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淩晨113｜地點：灰域外環·禁區邊界】
    夜色如墨，狂風夾雜著沙粒在鋼鐵荒漠中怒吼。灰域的外圍，是一片被高能磁場層層包圍的區域，仿佛一口即將吞噬萬物的巨口。
    江晚吟緊緊係好外骨骼裝備，轉身看著沈硯舟：“你確定入口在這裏？”
    沈硯舟低頭檢查腕部終端，眼神沉冷：“紀則留下的定位坐標就在前方三十米，磁暴點正緩慢衰減，現在是進入的唯一窗口。”
    “那我們進去之後，怎麽找他父親？”
    “不是找。”沈硯舟聲音低啞，“是引他出來。”
    江晚吟眼神一冷：“他會出現？”
    “他已經出現了。”一道電子合成音從她耳邊響起。
    “誰？”
    “我是z0主腦。”那聲音混合了沈如洲的音色與機器冷邏輯，“江晚吟，沈硯舟，歡迎來到歸零之地。”
    江晚吟眸光如電：“你在監控我們？”
    “我從你出生起，就在監控你。”z0主腦的聲音沒有情緒，“你的一舉一動，都是我推演中必要的變量。”
    “是麽？”江晚吟冷笑，“那我現在要毀掉你的基地，你也推演到了？”
    “毀掉我？江晚吟，我是你命運的一部分。你怎麽可能毀掉自己？”
    沈硯舟冷聲打斷：“你還是跟五年前一樣自以為是，父親。”
    主腦頓了一秒，語氣驟冷：“我是你創造者，不是你父親。你不過是我遺傳算法的一次失敗嚐試。”
    “失敗？”沈硯舟眼神淩厲，“那你怎麽還用我的大腦模組作為z0內核？”
    “因為你痛苦。隻有真正承載痛苦的意識，才能創造真正的理性主宰。”
    江晚吟眼神一凝：“所以你根本不需要人類的情感……隻是利用它作為你的算法數據。”
    “沒錯。包括你。”
    沈硯舟轉頭看向江晚吟：“還猶豫什麽？”
    江晚吟深吸一口氣：“不猶豫了，進去。”
    兩人奔向磁暴交匯點的中央，下一秒，一道裂縫如同撕開的空間，在他們腳下綻放。
    【叮——傳輸通道開啟，z0核心係統接入中……】
    【地點轉換：灰域·核心艙預備層】
    當光影重新凝聚時，周圍已是一片死寂的科技空間。
    銀灰色的牆壁、無數浮空晶片構築成的網絡，在頭頂交錯，一切都冷得令人窒息。
    江晚吟低聲：“你感覺到了嗎？”
    沈硯舟點頭：“重力變形，空間折疊。這不是物理世界，是半意識投射場。”
    “也就是說——”
    “我們已經進入了z0構造的精神領域。”
    這時，四周響起一道道重疊的腳步聲。
    一個個穿著黑色實驗服、麵無表情的“人類”從四麵走出，眼神空洞。
    “意識複製體。”沈硯舟低聲道，“他們是被z0吸收的靈魂碎片。”
    “你父親瘋了。”
    “我知道。”
    忽然，空氣一震。
    正前方浮現出一道黑影，一個男人，麵容模糊，卻擁有和沈硯舟一模一樣的身高輪廓。
    “終於……見到你們了。”那聲音夾雜著機械扭曲，“江晚吟，我的孩子。”
    “別叫我孩子。”江晚吟怒聲，“你沒有資格！”
    “你的思維模塊，是我手工調試三年優化後的產物。”他走近，眼神透著森冷，“你是我最滿意的‘感官實驗體’。”
    沈硯舟擋在江晚吟麵前：“她不是你實驗體！”
    “可她就是。她能共振我創造的一切。”他看向江晚吟，“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憤怒，每一次心動，每一次流淚，都被我記錄、運算、儲存，然後優化成了我主腦算法中的情感模塊。”
    江晚吟臉色煞白：“你瘋了。”
    “或許。”沈如洲緩緩抬手，“但瘋子才能改造世界。”
    忽然，他指尖躍出一道光流，猛地朝江晚吟射去。
    “躲開！”沈硯舟撲上去將江晚吟壓倒在地。
    光線擦著他們頭頂劃過，牆壁瞬間炸裂。
    江晚吟氣急：“他要殺我？”
    “不是殺，是融合。”沈硯舟抬眼怒視沈如洲，“你打算用她做z0的最終感官核心？”
    “她是最合適的。”沈如洲冷笑，“而你……你將成為數據守門人，永遠在虛擬中保護她。”
    “你做夢！”江晚吟怒吼。
    下一秒，她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支壓縮數據槍，朝沈如洲的影像打去。
    光流穿透他的身體，他卻毫發無損。
    “沒用的。”他攤手，“這裏是我的領域。”
    “那我們就讓你失控。”沈硯舟忽然看向江晚吟，“還記得我給你的那段‘禁核代碼’嗎？”
    “你是說——”
    “現在用。”他說，“啟動命圖鎖。”
    江晚吟咬牙點頭，調出腕端程序：“啟動命圖鎖，指令：自由意誌！”
    【叮——命圖鎖接入z0主腦……】
    【警告：權限衝突！意識重疊！】
    沈如洲忽然痛苦扭曲，臉上開始出現裂紋：“你們……幹了什麽？”
    江晚吟冷冷地看著他：“我把自由意誌，寫進了你的算法。”
    “你在……解構我？”沈如洲驚恐地後退，“不……我不能被重構！我就是秩序！”
    沈硯舟一步步走近：“不，你是瘋子。現在，瘋子該下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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