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當初師蘭來問責的時候她也沒給什麽好臉色，周穎覺得自己現在硬著頭皮去找她，估計也不可能被以禮相待。
    重要的是先找個中間人說和。
    她能知道師蘭也費了不少功夫，還要歸功於好友家的閨女趙珂穿的那條裙子。
    後麵又通過佟家閨女拿到了對方的聯係方式。
    這麽看來，趙珂跟師蘭的關係應該也是一般，做這個中間人話語權怕是不夠，還得麻煩佟家的人一趟。
    腦子裏轉了個彎，周穎先是去找了她的好友兼高中同學，也就是趙珂的媽媽。
    “周阿姨。”開門的卻是趙珂，看到是她，下意識就要關門。
    周穎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待遇，但現在不是她拿喬的時候了，連忙躋身進去，“小珂，你媽呢？我有點事情找她。”
    趙珂心裏冷笑，當初一副求賢若渴的模樣找她要師蘭的聯係方式，她好心泛濫給這位“好阿姨”和自己表姐之間牽線搭橋。
    沒想到等來的是她背後一刀。
    新毛衣剛流行起來的時候，趙珂還買了幾件送給關係好的朋友，就當是支持親媽好友的工作。
    現在弄得，她都沒臉見人了。
    “周阿姨，如果你是想通過我媽去找我表姐的話，我隻能說你找錯人了。”
    趙珂丟了大臉，內心對師蘭還有點愧疚，對身為始作俑者的周穎當然沒什麽好態度。
    “你媽就是這麽教你跟長輩說話的？”周穎一而再地被一個小輩下麵子，臉色維持不住了。
    趙珂反問她：“長輩都沒個長輩樣，我還講什麽禮貌？”
    也就欺負她媽性子軟，正常人做了這種事情不來道歉就算了，竟然還敢厚著臉皮來讓人幫忙。
    周穎臉色發黑，拚命掐著手心才壓製下怒火，“讓你媽出來，我跟她說。”
    趙珂抱臂一笑，“那真是不巧，我媽去看我姥姥了。”
    她姥姥家可是在隔壁市。
    周穎：“......”沒有趙家幫忙，她暫時還搭不上佟家的線。
    前一陣借著請師蘭去廠裏上班的名頭，跟佟家那閨女打了幾次照麵。
    哪知道佟雪傑鬼精鬼精的，一看事情沒成，幾次邀約都借口不來。
    趙珂不願意跟她糾纏，直接送客，“周廠長，家裏沒什麽能招待你的，我就不請你進去坐了。”
    日化廠家屬院人來人往，周穎要麵子也不好意思在這耗著，想了想又擔心趙珂是在糊弄她，幹脆轉去廠子裏找人。
    趙珂還真不是在敷衍她。
    看到報紙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件事不可能善了，她媽耳根子又軟，要是讓周穎說動了去找她表姐家幫忙，估計得惹一身腥。
    所以趕緊聯合姥姥把她媽給叫走了。
    惹不起還躲不起麽？
    被周穎視為跟師蘭緩和關係重要工具人的佟雪傑，現在人就在師蘭家裏呢。
    她現在後悔死了，跟師蘭道歉，“當時我真不該把你的聯係方式告訴她。”
    誰知道一大廠的領導，說話做事表麵一套背麵一套，在她麵前說得可好聽了，把師蘭的設計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各種保證隻要師蘭去廠裏兼職一定會給優待。
    佟雪傑當時就想著，師蘭暑假還去電影廠兼職，想必在金錢上是有需求的，如果製衣廠真能給不錯的待遇也是個好機會。
    “你本來是好意。”師蘭反過來安慰她，“幹嘛把別人的錯往自己身上攬。”
    她又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搞連坐的昏君。
    就算她這麽說，佟雪傑還是有些不放心，甚至隱隱擔憂製衣廠那邊會做些什麽事情來報複師蘭。
    雖然她父母隻是老師，但家裏還有點關係，她心裏琢磨著回去讓爸媽打個招呼。
    畢竟是她都沒有摸清對方是什麽情況，就隨意將師蘭的聯係方式給了出去，非但沒讓人家賺到錢，麻煩倒是惹來不少。
    師蘭恩怨分明，誰惹了她她就找誰，從來沒覺得佟雪傑有什麽責任。
    下雪天的人家為這事大老遠特意跑來，光憑這點師蘭就挺感動的。
    正好家裏還囤了不少她做的零食，臨走前給佟雪傑打包了不少。
    佟雪傑抓著她的手嘖嘖稱奇，“你這手怎麽長的？會設計衣服會做飯，點心都比人家做的好吃，關鍵學習上也不輸給別人。”
    她哀嚎一聲，“讓我們這些普通人怎麽活？”
    師蘭揶揄她：“你要是普通，那燕京城一大半的人算什麽？”
    她心裏並不覺得自己比別人強，說到底她現在仗的是多活了一輩子的經驗，眼界更超前。
    送走佟雪傑，方玉梅依舊憂心忡忡。
    當時拿到報紙她直呼爽快，敢剽竊她閨女的創意就應該被公開討伐。
    可現在看著事情發酵，街坊鄰居都開始討論了，她就忍不住擔心。
    何大海是家裏除了師蘭夫妻倆之外看得最開的人，還好心安慰方玉梅。
    “梅姨，你就別瞎操心，看看蘭妹，人家就跟沒事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
    他這妹子是什麽人？這麽多下來還沒見她吃過什麽虧呢！
    既然敢公開叫板，肯定是做好了準備的。
    “你們怎麽一個個還陰謀論起來了？”師蘭非常不解，“我公開維護自己的權益，為什麽要瞻前顧後的？難不成他們還能惱羞成怒把我宰了？”
    “呸呸呸！”方玉梅給了她一個胳膊肘，催促她趕緊把剛才不吉利的話呸走，“大過年可不許這麽說。”
    “知道啦！”師蘭照做，隨後挽著方玉梅的胳膊，“媽你就放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見招拆招就是。”
    下午，周穎和卞繼成打聽到師蘭的家庭住址，姐弟倆服低做小地上門來了。
    以防師蘭不見他們，兩人不知道通過什麽關係還叫上了街道辦主任。
    師蘭將人請到沒有裝任何取暖設備的倒座房客廳。
    自己揣著暖水袋，靜靜看他們表演。
    周穎卞繼成一路過來嘴唇都凍得發紫，還想著能烤烤火暖和一下，誰知師蘭不按常理出牌。
    連熱水都沒有一杯。
    師蘭：煤炭不要錢嗎？
    憑啥花錢讓自己討厭的人舒服，反正她自己不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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