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言不發，師蘭有些不耐煩了，你不說話倒是從我家離開呀！
    她嫌棄道：“勞煩您高抬貴腳，我家小門小戶可請不起您這樣的門神。”
    葉昭摸了摸頭，“那個，師蘭，好像是不是嚴公安。”
    “啊？”師蘭愣住了，沒反應過來，“不是他還能是誰？”
    她凝神一看，對方正處在門頭的陰影下，陰影灑在臉上五官根本看不清楚，關鍵這人還帶著帽子。
    等一下，這個帽子好像跟公安的不太一樣。
    78式警帽是深藍色大簷帽......眼前的沒那麽大。
    身高......好像也比嚴序要高一點。
    會是誰呢？
    師蘭感覺自己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心跳聲在黑夜裏如雷貫耳。
    她沒有猜錯吧，是她想的那樣嗎？
    腦子叫囂著跑過去，但腳就像被釘住了一樣，紮在原地分毫沒有動彈。
    不敢猜，也不敢認，怕認錯又是空歡喜一場。
    霍驍等了許久，也不見她過來，貌似她好像還把自己當成了別人。
    “師蘭。”他忍不住了，低低喊了一聲，隨後邁開大步瞬間拉近距離。
    直到兩人之間隻剩半米不到。
    他低頭注視著師蘭，“是我，我回來了。”
    師蘭死死盯著他，目光從上到下描摹著他的五官。
    長而不窄的瑞鳳眼盛滿星光，全神貫注地看著她，溫柔地能溺死人。
    “嗷！真的是你！”確認真是霍驍，她迫不及待地衝上前，撞進他懷裏，雙臂緊緊箍著他。
    她委屈地嘟囔：“你的肩膀好寬，我都摟不過來了。”
    又寬又厚，紮紮實實的感覺，看著都覺得特別可靠。
    “是我的錯，不該長這麽結實的。”霍驍彎了彎腰，抱住她的大腿，托住臀部將人抱了起來。
    像抱小孩似的讓她坐在自己臂彎裏。
    他湊過去在師蘭臉上蹭了蹭，故意用胡茬子去紮她，“摟脖子，脖子摟地過來。”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師蘭乖乖摟住他的脖子，說話的聲音帶著顫抖。
    心髒因為突然的巨大驚喜而狂跳不止。
    “回家再跟你說，好不好？”
    師蘭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還在大門口呢，在公開場合摟摟抱抱，雖然是夜裏，依舊讓她有些羞赧，“快放我下來，還有人呢！”
    “沒人。”霍驍依舊抱著她不放。
    師蘭掙紮不開，轉頭一看，哪裏還有葉昭的身影。
    開了一條縫的門，顯示著她已經悄悄溜進屋裏了。
    霍驍輕笑一聲，“走吧，我抱你回去。”
    “你怎麽在門口等我？媽知道你回來了嗎？”師蘭路上忍不住追問。
    “二十分鍾前才到家的。”霍驍溫聲解釋著，“本來想去學校接你，怕錯過了。”
    從胡同去學校有好幾條路，他不想因為無謂的錯過耽誤跟師蘭見麵的時間，幹脆在家裏等她。
    “哼哼，算你識相。”她今天因為心神不寧總擔心學校有壞人，特意換了條路走。
    要是霍驍按照方玉梅的指點，從她最常走的那條路去找人，還真要錯開。
    一到房間師蘭就忍不住捶他，“快說，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想起上回，肯定是這家夥故意不給自己寫信寄東西。
    害她還安慰了自己好一會兒。
    “上次沒接到你的信，氣死我了，還說你怎麽連寫信的時間都沒有。”
    “別氣。”霍驍已經從方玉梅口中知道了師蘭的房間，連自己的行李都放進來餓了。
    他走到書桌邊，坐到椅子上，也不放人下去，就摟著她讓人坐在懷裏，眼神牢牢鎖著她，像看不夠一樣。
    “我就想給你個驚喜。”
    師蘭還是撅著嘴，氣憤地說：“德行！難道你寄了信就影響你的驚喜了？”
    “我錯了，你打我出出氣，行不？”他把臉伸過去，是以師蘭打他。
    師蘭揚手作勢要打，霍驍絲毫不閃躲眼睛都沒眨一下。
    手都快要挨到臉了，師蘭卻轉而捧住他的臉盆，撅成金魚嘴的紅唇湊過去啵唧親了一口。
    師蘭想起那天喬月舒調侃她的話，癟著嘴說：“你就是故意的，我舍得打你嗎？畢竟你可是我的親親好老公呢！”
    霍驍愣了一下，隨即嘴角抑製不住地揚起，因為這句‘親親老公’，麥色的臉龐都發燙起來。
    他想了想，湊到師蘭耳邊，用刻意壓低的磁性嗓音說：“你也是我的親親好老婆。”
    “噫！”師蘭渾身一抖，“好惡心，你還是閉嘴吧！求你了！”
    肉麻的話說起來咋就這麽膈應人呢！
    霍驍笑了笑恢複正常，“行，我不說了。”
    剛剛確實膩歪了點。
    他抱著師蘭的手臂緊了緊，湊過去親她的臉頰，“以後不用寫信了，至少兩年內不用。”
    師蘭一愣想要站起來，卻被男人鋼筋一樣的胳膊製住，幹脆扭了個身，大腿跨上去麵對麵坐著。
    “什麽意思？你不幹啦？”
    霍驍失笑，“不是，我被上級安排到軍事學院指揮班學習，為期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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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蘭：“軍事學院？在哪？金陵嗎？”
    她心裏想著，這一南一北這不還是要寫信麽？
    不過上學應該能準時回複了吧？
    也能勉強接受。
    總比杳無音訊好。
    “不是，建校在南京，現在在紅山口，跟你同一個區。”
    師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就在這個區？”
    霍驍肯定：“就在這個區。”
    “啊啊啊啊！”師蘭激動地捧著他的臉，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給人糊了一臉口水，又嫌棄地推開。
    “你的意思是說，未來兩年，我們都不會分開了？”
    “是。”霍驍眼神始終落在她的臉上，聲音無意識地變得柔軟溫和，“蘭蘭，我們暫時不會分開了。”
    七七年開始他就頻繁出任務，連續一兩個月不在家都是常有的事。
    隨軍也跟異地沒有什麽區別。
    七八年她上大學後更是直接分居，期間隻見過一次。
    時隔一年半，終於又迎來了長期相處的機會。
    “小霍，飯做好了，出來吃點？”方玉梅過來敲門。
    霍驍將師蘭抱下來放地上，高聲回：“媽，這就來。”
    師蘭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小嘴說個不停，“你怎麽找過來的？我們這離原來的地方還有點路呢！”
    大晚上的又沒什麽人能問路。
    “有人開車到車站接，把我送到巷子門口。”霍驍一直牽著她的手，有問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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