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結賬，不許跟我搶。”
    兩人吃完米線，鄭雨珊率先說道。
    “行，我不跟你搶。”
    張曙光給予了鄭雨珊最大的尊重。
    鄭雨珊結了帳，兩人走出小吃店，漫步在古鎮的青石板路上。
    “要收攤了？”
    路過宋朝暉攤位的時候，宋朝暉正帶著兩個人收拾攤位上的東西。
    “嗯，準備把毛皮賣給收購站。”
    宋朝暉苦笑一聲。
    他已經不記得，這是他第幾次失望了。
    十幾年前，他還是一個孩子，那時候他們家族鞣製的毛皮，在北方行商那裏，一直都是搶手貨。
    每次送到鎮上，都能為家族換來很多生活用品。
    現在不行了，國家的政策不許經商，以前絡繹不絕的北方行商，全部都銷聲匿跡。
    家族鞣製的毛皮，從以前的搶手貨，也落得個無人問津的境地。
    “剛才我買了許多東西，好多攤主都主動找我，極力推薦自己的貨物，你們沒有看到嗎？”
    剛才張曙光特意注意過他們，三人眼神中流露出一刹那的猶豫，可到底沒有過來湊熱鬧。
    “小兄弟，我們的貨物以毛皮為主，以南疆的溫度和天氣，這些保暖的東西根本就用不到。
    我不想讓你為難，也不想自討沒趣。”
    宋朝暉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他是宋家的少族長，未來的掌舵人，哪怕有再多的困難，他也沒有退路。
    他沒有時間自艾自憐，隻能迎難而上，為一族老小拚一條活路，是他的責任。
    “誰說我不需要了？我身在南疆，卻是個地道的北方人。
    剛才我買的那些東西，就是打算郵寄回老家的。”
    張曙光似笑非笑的看著宋朝暉三人。
    “朝暉哥，剛才我就說，找小兄弟問一下，萬一人家要買呢。”
    “你看這事整的，白白耽誤了一上午的時間。”
    ……
    得知張曙光需要獸皮，跟隨宋朝暉一同擺攤的兩個年輕人，立馬喜形於色。
    “小兄弟，是我太想當然了，還以為小兄弟是南疆人士。
    您看我們村鞣製的獸皮，全部都是從野獸身上整個扒下來的，完整度好得很。
    而且特意用藥粉處理過，絕對不會生出蟲子來。
    不管是做衣服還是做鞋帽都沒問題，穿幾十年也不會壞。”
    宋朝暉把剛收拾好的獸皮重新攤開，一本正經的推銷起來。
    對張曙光的稱呼，也用上了敬語。
    “確實不錯，你們打算賣什麽價錢？”
    獸皮剛一入手，係統的提示音響起，給出的價格張曙光很滿意。
    “小兄弟，您看著給，比賣給收購站高點就行。”
    為了能多賣些錢，給族人們多換一些糧食和日常生活用品，宋朝暉把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
    “宋大哥，你好歹說個準數啊！”
    張曙光無奈的笑了笑。
    他想對宋朝暉施恩，讓整個宋家為他所用。
    剛才他都想好了，隻要宋朝暉報的價格不離譜，他也不打算還價。
    沒想到宋朝暉讓他看著給，這可把張曙光給難為住了。
    他對獸皮的行情一無所知，給低給高了都不合適。
    給低了宋朝暉吃虧，自己想施恩於他，可不能弄成趁火打劫。
    給高了顯得自己跟個怨種一樣，他不是心疼那點錢，隻是不想露怯，不想讓宋朝暉覺得自己是個草包。
    “我也不占你便宜，就按以前你賣給行商的價格算怎麽樣？”
    張曙光靈機一動。
    按照以前行商收購的價格買下獸皮，既能讓宋朝暉多得些錢，也能掩蓋自己不懂行情的事實。
    “使不得，小兄弟，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南疆沒有北邊來的行商，獸皮價格一落千丈。
    昨天承蒙小兄弟慷慨相贈，我們白得了兩隻水鹿，讓我們全村飽餐了一頓，這已經是莫大的恩德了。
    如果按照以前最高點的價格買給你，宋某人將會寢食難安。”
    不顧兩個族人拚命使眼色，宋朝暉直接一口回絕了張曙光的提議。
    “那你說，收購站給你的價格是多少？”
    宋朝暉如此講原則，張曙光一時也沒了辦法。
    宋朝暉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不想占張曙光太多便宜。
    張曙光也就不能再上杆子硬送了。
    凡事過猶不及，如果表現的太刻意，難免會引人猜忌。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欲速則不達，自己不能表現的太過於熱情了。
    “馬來熊皮毛，一張二十塊。”
    “野牛皮，一張十五塊。”
    “鹿皮和野山羊皮，都是五塊錢一張。”
    最近幾年，宋家的動物皮毛，都是賣給收購站，各種毛皮的價格爛熟於胸。
    宋朝暉三人這次帶了一張馬來熊皮，兩張野牛皮，十幾張鹿皮和山羊皮，還有些零碎的野兔皮。
    零零碎碎加在一起，也能賣一百多塊。
    一百多塊錢聽起來很多，足以抵得上普通人三四個月的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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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部落裏幾百口子老老少少等著吃飯，一百多塊不過是杯水車薪。
    “這樣，我給你個公道價，高於收購站五成收購，你看怎麽樣？”
    張曙光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行，小兄弟，大恩不言謝！感謝您對我們全村的幫助。”
    宋朝暉帶著兩個族人，朝著張曙光恭敬地行了一禮。
    “宋大哥，大可不必如此，你出貨物我出錢，咱們誰也不吃虧。
    你賣的比收購站高一些，多得一些錢不假，我也把票給省下了，算起來我也得了真真的實惠。
    咱們誰也不吃虧，雙贏！”
    張曙光發自肺腑，坦坦蕩蕩。
    人家宋朝暉夠敞亮，拒絕自己開出的高價，那自己也不能差事兒。
    “小兄弟，我們把獸皮給你裝到車上吧！”
    上午他們親眼看到，商販們把張曙光買的東西送到鎮子外麵。
    “曙光，車裏好像沒地方了。”
    鄭雨珊在旁邊弱弱的說了一句。
    吉普車的後備箱，還有整個後排空間，都已經被塞的滿滿的。
    哪怕自己讓出副駕駛，估計也塞不下這麽多皮子。
    “小兄弟，你住在哪裏？要不我們給你送家裏去？”
    宋家的一位族人滿臉忐忑，勉強維持著臉上的微笑。
    比收購站多五成，那就是多出了六十多塊錢，能為家族買不少東西。
    “我先把車上的東西送回去，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就行。”
    張曙光住在部隊大院裏，外人不方便過去，而且張曙光也不想成為大院裏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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