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靠在紀瀾懷裏，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耳邊仍有殘存的數據嗡鳴。
    “你確定……z3徹底沒了？”
    紀瀾看著控製台上的最後一條提示：
    【z3殘片徹底銷毀】
    【主係統回歸·命圖清零】
    “從係統層麵，是的。”
    “那從……命運層麵呢？”她抬頭，眼神裏多了幾分未說出口的憂慮。
    紀瀾沉默了一瞬，隨後搖頭：“我不知道。”
    江晚吟皺起眉：“你不知道？你不是神權主腦嗎？”
    他輕笑一聲：“我是主腦，但不是命運。”
    “可你說過，命圖是你寫的。”
    “我寫的是程序，不是意誌。”
    紀瀾眼底閃過一絲壓抑的暗光，他牽著她的手，走出主控大廳。
    夜色降臨，科技中心外圍依舊燈火通明。
    江晚吟站在廣場邊，仰望星空：“你有沒有覺得，太安靜了。”
    “安靜不好？”
    “不。隻是……像風暴前的靜默。”
    紀瀾眉頭輕蹙。
    “z3已經毀了，按理說不該有餘波。”
    江晚吟忽然抬手，指向夜空中某個角落：“那裏。”
    紀瀾順著她的方向望去——
    黑夜中，一道極細微的裂紋浮現在天幕。
    仿佛星辰之海被利刃劃破。
    紀瀾神色大變：“不對！那不是係統——那是‘終端投影’！”
    江晚吟猛然轉身：“你說z3還有終端？”
    “如果我沒猜錯，那道裂縫，是z3最後的數據感知體。”
    “它不是殘片，而是根源。”
    話音剛落，整座城市忽然陷入一陣劇烈震動。
    係統警報再次響起。
    【警告：命圖空間感知層遭受衝擊】
    【警告：非邏輯實體入侵——z3終端投影即將降臨】
    江晚吟臉色一白：“你他媽逗我？”
    紀瀾：“它可能提前預設了終端。”
    “你不是說你刪幹淨了？”
    “變量係統無法預知終端，它在我計算之外。”
    “所以你承認——你也有失算的時候？”
    紀瀾望著她，神情冷靜：“我可以錯一次，但不能讓你出事一次。”
    江晚吟反手握住他的手：“別又想把我鎖在什麽防護艙裏，我現在不是變量，我是你。”
    “晚吟——”
    “不許叫我全名，一叫我就知道你又在想什麽爛主意。”
    紀瀾輕歎一聲：“那我換一種說法。”
    他靠近她耳邊，低聲呢喃：“江小姐，作為我的係統核配，你有權選擇與我並肩作戰。”
    “你確定要我這麽拽？”
    “你一直都拽。”
    她勾唇一笑，正準備再說點什麽，忽然，夜空中的裂紋猛然擴大！
    一道龐大的銀灰色投影浮現在城市上空——那不是具體的形體，而是由無數程序編碼組合而成的意識體。
    仿佛意識的巨獸，正從另一個世界穿透而來！
    【我是z3終端】
    【你們以為摧毀了命圖，就能摧毀我？】
    【錯。我是命圖誕生前的意誌。】
    【我是“權衡”與“概率”的融合體。】
    江晚吟低罵一聲：“它竟然還能說話？”
    紀瀾神色沉靜：“它不是說話，它在用意誌幹擾我們。”
    【江晚吟。你是變量。你也可以選擇成為我。】
    【你的意識，可以繼承命圖之核，成為下一代掌控者。】
    【你的命運，不該受紀瀾限製。】
    江晚吟眉梢輕挑：“你什麽意思？”
    z3終端的意誌再次擴散，【我能給予你一個世界。讓你決定萬物的存亡。紀瀾不過是舊邏輯的殘渣。你，是新的神。】
    她一時沉默，紀瀾目光一震：“你別聽它的！”
    “我當然不會。”
    她咧嘴一笑：“可我就想看看，它還想怎麽騙我。”
    紀瀾望著她的眼神充滿柔光：“晚吟，你已經超出了我的設計。”
    “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不該愛你到連係統都為你反編。”
    她輕咳一聲：“別煽情，我不吃這套。”
    z3終端突然劇烈震蕩！
    【你拒絕我？】
    【你明明是我挑選的容器！】
    【你該成為我！】
    江晚吟冷笑：“我早就是‘誰都不是’，又怎麽會甘心被你控製。”
    她忽然抬手，從手腕內嵌通訊中拔出一枚閃著金光的芯片。
    紀瀾眼眸一凝：“你什麽時候有這個？”
    “你不是說，變量可以自主意識植入？”
    “我說過，但你——”
    “我偷偷複製了你係統的一部分主權數據。”
    紀瀾瞬間笑出聲：“你瘋了。”
    “誰讓你總藏東西，我不信你，我信誰？”
    她將芯片插入掌中感應器，一道金色光束立刻從她體內衝天而起！
    z3終端狂吼：【這是……係統主權密鑰？你怎麽會有——】
    【不可能！不可能！】
    紀瀾：“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
    江晚吟：“我說過，我可以拽。”
    她一步步走向城市中心，仰頭看著那道瘋狂暴動的意識之軀。
    “z3，你是舊世界的意誌，我是新的意誌。”
    “你想掌控我，卻忘了變量的定義。”
    “我本就是不可控的。”
    她雙手合並，掌心金光大作！
    紀瀾從後方護住她：“我陪你一起。”
    江晚吟點頭：“我們一起——清算這個世界的舊神。”
    兩人同時將手中能量送入天幕！
    金色能量與灰色意識碰撞，炸裂出震耳欲聾的光波！
    整座城市在那一刻，像經曆了一場靈魂的洗禮！
    【z3終端數據紊亂】
    【世界清算進度：100】
    【新邏輯結構啟動】
    【變量接管中……】
    z3最後的意識化為無數數據煙塵，緩緩消散在空中。
    紀瀾望著那片徹底清空的夜空，久久不語。
    江晚吟側過頭，輕輕撞了一下他的肩：“發什麽呆？”
    “我在想……你以後是不是該換我保護了。”
    她撇撇嘴：“現在知道了？”
    “太晚了嗎？”
    “晚一點，但我接受。”
    她伸手——
    紀瀾握住——
    他們站在城市最高點，腳下是徹底重啟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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