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辦事效率很高。
    還沒到一周，就通過街道告知師蘭，案子馬上結案讓她屆時到公安局去一趟。
    同一個辦公室的林淑敏和那鈞被帶去問話，雖然當天就回來了，但是造成的影響還挺大，兩人這幾天都沒來上班。
    一個小組缺了快二分之一的人，臨時也沒安排新的成員，這幾天師蘭和姚海龍、韓澤源三人都在別的小組幫忙。
    請假也比較好請，師蘭申請了半天去公安局。
    跟師蘭有關的兩個案子，倪浩傑涉及偽造國家機關文件、印章罪，不存在跟師蘭私了，所以這個案子也不需要她在跟進。
    請她來是老李的事情。
    李明家人沒有出麵，來的是日化廠的領導。
    “趙經理，好久不見。”師蘭心道天下真是無巧不成書，上次聽說李明日化廠上班，她就想到了趙經理，結果今天就見到了。
    趙經理認出師蘭，衝她點點頭，不鹹不淡地說：“嗯，是挺久沒見了。”
    師蘭原本還想攀談幾句，然而趙經理就跟沒發現她的意圖一樣，轉身去找公安打聽著什麽。
    “？”師蘭看著他的背影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如果她的直覺沒有出錯，方才趙經理對她好像有點不喜。
    自己也沒得罪過他吧？但是在羊城，對方還讓自己管他叫叔叔，說以後有翻譯的活一定招呼她來著。
    難道是自己後來沒有親自上門拜訪，讓人家不快了？
    想了想師蘭還是否定了這個猜測，趙經理當時確實沒有這種意思。
    算了，反正她也不指望著在他手裏討生活，人家不喜歡她，難不成她還要熱臉貼冷屁股不成。
    案子是嚴序負責的，不過師蘭今天沒看見他，是另一個公安負責告知他們處理結果。
    李明沒得到老李的諒解，肯定要去勞改，對於這樣的白眼狼也算是罪有應得。
    住後罩房的人也來了一個代表，跟師蘭說他們周末準備搬出去了，讓她到時候去收房。
    屆時她要自己打理還是交給街道辦再出租出去，都是自己的自由。
    師蘭客氣道：“老李還沒康複吧？要不你們再住一段時間，反正我這也不著急。”
    “老李的戰友老高過來幫他一起搬。”住後罩房的大哥說，“對了，老李說他對不起你，不願意住街道辦給安排的地方。”
    雖然明麵上是街道辦給安排的，但他們心裏也清楚，肯定是師蘭這邊為了讓他們盡快搬出去，才給找了個去處。
    不然租金那麽低的房子怎麽輪得上他們。
    可是跟不要錢還寬敞的四合院比起來還是差了些。
    事已至此，連最有指望的老李都要搬走了，他們也隻能從眾，再鬧就過分了。
    況且這新房東態度還這麽好。
    “李爺爺可真是......”師蘭一臉不讚同，“我根本就沒怪過他，哎，老同誌就是道德素質太高了。”
    後罩房的大哥悄悄翻了個白眼，以前是道德素質高，老了不也糊塗了，不然怎麽會帶著他們鬧事。
    新房東看著挺聰明，原來是個心軟的。
    不過他們也受益了，要是手段厲害的人，直接把他們攆出去不管都沒話說。
    “是啊，要不您勸勸他。”
    後罩房大哥雖然對老李的素質存疑，但這些年沒少讓人家幫忙，也想著說兩句好話。
    “他那個老戰友我們也知道，也跟他一樣沒個一兒半女，現在在廢品站上班，住的地方轉身都困難，一個人住就算了，兩個人肯定是沒法子住的。”
    師蘭：“謝謝大哥告訴我，不然我還蒙在鼓裏呢，老李同誌這樣也太委屈自己了，等下午我下班後就去醫院勸勸他。”
    下午幹完活，師蘭又買了包點心捎上往醫院跑了一趟。
    老李還在住院，病房有個年紀看上去比他還大、頭發亂糟糟、衣服雖然布丁不少但還算幹淨整潔的老爺爺在照顧他。
    “李爺爺，我來看您了。”師蘭熱情洋溢地打招呼，“這幾天都在上班，早就想來看您都沒抽出時間來，您身體恢複地怎麽樣了？”
    老李沒想到才過三天，師蘭竟然又上門來探望他了。
    別看他瘸了腿也不會收拾自己瞧著磕磣，但身體素質還真不錯，醫生都說他這麽大年紀恢複速度這麽好是個奇跡。
    今天他精神狀態很是不錯，笑嗬嗬跟師蘭說：“我好多了，謝謝你來看我。”
    得了他不少恩惠的堂哥一家，到現在就露了一次麵。
    還是過來要求他諒解李明，他沒同意還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活該斷子絕孫，甚至還是空手上門的，臨走還順走了師蘭上回提來的一掛香蕉。
    隻怪他眼盲心瞎。
    “這姑娘就是我跟你說的新房東，都來看我兩回了，心真善。”老李向自己的戰友老高介紹師蘭。
    寒暄了幾句，師蘭道明來意，“李爺爺，我聽張大哥說您不想搬去街道辦給安排的地方，準備跟高爺爺一塊住？”
    老李：“唉，我年紀大了，就跟老高搭夥過日子，互相也能照看一下，就幹脆搬到他那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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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高在一旁附和說：“是這個理，我沒成家也沒有兒女，跟老李一塊也能幫襯一把。”
    師蘭說：“張大哥說您那兒地方小，我也去看了，確實不大，住一個都有點擠了，兩個人怎麽住得下？”
    被她直接說破，老高有些羞赧，不安地抓了抓褲縫，“這......”
    廢品站沒有職工宿舍，平時老高還要騎著三輪到處收廢品，還喜歡往家裏拿一些小玩意，本來就擁擠的房間走動都困難。
    “沒事，到時候我弄個架子床上下鋪，不用擔心住不下。”老李安慰他，“你願意收留我，我已經感激不盡。”
    師蘭搖搖頭否定道：“您二位年紀都不小了，我說句不好聽的，上下鋪不安全，萬一什麽時候手沒抓牢或者腳踩便了呢？”
    老高一聽也覺得上下床不靠譜，“話糙理不糙，但......”
    但更大的房間，房租他們也負責不起。
    政府雖然有補貼，但他們沒什麽大的收入來源，年紀大了牙口不好粗糧吃不下去，光是細糧就要花費不少錢。
    師蘭接話道：“這好辦啊，你們倆一塊搬到街道辦安排的房子裏去，反正說的是住一家人，又不是住一個！”
    看兩人還要拒絕，師蘭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本來就是安排給李爺爺住的地方，手續都辦好了，要是您不住，我還得再跑去麻煩人家，您看我這麽瘦，腿都得跑細了一圈。”
    話雖如此，但是現在房子多緊張啊，他要是不住，街道辦能安排給自己人，指不定多高興呢。
    兩人對此心知肚明，但也知道了師蘭是真心想讓他們住得好一點，盛情難卻隻好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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