我查出神權真正的【主腦】藏在哪裏。”
    “明白。”
    兩人說話間，一名醫官急匆匆跑來：“江將軍，江小姐醒了！但她狀態……不太穩定。”
    江晚吟臉色一緊，迅速回到醫療帳篷。
    —
    帳篷裏，江思悠已醒，渾身還裹在抑製能量流竄的靈紗之中，雙眼恢複清明，但眼神卻很陌生。
    她抬頭看向江晚吟，嘴角揚起一個輕微弧度：“姐姐？”
    江晚吟愣了愣，走上前：“你感覺怎麽樣？”
    江思悠緩緩搖頭：“腦子裏有很多聲音，一直在說話，我……好像能看到別人將來的‘選擇’……”
    江晚吟眉頭皺起，轉頭看向沈硯舟：“這是什麽意思？”
    沈硯舟眉頭緊鎖：“她的鏡核雖然未完全覺醒，但已經被神圖‘初始算法’激活，具備部分命權解析能力……換句話說，她可以窺見‘命運岔路’。”
    “像神？”江晚吟聲音低冷。
    “更像是被神權塑造的造物。”
    江思悠卻忽然伸手握住江晚吟的手，眼神空靈中透出一絲奇異的憂傷：“姐姐……你今晚不要離開基地。”
    “什麽？”
    “如果你離開，南境會塌。”
    江晚吟猛地一愣，轉頭看沈硯舟：“她這是……預知？”
    “她在說的，可能是某條‘被計算’過的命圖支線。”沈硯舟語氣凝重，“你走，基地出事；你留，一切可控。”
    “她的腦子現在就像神權係統的終端，能看到我們所看不到的變量。”
    江晚吟沉默良久，終是開口：“那我不走。”
    可江思悠卻又說：“你不走，你會死。”
    空氣瞬間冷寂下來。
    江晚吟微怔：“那我就死。”
    江思悠急了，猛地拉住她：“我不要你死！我……我可以控製這些東西，我試試看，好不好？我來換你活著……”
    沈硯舟卻皺眉道：“不行，你的精神支柱才剛穩住，再輸入過載信息，你很可能——”
    “我不怕！”江思悠大喊，“我不怕了……隻要我姐姐活著，隻要你們都好，我……無所謂……”
    江晚吟蹲下身，抱住她微顫的身體，聲音幾乎輕得像風：“傻瓜，你根本不用犧牲自己。”
    “可他們要你死！”江思悠哭了出來，“神權要你死！你是命圖的【幹擾因子】，你不該存在在係統裏……”
    沈硯舟臉色微變：“幹擾因子？誰告訴你的？”
    江思悠雙眼泛白：“我夢見了一個人，他沒有臉，卻用一口古語告訴我——‘命圖誕生於歸序，而她，是那唯一的逆流。’”
    江晚吟瞬間想起那些年——她明明沒有注冊入任一命圖基因庫，卻每次戰鬥都能打破概率，活下來。
    那些說不清的“幸運”，那些活下去的“偶然”。
    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是個意外。
    “如果她是命圖無法定義的存在……”沈硯舟喃喃，“那她——就是唯一能打破‘命權係統’的鑰匙。”
    一股冷意蔓延至每一個人的脊背。
    z3走進來，低聲說：“晚吟，剛剛我們在鍾嶼的指令殘骸中，截獲了一段語音信息。”
    江晚吟抬眼：“播放。”
    隻聽音頻中傳來一道機械合成音：
    【項目零號未徹底回收，幹擾因子仍在係統外部運行。】
    【激活“赦命指令”，派遣鏡影使。】
    【——執行，絕命清除。】
    江思悠身子一抖，江晚吟眼神瞬間殺意畢露。
    “鏡影使……神權的最強終結武器。”z3神色凝重，“曾在北境戰場清除兩個反命體，僅一秒。”
    “他們要殺我？”江晚吟冷笑，“來啊。”
    沈硯舟看著她：“你明知道自己是目標，還要留下？”
    “我不走。”她冷靜道，“我活著，就是逆命圖的‘存在證明’，他們怕我，不是因為我命硬，而是我打破了他們最怕的——設定。”
    江思悠卻握緊她的手，呢喃：“姐姐……我不想再看到你死了……不要再為我擋子彈……”
    江晚吟俯身親吻她額頭：“不是為你擋，是為我們倆……改命。”
    —
    夜幕降臨。
    整個南境基地被全麵武裝戒備，但依舊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從空氣中蔓延。
    零點整，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突破所有探測，潛入江晚吟所在的指揮帳。
    他沒有溫度，沒有聲音，整個人仿佛由虛無構成。
    z3正要出手，卻猛然停下——
    “別動。”江晚吟冷聲道，“他，是來找我的。”
    鏡影使立於黑暗中，麵具如鏡，聲線毫無感情：
    “命圖·幹擾因子，江晚吟。”
    “你違背既定命軌，篡改命圖，製造‘命核異常’，構成絕命判定。”
    “——判你即刻清除。”
    江晚吟冷冷一笑：“來啊——我倒要看看，你這係統狗，能不能殺得死‘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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