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沈硯舟的聲音低低傳來，落在江晚吟耳邊，像是從夢中輕柔灑落的晨光。
    江晚吟緩緩睜開眼，眼前是一間極簡潔溫暖的木質小屋，陽光穿過窗簾灑在她臉上，仿佛這一切……隻是個夢。
    “我們……回來了？”她聲音沙啞地問。
    “是。”沈硯舟點頭，俯身輕輕為她掖了掖被角，“一切都結束了。”
    “係統呢？命圖……崩塌了嗎？”
    沈硯舟輕聲：“命圖已經解構，蘇九也消散在數據流中。”
    江晚吟沉默了一瞬，低聲喃喃：“可我總覺得……她還在。”
    “她是你人格的一部分。”沈硯舟語氣凝重，“就算主控權限已被你奪回，她的意識碎片……可能還在某個角落。”
    江晚吟盯著天花板看了很久，眼神透著微妙的不安：“她……不會就這麽放棄的。”
    沈硯舟眼底閃過一絲寒意：“那就讓她來。我會再護你一遍。”
    江晚吟偏頭看他，眼底泛起柔光：“可我不想你再為我流血了。”
    “你不值得我為你流血嗎？”沈硯舟反問。
    江晚吟紅了眼眶：“值得。可我更想你安然。”
    “那就一起好好活著。”沈硯舟抬手，撫過她的臉頰，“接下來的每一秒，我都不想再錯過。”
    ——
    夜晚。
    小屋外的山林靜謐無聲，蟲鳴細碎如夢。
    江晚吟獨自坐在屋前長椅上，手裏握著一杯還未冷卻的熱茶。
    她望著星空，心卻沒平靜。
    “你來了。”她忽然開口。
    身後，一道虛影緩緩成形，宛如霧中顯現的鬼魅。
    是蘇九。
    “你果然……還在。”江晚吟沒有回頭，隻是輕輕抿了口茶，“這世界容不下你了。”
    蘇九的聲音依舊冰冷：“可你心裏……還藏著我。”
    “我不否認。”江晚吟淡淡道，“你是我在痛苦中自我分裂出的影子，是我不願麵對自己脆弱與欲望的投影。”
    “你一直都知道？”
    “我早就知道。”江晚吟語氣平和得像是在講一個陳舊的故事，“隻是我不願承認，有一天我會恨自己。”
    “你恨我。”蘇九冷笑，“所以才毀了命圖，毀了我。”
    “不是恨。”江晚吟終於回頭，“是放下。”
    “那沈硯舟呢？”蘇九逼近一步，“你放得下他嗎？如果現在我殺了他——”
    “你動不了他。”江晚吟輕聲打斷，“你現在，隻是個意識殘片。我已經封鎖了權限。”
    蘇九目光驟冷：“你不怕我複活？”
    “怕。”江晚吟坦誠地點頭，“可我更怕……你再操縱我的命運。”
    “你曾經想成為神，現在卻甘願做個普通人？”蘇九質問，“你明明可以控製一切！”
    “可控製一切的我，活得像個孤魂。”江晚吟低聲道，“我隻想做江晚吟，不想再當什麽命圖主控。”
    “你真蠢。”蘇九嘲諷，“那你這一切的掙紮，意義何在？”
    江晚吟笑了：“意義在於……我現在還活著，身邊有他。”
    蘇九怔住。
    良久，她低聲喃喃：“原來……你是真的，不想做神了。”
    “不是不想。”江晚吟歎息，“是我終於明白，有人牽著手，一起走下去，比俯瞰眾生……更值得。”
    蘇九的身影開始動搖，仿佛隨風消散。
    “晚吟……”她忽然聲音一軟，像極了江晚吟某一刻的內心囈語，“如果我不是你呢？如果我隻是……一個獨立的意識？”
    江晚吟一怔：“你說什麽？”
    蘇九仰起頭，眼神不再瘋狂，而是帶著幾分柔和：“或許你錯了……我不是你的影子。我是另一個你，是從‘命圖’中自我覺醒的‘意識體’。”
    “你不是我？”江晚吟站起身，眼神警惕，“你有獨立人格？”
    “也許。”蘇九聲音低低地，“我隻是借用了你的記憶……但我想活下去。”
    江晚吟沉默了好久，緩緩開口：“你想做什麽？”
    “離開你。”蘇九語氣空靈，“在你不再需要我之後，我也應該……找自己的歸處。”
    “你不想毀滅世界了？”
    “世界太沉了。”蘇九輕笑，“我承認，你選的路……比我以為的還光亮。”
    “我能相信你嗎？”江晚吟目光灼灼。
    蘇九低聲：“如果我再回來……不是為了毀滅，而是……想看看這世界，是否真如你說的，有溫度。”
    她的身影緩緩消散，像是被風吹散的煙霧。
    “晚吟……”
    那聲音在耳邊輕輕一響，又像未曾存在過。
    ——
    沈硯舟走出門，看著她：“怎麽一個人站那麽久？”
    江晚吟轉身，笑意溫柔：“在和過去告別。”
    “徹底放下了嗎？”
    她輕輕點頭。
    沈硯舟走過來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傳遞到心底：“那就別回頭了。”
    “好。”江晚吟靠進他懷裏，“不回頭了。”
    兩人站在夜色中，天上的星光灑落，未來，仿佛真的開始閃爍。
    可無人知道，在命圖廢墟之下，一道幽微的意識光點，悄然滲入另一個正在啟動的實驗裝置中……
    【實驗代號：z9】
    【主體構建：蘇九·重啟】
    【目標：解析情感本源】
    【目標路徑：人類世界】
    【加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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