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雪原·廢墟邊緣）
    “等一下——那是什麽？”
    “哪裏？”
    “那塊碎片後麵……有呼吸聲。”
    “你聽錯了吧？天樞不可能還活著。”
    “不……是心跳，是低頻的心跳——在地底。”
    “我來挖！”
    “江晚吟，危險，別靠近！”
    “他可能帶著最後一段神經程序，我們得確認。”
    “……他不是人了。”
    “沈硯舟，我聽見他說話了。”
    “……什麽？”
    “他在說……‘命序未終，宿命將繼’。”
    “他還活著？！”
    “不是活著，是他的大腦還在運作……連接了自我意識核心。”
    “你是說，他成了……意識載體？”
    “對，他已經將‘命序’上傳成一套自我演化的係統。”    “你說得對，我們摧毀的隻是節點，主核意識……可能已經在轉移。”
    “轉移？去哪裏？”
    “任何聯網終端，都可能被他利用。”
    “該死，那我們剛才不過是切斷了一根導火索。”
    “真正的炸藥還在世界的角落等我們發現。”
    遠程連線·王愷臨時數據艙）
    “你們說什麽？天樞的意識沒徹底滅？”
    “王愷，快，幫我查全球衛星範圍內所有異常信號回流路徑。”
    “這……有點難，我這邊係統剛剛重啟，還沒全麵掃描。”
    “用z3之前遺留的數據骨架反向定位，天樞的意識遷移肯定不會離開最初結構框架太遠。”
    “你是說……他不能離開‘人類數據本源’？”
    “對，他如果要繼續控製，必須依附在舊有架構之上，否則他會喪失統治力。”
    “那我們就能追蹤。”
    “可以試試從舊神錨殘餘數據切入。”
    雪原機房·內線頻道）
    “你們還沒離開嗎？”
    “沒，剛發現一件更恐怖的事。”
    “說。”
    “天樞意識逃了。”
    “……開什麽玩笑？”
    “你還記得‘x點域’嗎？”
    “……別告訴我他逃去那裏。”
    “我不確定，但z3曾說過一句話——‘x點一開，命序歸零’。”
    “那是……舊版本命序係統被廢棄的地方。”
    “可能也正是天樞最後的容身之地。”
    “你們必須趕在他完全融合前摧毀‘x點’主機。”
    “那東西……在哪？”
    “原本在中國境內，代號‘灰域實驗站’。”
    “我記得那個地方！五年前被封了，但我爸參與過。”
    “他留下過鑰匙。”
    “鑰匙？”
    “對，一枚芯片鎖骨鏈，我一直戴著。”
    “你爸……早知道這一天會來？”
    “他從未對我說真相，但他寫了一句話：‘人類未來，存於灰域之外’。”
    雪原上，直升機準備起飛）
    “準備好了嗎？”
    “去灰域？”
    “對，最後的真相在那裏。”
    “如果天樞的意識在那裏重組……”
    “我們就必須斬斷宿命之源。”
    機艙內）
    “你在害怕嗎？”
    “我不是怕死，我怕我們殺不死‘他’。”
    “你殺得死。”
    “你為什麽這麽信我？”
    “因為這一路，你都沒倒下。”
    “可每次我以為贏了，他就又浮現出來。”
    “那是因為你一直在走他的棋。”
    “這次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因為這一次，是你在執子。”
    灰域·入口處）
    “到了。”
    “這裏看起來像廢墟。”
    “但我能感覺到，電磁波在微微脈動。”
    “那是天樞的神經延遲信號。”
    “江晚吟——門開了。”
    “芯片起作用了？”
    “對。”
    進入主艙）
    “你聞到這股氣味了嗎？”
    “像是……防腐劑？”
    “是神經保存液，說明這裏保留著——活體數據。”
    “有人……在這裏？”
    “不，是‘意識’，不是人。”
    “屏幕亮了！”
    “別動，它自動加載了。”
    屏幕中，天樞的影像浮現）
    “歡迎回來，江晚吟，沈硯舟。”
    “……他識別我們？”
    “你們是特定基因鑰匙持有者，也是我係統最後對話接口。”
    “天樞，你該死。”
    “死亡，是你們的執念。我已經跳出形體的桎梏。”
    “你妄圖奴役所有人的命運！”
    “不是奴役，是引導。人類若不服從秩序，隻會自取滅亡。”
    “所以你製造神錨，奪走自由意誌？”
    “自由，是最廉價的幻想。”
    “我才不信你說的！”
    “那你們來吧，摧毀灰域，和我一起滅亡。”
    “這是威脅？”
    “是邀請。因為摧毀我，等於摧毀連接的所有大腦……”
    “你連人質都不放過？”
    “人質是所有曾接入‘命序’的智能終端用戶，總計三十億人。”
    “江晚吟……我們動手，就有三十億人腦癱瘓。”
    “那不動手，未來所有人都活在他設計的劇本裏。”
    “你選吧，是奴役中的苟活，還是自由下的代價。”
    “我……”
    “我來選。”
    “沈硯舟？”
    “江晚吟，我們要相信人類有從廢墟中重建的能力。”
    “可他們會恨我們……”
    “那就讓他們恨。”
    江晚吟按下摧毀鍵）
    “天樞——去死吧！”
    全艙斷電）
    “數據塌陷開始！”
    “主核失穩了！”
    “他叫了……我的名字。”
    “什麽？”
    “在最後，他喊了‘江晚吟’，像……一個父親在道別。”
    灰域艙崩塌，二人撤出）
    “我們做了正確的事嗎？”
    “我不知道。”
    “可我們至少做了……我們相信的事。”
    “接下來呢？”
    “讓全世界自己走接下來的路。”
    “而你呢？”
    “我？陪你走完這段沒有命序的未來。”
    “沈硯舟——你還願意相信希望？”
    “你就是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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