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廠的食堂深處，廚房後方。
    巡視一圈後，何雨柱見眾人皆已到位且各司其職，暫無他事，便思索片刻，轉身邁向辦公室。
    對於趙喜貴方才提及之事，他打算暫且擱置。緣由顯而易見，趙喜貴的消息來源僅是友人閑聊，尚無確鑿證據顯示糧食價格必將上揚。
    況且，對於糧食漲價之事，何雨柱內心並無波瀾。畢竟，他的隨身空間內糧食充盈，儲備豐富，足以應對，無需過分擔憂。
    眼下，食堂的采購事務由他一手操辦，他實際上擁有全權處理的權力。
    更為關鍵的是，僅憑口頭傳言，他又豈能貿然向領導匯報？
    辦公室內，茶香嫋嫋。
    何雨柱品著茶，悠然自得。剛飲一口，門外便傳來敲門聲。
    “咚咚~”
    “請進！”
    話音未落，門扉輕啟，張保國步入室內。
    “喲，主任，您怎麽親自來了？快請坐，我這就給您泡茶。”
    何雨柱起身相迎，待張保國落座後，親自沏了一壺茶，置於其麵前。
    “你這小日子滋潤啊，茶也是上等好茶！”
    張保國端起茶杯，輕嗅其香，隨即打趣道。
    何雨柱聞言，苦笑回應：“主任，您就別打趣我了。這茶哪是什麽上等貨色，不過是百貨大樓兩塊錢一斤的普通貨。若您喜歡，待會兒我給您全打包帶走。”
    “哈哈哈，你呀，不經逗。行了，我找你是有正經事。”張保國見他一臉嚴肅，頓時收斂笑容，將話題引入正題。
    “主任，您說。”
    何雨柱端坐椅上，靜待張保國下文。
    見狀，張保國也不再繞彎子，壓低聲音說道：“柱子，你聽說了嗎？楊廠長可能要遭殃了。”
    何雨柱故作疑惑地搖頭，低聲回應：“沒聽說啊，他不是還好好的嗎？上周我還見他精神抖擻呢。”
    “這事兒還沒傳開，估計楊廠長自己都不知情。
    我來你這兒，主要是想提醒你，這段時間你盡量少跟楊廠長打交道，做好分內之事即可。
    我聽說，楊廠長很可能要被外調，也有可能直接降職。
    但不論如何，他這廠長之位是保不住了。”
    我深知你是個直腸子，不懂得拐彎抹角，就擔心你因楊廠長提拔你為六級炊事員之事，而對他心生親近。
    或許你還不清楚，私下裏已有多人議論，稱你是楊廠長的人。因此，在這個問題上，你得明確自己的立場。”張保國神情嚴肅地告誡道。
    聽到此話，何雨柱麵色變得嚴肅起來，他低聲對張保國道：“主任，不是我信不過你，隻是這消息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畢竟，楊廠長是我們紅星軋鋼廠這種大型國營企業的領導，他的職位應該不會輕易變動或降低吧？”
    見何雨柱對消息的真實性有所懷疑，張保國略顯無奈地解釋道：“也就隻有你會這麽想了，若是別人，我根本不會提及此事。
    你無需懷疑這消息的真實性。盡管楊廠長確實是大廠的領導，身份顯赫，但你也得看看是誰想要動他。
    他的地位雖高，卻並非無人能替。
    別的不說，據我所知，李副廠長年前一直在四處活動，送禮打點，不就是為了爭奪廠長的寶座嗎？
    這些年來，他和楊廠長表麵和睦，實則暗藏矛盾。上麵若無動靜還好，一旦有風吹草動，他們必然會爭得不可開交。”
    “主任，你說的是真的嗎？據我所知，楊廠長可是大領導的人，還是他老人家親自提拔到紅星軋鋼廠的，有他老人家在，怎會眼睜睜看著楊廠長被罷免？”何雨柱故作不解地再次問道。
    “這個你就別多問了，反正上麵的人鬥來鬥去，咱們這些小人物還是別摻和了，免得引火燒身。
    柱子，我的退休申請已經得到廠領導的批準，這個月就要離職了。
    之所以告訴你這個消息，一是因為我和你爸何大清關係不錯，你小子十幾歲就進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
    二來，你手藝出眾，在廠裏的地位穩固，不論哪方領導勝出，都會想要拉攏你。所以我想在離開前賣你個人情，以後或許會有求於你。
    反正我已經說了，這個人情你得記下，我真不希望你被這次的事情牽連進去。”
    張保國說得極為認真，顯然他確實掌握了不少  。
    想想也正常，畢竟張保國這些年管理著軋鋼廠一食堂，還負責食堂采購，早就積累了不少財富和地位。
    有錢有勢，自然能接觸到不少身份顯赫的人物。
    盡管那場運動正式啟幕定於今年五月，但若非事態已然嚴峻，斷不會以正式文件形式下達。
    而今，時針已悄然指向1月31日，距五月已所剩無幾。
    風暴醞釀，從無驟起之時，張保國對此前奏有所耳聞，自是心領神會。
    一番思量後，他決定暫且順應張保國之意，遂輕聲致謝：“主任親自相告，感激不盡。此情此景，何雨柱銘記於心，日後但凡主任有所需，此恩定當銘記報答。”
    見何雨柱已悟事態之重，張保國心中稍安，旋即含笑頷首：“甚好，吾恐你衝動行事，卷入其中。”
    “主任過譽了，我自知深淺，神仙鬥法，凡人遭殃之理，我豈能不知？我這微末之軀，斷不敢輕易涉足，主任大可放心。”何雨柱笑言保證。
    聞此，張保國笑而飲茶，頗為欣慰：“近日見你大有長進，愈發沉穩，方敢與你言及此事。
    若是你昔日那火爆脾氣，我尚且不理。”
    “哎喲，主任，您就別再打趣我了，我這不是已經改頭換麵了嘛。”何雨柱故作受傷狀，引得張保國開懷大笑。
    片刻交談後，何雨柱本欲不提糧價之事，但今日張保國態度甚佳，他權衡再三，終是決定探問一二。
    “主任，有一事欲請教。”
    張保國點頭示意其說下去。
    “是這樣的，今日趙喜貴提及，其供銷社友人透露糧食或將漲價，問我是否需囤積些糧食以防萬一。
    我對此毫無經驗，不知所措，故而想聽聽主任的意見，畢竟您主管采購多年，此類事情想必頗有心得。”何雨柱娓娓道來。
    張保國聞言點頭，略作思索，問道：“糧食漲價與否，我尚不知。但我深知，做好分內之事，不授人以柄，則無人能撼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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