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3係統·噬光試煉正在進行】
    【僅限一人生還】
    【倒計時：0958】
    密閉空間中，燈光驟然變暗，空氣仿佛被高壓壓縮成刀刃，每一寸都逼得人喘不過氣。
    傅沉舟死死盯著江晚吟，目光暗沉如夜。
    “他瘋了。”他說。
    江晚吟的槍口依舊穩穩指著他，“灰鴉從不是正常人。”
    “晚吟，我們還有辦法。”傅沉舟往前一步，聲音帶著壓抑的沙啞，“這不是非死不可的局。”
    “你錯了。”江晚吟神情冷靜，“這是z3的清算程序。一旦試煉啟動，除非我殺你，要麽你殺我。”
    “那就讓他係統崩潰，我們誰都不死！”
    “你太天真了。”她淡淡道，“z3的試煉有兩套終端邏輯：一、勝者通關，二、雙方死亡後由灰鴉接管核心。”
    “所以他在賭我們都死。”
    “是。”她目光一凝，“如果我殺了你，他就會取代你；如果你殺了我，他就能控製我的權限。”
    “那你打算怎麽辦？”他咬緊牙，“真要扣動扳機？”
    江晚吟沉默幾秒，眼神忽然淩厲。
    “你先動手吧。”
    “你在逼我？”
    “我不想欠你。”
    “你從不欠我，江晚吟。”傅沉舟冷聲道，“真正欠我的，是你這幾年把我隔在你世界之外，把你的痛、你的瘋，全都藏起來，讓我連一起發瘋的資格都沒有！”
    江晚吟唇角微動，卻始終沒說出一句解釋。
    她的沉默，比一切爭吵都刺人。
    “你不怕死，對吧？”傅沉舟忽然苦笑，“你也不怕孤獨、不怕被厭惡，甚至不怕我恨你。可你就是怕我愛你，是不是？”
    “傅沉舟——”
    “回答我！”他忽然上前一把將她按在金屬牆壁上，眼神猩紅，“你怕我看見你不堪的那一麵，怕我還愛你，還想救你！”
    “你閉嘴！”
    “你可以殺了我，但別想讓我恨你——江晚吟，這輩子你都別想！”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蠢！”她眼眶泛紅，怒吼，“你要是真死在我麵前，我怎麽活？！”
    “那就別殺我！”他幾乎嘶吼，“哪怕是裝的，騙我一輩子也行，你別再一個人抗了！”
    江晚吟猛然一愣，眼裏如同破碎的星辰。
    “你讓我別抗？”
    “是。”他語氣啞得像刮砂，“你把這場遊戲看得太幹淨了，非生即死。可我們是人，不是數據，係統算不出愛，也讀不懂恨。”
    “你……你太愚蠢了。”
    “那我就當個愚蠢的瘋子，陪你一起瘋。”
    江晚吟手指微顫，槍口緩緩垂下。
    傅沉舟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腕。
    “還有七分鍾。”他說，“我們賭一次。”
    “賭什麽？”
    “賭灰鴉不敢讓我們都活著離開。”
    江晚吟一抬頭，唇角掀起一抹嘲諷：“你以為他會放我們？”
    “不會。但我們可以讓他沒得選。”他說，“隻要我們騙過係統，騙過他。”
    “怎麽騙？”
    傅沉舟目光一沉，忽然掏出一支針劑。
    “這是你之前從實驗室拿的最後一支——vxβ解碼素？”
    江晚吟眉頭一皺：“你什麽時候偷的？”
    “我沒偷，是你給我的備用解毒針。”他揚了揚手中的針劑，“這東西有個副作用，你應該知道。”
    “短時間心跳驟停，模擬死亡。”她瞳孔猛然一縮，“你要……”
    “我‘死’，係統判定你勝利。你活下去，把權限帶出去，結束這一切。”
    “你瘋了！”
    “是你先瘋的。”他將針劑放入她手裏，“但我比你瘋得更徹底。”
    “傅沉舟，我警告你！”
    “晚吟。”他握著她的手，目光熾熱而瘋狂，“我從來不是來救你的，我是來陪你一起炸了這個世界的。要死，就死在你心裏；要活，就活在你眼裏。”
    她盯著他，良久，喉嚨仿佛被什麽哽住。
    “你真的……一點都不怕我後悔？”
    “怕。”他笑得溫柔，“可更怕你沒得選。”
    【倒計時：0327】
    江晚吟望著手中的針劑，手指發緊，忽然咬牙，“如果你敢騙我——我會讓你屍骨無存。”
    “我信你。”
    她猛地拔開針蓋，直直刺入他心口。
    “嘶——”
    一陣極短的抽搐後，傅沉舟軟倒在地。
    心跳：0
    體溫驟降。
    江晚吟站在他身側，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係統判定：目標一死亡。”
    【試煉勝利者：江晚吟】
    【權限繼承完成，z3係統重啟中——】
    “許諳，馬上定位灰鴉，開始反控製操作！”她冷聲吼道。
    “小姐你騙過係統了？”許諳驚呼，“傅沉舟他……還活著？”
    “死不了。”她抬手，“給我五分鍾，帶他離開試煉區。”
    “明白！”
    江晚吟俯身抱起傅沉舟，咬牙走出那扇轟然開啟的通道。
    【係統重啟：90】
    【敵方控製權限：斷裂中】
    她步履踉蹌，懷中的男人仿佛睡去了一樣，安靜得不像話。
    “你要是敢騙我……”她咬緊牙關，聲音顫抖，“傅沉舟，我真的會殺了你……”
    【重啟完成】
    【z3係統，重歸主權】
    【灰鴉權限剝奪，逃逸中……】
    “小姐，灰鴉逃了，他試圖劫持主核指令，但被我們截斷了！”
    “繼續追，他不能活著離開。”
    江晚吟將傅沉舟放在安全艙中，手指顫著按下清洗通道。
    就在她轉身的一刹那，身後忽然響起低啞沙啞的笑聲：
    “我說過了。”
    “我不死。”
    她猛地回頭，看到傅沉舟睜開眼，唇角掛著一抹熟悉又欠揍的笑。
    “你醒了？”
    “你哭了？”
    “閉嘴。”
    她伸手，毫不猶豫一巴掌拍在他胸口。
    “下次別玩這麽大。”
    “那得看你給不給我這個機會。”
    “滾。”
    “帶我一起滾。”
    江晚吟望著他，忽然笑了。
    這一次，她沒再躲開他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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