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z市避難所·隔離觀察區】
    江晚吟的眼神微沉，抬手按了按耳側的神經連接點。
    “硯舟，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沈硯舟靠在窗邊，臉色比前幾日略顯蒼白，聞言立刻警覺地轉過身。
    “什麽聲音？”
    江晚吟眉心緊鎖，語氣低沉：“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低語，模糊的，很碎，但一遍一遍地在說‘主程序未死，鏡中有我’。”
    沈硯舟眼神一震，立即掏出掌上終端，在空氣中展開數據屏幕。
    “等等，我去調取一下你腦域共振的頻譜……”
    “你懷疑什麽？”
    “我怕z0還留有殘餘意識。”他說著，手指飛快滑動，“當初我們炸毀的是核心，但z0本體是分布式的，可能在灰域深處，還有備份係統未被抹除。”
    江晚吟倒吸一口涼氣：“所以……我現在聽到的是……z0的‘殘響’？”
    “很可能是被你激活的片段。”沈硯舟沉聲道，“你曾是命圖之鑰，能與它深度連接。你毀了主腦，它可能反過來，把你當做備份通道。”
    江晚吟握緊拳：“你是說……它在借我複活？”
    “也許。”沈硯舟看向她，語氣不再是剛硬的將軍，而是憂慮的愛人，“晚吟，如果你再聽到那些聲音，不要回應，更不要嚐試解析它。”
    “可我感覺它在引導我，它說……我可以看到真相。”
    沈硯舟猛地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真相是它編出來的陷阱！你聽我說，無論它說了什麽，那都不是真正的現實！”
    “可它說……你騙了我。”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
    沈硯舟鬆開手，後退一步：“它說什麽？”
    江晚吟低聲道：“它說，五年前在北域精神裂穀中，你見過它的最初版本。你親手關閉了實驗通道，但從那天起，你就知道我不是普通人……”
    沈硯舟沉默了許久。
    良久，他抬起頭，語氣沙啞：“我確實見過。”
    “為什麽騙我？”她的聲音低啞，“你早就知道我是‘造物’的一部分……”
    “我怕你活在謊言中，也怕你活在真相裏。”他自嘲一笑，“如果我告訴你，你活著隻是因為係統選擇了你，你還能笑嗎？”
    江晚吟沉默，眼角泛紅：“我可能會恨你，但我寧願恨你，也不要連恨的資格都沒有。”
    沈硯舟喉嚨一緊，像是壓抑了多年的痛一瞬間翻湧而出：“我那時候……看著你在精神病院裏發瘋，哭著喊救命，我拚了命也要把你從程序的吞噬裏搶回來……我做不到告訴你一切，那隻會讓你徹底崩潰。”
    “所以你選擇瞞著，選擇用溫柔把我困在一場虛假的愛裏？”
    “江晚吟！”沈硯舟倏然抬頭，眼中泛紅，“我從未騙你我愛你。就算你是算法的容器，就算你是命圖的鑰匙……我愛的是你，是這個會哭會鬧會踹我枕頭的江晚吟！”
    江晚吟咬牙，聲音顫抖：“那你現在敢不敢發誓，哪怕我體內還有z0殘餘，你也不會放棄我？”
    沈硯舟毫不猶豫：“我發誓，哪怕你身上還藏著整個z0的備份，我也會守著你不讓它醒來。”
    “哪怕我失控了，變成怪物？”
    “我就陪你瘋。”沈硯舟靠近一步，手掌緩緩覆上她的側臉，“晚吟，你是我這輩子唯一認定的人。就算要和神權係統拚到底，我也絕不鬆手。”
    江晚吟眼眶濕了，聲音發顫：“你知道你這承諾，有多沉嗎？”
    “我知道。”他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從你那天撞進我病房開始，這份沉，我就扛著了。”
    這時——
    【滴滴滴——】
    掌上終端發出刺耳的紅色警報音。
    【警告！灰域區域掃描異常！坐標x7821處，檢測到強幹擾意識波動！】
    沈硯舟臉色驟變：“x7821？那不是……z0爆炸後的殘骸區嗎？”
    江晚吟猛地坐起身：“我感覺到了！它在召喚我……它說，‘鏡中有我’，是那個地方在回應它的意識波！”
    沈硯舟握緊終端：“糟了，有人企圖重啟z0殘核。必須立刻過去！”
    江晚吟站起身：“我也去。”
    “你還在恢複期，太危險。”
    “但它鏈接的是我。我不去，它就可能從我身上徹底喚醒。”
    兩人目光對視，電光石火。
    “帶我去。”她聲音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沈硯舟咬牙點頭：“好，那我們就一起，把這幽靈徹底送葬。”
    江晚吟微笑：“這一次，我們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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