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我暗戀她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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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初梨抬眸,四目相視。
    自她重生以來,每一次和霍淵對視,都想發自內心地想尖叫。
    何其偉大一張臉。
    上輩子自己是瞎子吧?居然敢罵霍淵長得讓她倒胃口!
    阿梨,夫君寵你...
    沈初梨後知後覺羞臊起來,隻好沒話找話,“我餓了,一起去吃飯吧~”
    門外,魏紹偷偷朝窗子裏看,覺得牙有點酸。
    嘖!王爺居然單膝下跪為王妃穿鞋?
    不過短短一夜,兩人的感情竟有了如此大的提升?
    忽然對上霍淵的視線,隻好當做什麽也沒看見縮回腦袋。
    霍淵嗯了一聲,“走吧。”
    沈初梨深吸一口氣,換掉衣裳,乖乖跟在霍淵身邊。
    二人一同朝膳廳走去。
    男人身姿挺拔頎長,女人曼妙窈窕,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配一臉。
    圍觀的婢女小廝對視一眼,悄悄湊到一塊。
    “咱王爺和王妃真是郎財女貌!!”
    “就是,我是王府的家生奴,還是第一次看到王爺這麽寵一個女人,王妃果真風華絕代。”
    “看來這天大的英雄,也難過美人關,拾到拾到,說不定要不了多久王府就添小世子了!”
    “啊啊啊啊,王爺還牽王妃的手,我鼻血噴出來了!!”
    魏紹捂著嘴咳嗽一聲。
    討論聲戛然而止,眾人立即低下頭來各自幹活。
    王府庭院。
    邊關傳來緊急軍情,霍淵走到一邊商議。
    溫胭趁機將沈初梨薅到角落,“哇哇哇!!小寶你真和攝政王成婚了!”
    “什麽時候大婚,我好著急,好興奮,好想去東宮門前敲鑼打鼓放鞭炮!看他們的震驚臉!聽他們叫你小皇嬸!!”
    沈初梨:“好酒不怕晚,等霍景恒和高南柔成婚,我再和小叔大婚。”
    她簡單解釋後,提起另一件事,“那張婚契你改的什麽?我不是叫你...”
    溫胭:“嗐,你那寫的啥?我不改能行嗎!”
    “什麽叫男方納妾,女方不得幹涉?”
    “嫁入王府,你就是名正言順的攝政王妃,他若敢納妾,姐的殺豬刀磨得噌亮,保證手起刀落,幹脆利索!”
    沈初梨:“......那你也不能寫早、中、晚都來啊。這樣好像我饞他身子,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溫胭:“媽呀,就攝政王那身材,那可是男人中的極品,你真不饞?你不饞我饞了啊?”
    沈初梨:“......”腦中出現某處奇怪畫麵。
    溫胭:“小寶,知道為啥子你動不動就火焦火辣的嗎?”
    “因為你十八年,都沒開過葷!”
    “聽姐的,女人好色,有益身心健康,陰陽調和,你偷摸找個機會把他睡了,感情嘛就是睡出來的,越睡越上癮!”
    沈初梨:“你和謝長晏也睡了,怎麽沒感情?”
    溫胭:“......啊啊啊你戳我心窩子,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他要個說法!!”
    —
    霍淵接到軍中急報,說是今年冬日格外提前,多地莊稼被凍死,邊關人心惶惶,有人趁機暴亂,需他前往鎮壓。
    原不是多大事,來回一月足矣。
    隻是霍淵抬頭,看向坐在庭院吃水果的沈初梨,把魏紹叫過來。
    “本王離開這段時間,王府謝絕來客,她若想出去,安排好護衛,確保她的安全。”
    魏紹恭敬應道:“王爺,是全天跟著王妃嗎?”
    霍淵:“扮作百姓、商賈,不得接近。”
    在他印象裏,沈初梨喜歡生活中無拘無束,等他回到她身邊,想去哪兒玩他都陪她。
    “阿梨是醫師,你去京城挑一間醫館,說家中有急低價盤出去。另外,在王府收拾一間殿宇,給她作藥房。”
    魏紹撓了撓頭,有些不解:“王爺,您富可敵國,何必讓王妃開什麽醫館呢?”
    拋頭露麵不說,還...整的挺麻煩。
    霍淵翻開溫胭呈給他的藥材清單,仔細看有哪些是王府沒有的珍稀品種,想著從邊關回來時都要帶上。
    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她絕非籠中雀,有事可做,她才願留下與本王安心過日子。”
    魏紹:“......”王爺懂得越來越多了!
    霍淵將藥材記下後,又吩咐了幾件事,吩咐完起身扔下一句。
    “本王和阿梨的事,暫不公開,讓府邸下人噤聲。”
    魏紹:“遵命。”
    謝長晏剛從勾欄院出來,就遇到了溫胭。
    他轉身就走,那女人卻扯著他的袖子,非要他給個說法。
    還能有什麽說法?
    那晚他被爹爹逼婚,躲到側殿小酌,酒過三巡,誰成想鑽進來個女人,還力大無比,拎著他領子就把他壓倒。
    他當時吃醉了酒,也沒拒絕,兩人稀裏糊塗發生了關係。
    原以為隻是春宵一夢,待看清床榻上那抹紅,一切都晚了。
    那不是別人,是沈初梨的好姐姐!沈初梨和霍淵又是那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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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謝長晏是浪子,二十好幾還未成婚,且溫胭性子潑辣直爽也非他所喜。
    於是,他從懷裏摸出一袋子銀錠,往她懷裏一扔,“兩清了。”
    這是將她當做青樓賣身的妓子了。
    那晚站在銅鏡前,溫胭看著自己滿身的青紫掐痕。
    全身上下,沒一處好皮,特別是頸間的幾處咬痕,清晰到可看清牙印。
    兩清?
    在她身上落下痕跡,又當眾將她當做妓子打發,真夠無恥!
    於是——
    “啪。”
    她甩了謝長晏一記耳光,銀錠往他身上一砸,扭頭就走。
    謝長晏摸了摸臉上的巴掌印,嗤笑了聲,慢慢彎腰拾起銀錠子,轉身扔給了唱曲兒的戲子。
    隻是爹娘逼婚逼得緊,煩得很,正巧霍淵明日要前往邊關,今夜便去找他喝酒。
    他拎著兩壇好酒,乘馬車來到王府時,霍淵剛哄沈初梨睡下。
    霍淵合上殿門,邁著長腿走近他,瞥了他一眼。
    謝長晏對上他眼神,一拍腦門,“唉呦,我忘了,你不喝......”
    誰知霍淵竟是衝他一笑,還在他肩上拍了拍,“走,喝兩杯。”
    隻是這隨隨便便一拍,於謝長晏而言就像被千斤重的石頭猛砸了下,肩膀瞬時酸痛不已,連抱著酒壇的手都開始發抖。
    他呲牙咧嘴,“不是,你就不能溫柔點?”
    霍淵取來兩個玉杯,給自己斟了一盞,順勢給謝長晏也滿上,“待會讓人給你拿兩瓶金瘡藥。”
    謝長晏盯著麵前的杯子,又抻長脖子瞧瞧霍淵,忽然察覺出不對勁。
    “嘖,平時也沒見你拿兄弟當人啊,今兒是咋了,有喜事?”
    月上中天,空氣裏彌漫著一層薄霧,霍淵閑適靠在梨樹下,單手舉杯一飲而下。
    “嗯,喜事,本王成親了。”
    謝長晏正端杯子喝酒,剛沾上嘴,冷不丁聽他這話,手一抖,拍著胸口連連咳嗽。
    “什麽?!你成——”
    後麵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霍淵一把勾住了脖子。
    “收聲。本王知你近日煩悶,便跟你說個喜事,讓你也沾沾喜氣,別聲張。”
    謝長晏:“......我謝謝你。”
    今兒家裏逼婚,他還拿霍淵當芥子,說攝政王不成他也不成。
    沒想到這家夥扭頭便成了親,難怪和他喝酒——
    原來是喜酒!
    “對,別聲張,千萬別聲張!”
    這事不能讓他爹娘知道,否則非得把他打暈,捆起來逼他成親不可。
    於是謝長晏掃了圈四下,用氣音兒低聲說,“你和誰成親?該不會真是......”
    霍淵慢條斯理飲一口酒,“是她。”
    謝長晏瞪大眼睛,“那可是你侄子的女人,你真娶回家,就不怕皇帝怪罪?不怕天下恥笑?!”
    霍淵端坐在樹下,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淡淡看了他一眼,惜字如金:
    “不怕。”
    謝長晏望天歎息一聲,說:“阿淵,你不是貪慕兒女私情的人...你是不是,早就喜歡上那丫頭了?”
    十年前,沈初梨救過霍淵。
    這事兒,謝長晏是知情的。
    可恩情歸恩情,他沒想到,霍淵真把侄媳娶回家了。
    一開始,他也以為霍淵是為報恩,可這些年,他明裏暗裏對沈初梨的幫助,早已能抵消十年前的恩情。
    當初,沈初梨鬧著要嫁給太子,是他親自送上花轎。
    若喜歡,又怎會眼睜睜看著所愛之人嫁給親侄子?
    若不喜歡,為何沈初梨一句小叔幫我,他就能賠上自己爭了一世的好名聲?
    兩壇酒下肚,迷蒙月色中,霍淵垂下眼。
    他有一個秘密,他暗戀自己的侄媳十年。
    生於詭譎皇室,見慣了爾虞我詐、陰謀算計,沈初梨就像一束光鑿進他陰暗扭曲的世界。
    從遇見她那天起,他開始向往溫暖。
    這十年,他一直默默守護她、等她長大。
    終於,他強到足夠保護她,想與她相認,可惜,那時的沈初梨滿心滿眼都是霍景恒。
    所以,不是所有的暗戀都能窺見天光。
    他隻能錯把陳醋當成墨,寫盡半生紙上酸。
    謝長晏的問題,從前他會沉默。
    這一次,他沒有否認。
    “那晚她來王府找我,臉上身上都是血,我當時就告訴自己,我要娶她,我要光明正大為自己的妻子撐腰。”
    “從前,我是她小叔、她的長輩,我與她的身份距離擺在那,我若幫她,萬劫不複的就是她。於是,我遠赴邊關,以為那樣她就能好受。”
    “可惜,在邊關吃了三年沙子才發現,她竟受了這樣多的委屈。”
    “以後就好了,有這一紙婚書在,從前她受的委屈,我會加倍為她討回來。旁人如何輕她、賤她、拋棄她,我便如何珍她、重她、托舉她。”
    “你問我是不是早就喜歡上她了,我這麽說,若我霍淵在世人眼中,是一匹跋扈烈馬,那她就是唯一一個,我願將韁繩予之的人。”
    “任何東西,她想要我便給,即便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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