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z3內部傳來消息。”
    許諳話音剛落，江晚吟便停下腳步，側頭看他：“說。”
    “林策動了，那位代號‘灰鴉’的高階執行官，正從東線趕來。”許諳神情凝重，“他們是想把你困死在噬光計劃前。”
    “灰鴉？”江晚吟眼角挑起一絲寒意，“他們倒是舍得。”
    “傅沉舟還在z3內部。”許諳補了一句，“你還要保他？”
    “保？”江晚吟輕聲冷笑，“他若識趣，就該現在從z3滾出來。”
    “可他沒走。”許諳遲疑了一瞬，“我懷疑……他是故意留下來。”
    江晚吟站在高台上，夜風撲麵，裹著獵獵風聲。她盯著遠處燈火通明的z3實驗總部，半晌才緩緩道：
    “他留下，不是為了求死，是還妄想掌控一切。”
    許諳沉默不語。
    江晚吟卻突然笑了：“既然他要演，就給他個舞台。”
    她轉過頭，目光沉沉：“通知所有‘歸零者’，暗號啟動。”
    “是。”許諳立刻點頭，轉身離開。
    江晚吟轉身準備離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
    “晚吟，你真的不肯回頭？”
    傅沉舟的身影從樓梯那頭走出，風衣獵獵，滿眼血絲。
    “你是屬狗的嗎？”江晚吟嗤了一聲，“你跟蹤我？”
    “我讓林苒苒走了。”傅沉舟開口，“我沒殺她，我隻是……不想你手上再染血。”
    “你以為你是誰？”江晚吟的笑容漸漸冷下去，“你有什麽資格替我決定誰該死誰該活？”
    “我知道我沒資格。”他聲音低啞，“我隻是不想你再往深淵裏走。”
    “你知道嗎？”江晚吟眼神忽然一頓，冷聲道：“我走進深淵，不是為了你看我回頭，是為了我看清誰該下地獄。”
    “晚吟，我可以跟你一起對付z3。”傅沉舟往前一步，眼中閃著倔強，“你不需要一個人扛下所有。”
    “你？”她冷笑一聲，“你就一條看門狗，失了權勢，z3隨時能讓你死無全屍。你拿什麽幫我？”
    “我還有你。”
    “可我早就不是你的了。”江晚吟眼底波瀾不起，“我是歸零者，是z3曾經的失敗品，現在的死敵。”
    “你不是歸零者。”他望著她，聲音裏有些發顫，“你是江晚吟，是那個……曾經在我懷裏睡得很安穩的女人。”
    她一怔，隨即嗤笑：“別惡心我。”
    “你就一點都不想我活下來？”他喉結滾動，眼神赤紅，“晚吟，你到底還有沒有心？”
    “我沒有心，我死在五年前了。”江晚吟冷冷回應，“你記著，那天的我死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專門來掀翻z3的閻羅。”
    “你知道你這樣有多瘋狂嗎？”
    “我瘋了，你才害怕，是嗎？”
    “我不是怕你瘋。”他靠近一步，壓低聲音，“我是怕你瘋著瘋著，把你自己玩死。”
    “那你看著我死啊。”她譏諷一笑，“你不是挺會看的嗎？以前我在病房裏掙紮，你也照樣看得不動聲色。”
    “我以為那是對你好。”他聲音低沉得像是泥地裏的雨，“我不該自作聰明，但晚吟，現在我不會了。我想陪你，不管你走到哪兒。”
    “你不配。”她冷冷地轉過身，“你就乖乖留在z3，替我擋槍吧。”
    “你還在意我。”
    “我在意的是，我的計劃不能被你搞砸。”她停頓了一下，“還有，我不想你死得太輕鬆。”
    “你恨我到這種程度？”
    “你以為這就是極限？”江晚吟笑了，“那你等著，我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恨。”
    “晚吟，我不怕。”傅沉舟眼神倔強，“我隻怕……你恨著恨著，就把自己燒沒了。”
    “我寧願燒成灰，也不願再活得像五年前那樣。”
    她抬起頭看著天邊：“噬光計劃開始後，z3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嗎？整個係統會反噬，全球都將受影響。”
    “我當然知道。”江晚吟轉過頭，盯著他，“但我更知道，z3存在一天，像我一樣的‘犧牲者’就會更多。”
    “所以你就想當劊子手？”
    “我不是劊子手，我隻是……替天行道。”
    傅沉舟閉了閉眼，沉聲道：“你要我怎麽做？”
    “你若還有點用，就從內部為我打開中控鎖。”
    “你知道那意味著我徹底和z3撕破臉。”
    “你本來就不是他們的人。”她的聲音忽然柔了一下，“傅沉舟，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贖罪的機會。”
    他沉默了好久，才啞聲開口：“好，我幫你。”
    “我不會感激你。”她冷冷地吐出一句。
    “我也不是為了感激。”他轉身往樓下走，“我隻是想……哪怕是最後一次，也陪你一起走。”
    “你很快就會後悔的。”她望著他的背影，喃喃。
    “不會。”他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你是江晚吟，是我認定的人。”
    江晚吟站在風中，良久不語。
    耳麥裏忽然傳來許諳的聲音：“小姐，中控室已攻入，是否執行係統癱瘓指令？”
    江晚吟垂眸，眼神沉如黑夜：“等一等，等他把鑰匙拿來。”
    “是。”
    她收起槍，仰望漫天夜色。
    這一仗，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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