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眸，盯著溫赫：“就這樣，一個月之後，領離婚證。”
    沈不虞說完，轉身就走。
    溫靡和傅京昭拎著大袋小袋跟上來。
    溫曜攔到沈不虞的麵前：“媽，你真的要離婚，拋棄這個家嗎？”
    溫琰看了眼溫顏：“就因為她嗎？媽，你對她有成見。”
    溫宸：“人心裏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溫靡：“我看你們一個個蠢得都像大山，再嗶嗶我揍你們！”
    溫曜看著她，眼神如刀。
    這個從小最敬重他，視他為神人的妹妹，現在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不尊重他，讓他很憤怒。
    “溫曜，讓開，”沈不虞沉聲道：“別逼我跟你斷絕母子關係。”
    溫曜眼睛裏又紅了幾分：“好好，媽，沒想到你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為了溫靡這個無法無天，一無是處的人，要拋離這個家。”
    “我不是為了溫靡，是她是唯一一個明辨是非，顧及自己至親感受，把我當親媽的人。”
    “我以後，隻有靡靡這一個女兒！”
    “媽，你太過分了！”溫宸控訴道。
    沈不虞厲聲：“你們再這樣，我就跟你們都斷絕關係！”
    溫老夫人見幾個孫子們這樣，更是氣瘋了：“沈不虞，你當真要離婚？”
    “離，我意已決，絕不改變。”
    “媽，離了婚，你不會後悔嗎？”溫曜臉上已經不是哀求和傷心，而是冷漠和威脅：“我外公他們，也同意你離婚嗎？”
    “七舅周克英負責的軍工項目，還是我們溫氏科技提供幫助的。”
    沈不虞隻覺心髒被利劍刺穿，往後一個踉蹌，身體晃了晃，還是喬世淵扶著，才穩住身體。
    她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溫家繼承人，她的長子：“溫曜，你這是威脅我？”
    溫琰也站出來：“媽，十舅舅蕭一刀軍醫院的科研項目，還要和我們基因實驗室合作。”
    溫宸也站出來：“媽，軍方那邊，也需要和我們的x芯片合作。”
    二兒子和四兒子的話，再次如利劍般，刺穿沈不虞的心髒。
    她眼淚不由溢出來：“好啊，你們都好得很，不愧是我沈不虞養大的兒子。”
    她突然想起溫靡第一次抱著父親，說她們母女的結局。
    照這樣發展下去，女兒說的，都是輕的。
    “離，我現在就離！”
    溫赫上前來，表麵是安慰勸說乞求，實則是威脅：“不虞，離婚是大事，關係到兩個家族。”
    “你看嶽父這些年來，也不容易。”
    “跟著他的那些軍方領導，個個連家都沒成，大舅都五十四歲了，也還沒結婚。”
    他說著，還看了下喬世淵。
    喬四淵四十八歲，隻比他小四歲，也是個老光棍。
    但對上他如刀的目光，嚇得立刻避開。
    “你要是和我離了婚，沈家這些人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
    “你不要一時意氣用事，影響到了沈家。”
    “沈老爺子年紀大了，也經不起折騰，他這把年紀，也差不多該退休了。”
    “而我，不過是我犯了每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而且都已經是陳年舊事了。”
    “想當年，你也是很愛我，才會在一眾的追求者之中，選擇了我，對不……”對？
    “砰！”後腦一聲響，人往前一栽，後麵的話，說不出來。
    “誰給你的膽子，敢威脅我媽？”溫靡手裏捏著一雙四十三碼的男士皮鞋，盯著他的後腦砸。
    “隻是犯了一個男人會犯的錯？我媽對你那麽好，這樣為全家付出犧牲，你敢出軌背叛她，就該拉去閹了。”
    喬世淵拎著溫赫的衣領，按住他，讓溫靡揍。
    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溫赫，當年不虞選上你，隻是因為她有點看上你了，是你的幸運。”
    “但你自甘墮落，你根本配不上他，更沒資格，再繼續當她的丈夫！”
    喬世淵恨不得捏斷他的脖子。
    “你，放……手！”溫赫被他這樣拎著衣領勒著，臉漲得通紅。
    腦後是“砰砰砰”的打擊，他感覺自己快要被捶爆了，十分痛苦。
    “啊！”溫老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打，尖聲叫道：“快拉開他們，救人啊！”
    溫靡那麽凶，還有高大，氣勢逼人的傅京昭立在一旁，傭人保鏢們都不敢上去。
    溫老夫人急得直罵：“溫靡，你敢打你爸，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天打雷劈，也是劈他吧。”
    “你這個逆女，天道不會放過你的。”
    “那我就連天道一起打。”
    溫老夫人：“……！”
    眾人：“！”
    傭人保鏢們：大小姐好凶，好可怕！
    她打得好爽，看著好快樂。
    “溫曜，溫琰，快把這個瘋狗拉開。”溫老夫人隻得喊自己的大孫子們。
    溫曜去拽溫靡：“你想死是不是？”
    溫靡反抓著他，大鞋底直往他臉上拍。
    溫琰和溫宸忙去拉人，也被鞋底打。
    林金枝撲上去：“溫靡，你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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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靡用鞋指著她的肚子：“你敢過來，我連孕婦一起打。”
    林金枝縮了回去。
    喬世淵則趁機，拎著溫赫一頓打：“小魚為你付出了那麽多，為你們這個家付出了那麽多，你竟然敢背叛她，給她抹黑，傷她的心。”
    沈不虞的小名小魚，以前喬世淵他們一直叫她小名。
    現在她離婚，他又習慣叫她的小名。
    “溫赫，要不是看在你們夫妻一場，有四個孩子的份上，還有靡靡的麵子上，你的骨頭，早就被拆了。”
    “眼盲心瞎，沒良心的東西！”
    “反了！反了！”溫老夫人看著兒子孫子被按著打，隻覺逆天了，不停地叫喊著。
    別說打了，她溫家的人，走到哪裏，不是萬人景仰，人人敬著的存在。
    何曾這樣過。
    她一梗，喘不過氣來，往後倒去。
    溫顏立刻扶著她，將她扶到椅子裏。
    她看著這一幕，又生生氣活過來。
    “住手！溫靡你住手，天殺的！”她再次喊著。
    溫靡完全當她不存在，看著她親媽那口氣慢慢消了，臉色平和下來，才放過幾個哥哥。
    “後爸……四舅舅，走吧。”溫靡把鞋遞給喬世淵。
    喬世淵心跳都漏了一拍，他好像聽到她叫自己“爸”了。
    再盯著溫靡，小姑娘沒說話。
    一定是自己的幻覺。
    想到這裏，他臉紅了起來。
    自己是有多想再和沈不虞在一起，才會有這樣的幻覺？
    他感覺自己犯罪了，心裏越發愧疚，臉越紅。
    “嗯……”他接過鞋穿上。
    不過溫靡是什麽時候，把他的鞋脫過去的？
    這孩子，身手實在詭異得厲害。
    挺好。
    溫靡：“？”
    他臉怎麽這麽紅？
    她剛剛就是嘴瓢了下，叫了聲“後爸”。
    哇，中老年純情戀愛，也好好磕啊
    她情不自禁地看向自己的老母親。
    沈不虞對這些一無所知，之前想著離婚，她心裏總是無法完全割舍，畢竟是自己操持了三十多年的家，一點一點建立起來的。
    四個兒子，也是親生的。
    但是經曆了這麽一場，她全都割舍了，隻覺心裏無比暢快，腳步也很輕快，腳下生風，說不出的愜意。
    “小魚，不，媽，親媽，等等我！”溫靡拎著好吃的去追。
    沈不虞：“？！……”
    小魚，這是她能叫的嗎？
    算了，五個親生的，隻有這一個了，慣著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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