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進忠的聲音在延禧宮外傳來。
    海蘭等人連忙出來迎接。
    “參見皇上。”
    乾隆本是憤怒的，卻見到海蘭手中抱著的永玏，心中隱隱作痛。
    “永玏怎麽在你這兒？”乾隆下意識地詢問出口道。
    海蘭不知道今日皇上為什麽突然同她說話，還是下意識地回答道，“姐姐心情不好，永玏身邊離不得人，嬪妾就將永玏帶在身邊照顧……”
    乾隆一聽如懿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不願意照顧，反而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更是不滿。
    乾隆對著海蘭點了點頭，轉身示意進忠打開正殿的大門。
    木門打開的聲音傳入了如懿的耳中，她的麵上還有淚痕，轉頭去看大門處。
    乾隆的身影籠罩在陽光之下，看不清他的神色。
    如懿沒有起身，眼前的男人已經不再是她的少年郎了，他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負心漢了。
    乾隆沒有糾結這些，直接讓進忠關了門。
    進忠看了一眼容佩，微微側了側下巴，示意人出去。
    容佩沒有猶豫，立刻就出了正殿。
    “皇上這是什麽意思？”如懿的聲音中全是指責。
    乾隆沒有理她，反而是在榻上坐好，冷冷地看著如懿。
    “進忠。”
    進忠將放著靴子的托盤，放在了如懿麵前的桌子上。
    這樣熟悉的東西，出現在如懿麵前，如懿也沒有絲毫慌亂。
    她從沒有覺得，自己給淩雲徹親手做靴子有什麽問題。
    她受傷地看著乾隆，“皇上如今是什麽意思，拿著這雙靴子，是想要證明什麽？”
    乾隆胸中的火氣瞬間翻湧，看來也不用問什麽了，如懿已經變相承認了靴子是她親手做的了。
    “那你為什麽要給淩雲徹做靴子？你難道不知道，靴子是貼身的物品嗎？！”
    乾隆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眼睛死死地盯著如懿。
    如懿依舊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仍然倔強地抬頭看著皇上，“臣妾那時在冷宮，隻有淩雲徹一人能幫臣妾。臣妾沒有任何能報答他的，隻能為他做一雙靴子聊表心意。皇上非但不心疼臣妾，還要這樣指責臣妾，臣妾隻覺得心寒。”
    說完後，如懿像是不想再看到這個負心人般，轉過了頭去。
    乾隆也不想再與如懿這樣胡攪蠻纏下去了，他坐在榻上，不知道他與如懿究竟是怎麽了。
    二人少年時的情誼，就這樣逐漸葬送了。
    他們已經人到中年，時間明明沒有過去太久，可是已經是麵目全非了。
    “朕與你說話，你總是在顧左右而言他。如懿，你當真對朕還有情誼嗎？”
    乾隆有些難過，為著他們多年的感情，還是多問了這一句。
    如懿隻以為皇上是服軟了，這樣脆弱的模樣是她沒有見過的，她實在想要拿回二人之間的主動權。
    更是態度高傲地看著乾隆，“臣妾對皇上的愛意何曾改過？是皇上一次又一次的懷疑，不斷消磨了咱們之間的情誼。”
    見如懿是這樣的篤定，乾隆也不再爭辯，準備離開了。
    可是外麵突然傳來了永玏的哭聲，像是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感情破裂，想要挽回一般。
    乾隆轉頭去看如懿，卻見如懿沒有任何動作，依舊還是倔強地看著他。
    原來這就是他曾經心愛的女人，連自己的孩子都能舍棄。
    乾隆正要出去，卻聽見外麵傳來海蘭輕哄孩子的聲音。
    不厭其煩地唱著童謠，隻盼著永玏能夠止住哭泣。
    進忠打開了殿門，乾隆直接走了出去。
    直到關上了正殿大門，如懿才真的有些慌張，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掌控。
    可是如懿卻不願意放下尊嚴，去追乾隆。
    更何況，她根本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做錯的地方。
    乾隆走出正殿，轉頭去了東配殿。
    海蘭就坐在圓凳上，輕輕拍著永玏的背，永玏也依戀地躺在海蘭的懷裏睡著了。
    “嫻嬪從不管永玏嗎？”乾隆突然開口，將海蘭嚇了一跳。
    海蘭慌忙起身，想要行禮，卻被乾隆按住了肩膀，依舊坐在凳子上。
    見皇上沒有怪罪的意思，海蘭也就坐在原處，輕聲說起了話，“十二阿哥自從出生後，身體一直都不好，姐姐也總是心情不好。嬪妾不想十二阿哥受苦，所以就常將十二阿哥抱來哄著。”
    這樣的慈母姿態，是裝不出來的，永玏對海蘭的依賴感，也是演不出來的。
    乾隆看著這樣的海蘭，又想起正殿的如懿，心中對於如懿的厭煩感更盛。
    若是永玏有這樣一個生母，未來會過上什麽樣的日子呢？
    他的皇子，不能這樣受苦。
    乾隆沒有猶豫，直接下了旨。
    “愉常在照顧十二阿哥有功，著升為貴人。將十二阿哥的玉牒記在愉貴人名下，往後你就是永玏的生母了。”
    乾隆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將海蘭砸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進忠見人這樣呆愣，在一旁提醒道，“愉貴人，這可是喜事啊，快謝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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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蘭這才如夢初醒般跪下行了禮。
    “嬪妾，謝皇上恩典。”
    乾隆像是又想起了什麽，轉頭看向海蘭，“往後，你還是去鍾粹宮吧，今日就動身吧。”
    說完後，沒有任何解釋，直接離開了延禧宮。
    海蘭抱著永玏，還在地上跪著，震驚地看著地麵。
    永玏，往後是她的孩子了？
    夏蟬上前，將愉貴人扶起，“主兒，恭喜主兒，往後有了指望了。”
    複雜的情緒縈繞在海蘭的心頭，獨獨沒有愧疚。
    這是如懿欠她的，她的永圭，是為了如懿死的。
    那麽永玏，就是如懿給她的補償。
    夏蟬還想要勸，卻沒想到海蘭直接開口道，“皇上不是讓咱們遷宮嗎？快收拾吧，今日就要搬完了。”
    見主子這樣冷靜，夏蟬連忙應了，延禧宮中又一次熱鬧了起來。
    如懿聽見外麵的動靜，卻沒有什麽心思去查看情況。
    海蘭將一切都收拾好了後，隻看了一眼正殿的大門，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離開了延禧宮。
    容佩進了正殿，如懿才詢問了一句，“外麵怎麽那麽吵？”
    容佩平靜地說道，“皇上讓愉貴人搬到鍾粹宮去。”
    如懿冷笑出聲，“皇上想用這種方法，讓本宮服軟嗎？就算延禧宮是冷宮，本宮也不會服軟的！”
    可是下麵容佩說的話，卻徹底讓如懿崩潰，“皇上方才命人改了十二阿哥的玉牒，往後十二阿哥，是愉貴人親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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